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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八


  「不想?」白夫人道:「你想什麼?」

  「老夫哦」,青袍人大笑:「先吩咐廚下弄點酒菜,老夫想『孤王酒醉桃花宮』……」

  大笑聲中,探手一把將白夫人拖了過來。

  白天人媚眼如絲,就勢一歪。

  層嶽列嶂,竣連雲,好一派陰惡的山勢。

  山谷中亂石木立,一眼望去:有的猿蹲,有的虎伏,有的如惡鬼的獠牙,有的如巨靈的手指。

  這山就是無名山,這穀就叫無窮穀。

  日已近午,亂石中遍地砂礫,在正烈的陽光下—閃一閃,宛如一地金沙。

  砂石的熱,行走其中,令人有種窒息沉悶之感。

  「小妞兒。」婁大釗叫道:「別以為老子摸不清方位,轉來轉去,好像總在這個鬼地方。」

  「不是。」蜜兒道:「只是看起來差不多,因為這些石頭的形狀大都相同。

  「對,石頭就是石頭。」丁開說。

  「還是不丁懂。」

  「也有不懂的。」

  丁開指著前面—座高約兩丈,巍然聳立的巨石,冷冷道:「這支石柱有怪,咱們第一次走過時,它只有一條刀痕,以後又留下了第二條,如今是第三條了。」

  他舉起手中匕首一揮,就在那巨石上兩條刀痕之—蔔劃下了第三條。

  原來他早就留下了記號,這是第三回了。

  蜜兒一呆,登時大驚失色。

  她的確是在拖延時間,故意指點婁大釗在這片遼闊的亂石中轉來轉去。

  因為她知道,在她落入丁開手中之時,白夫人並未遠離,必會設法前來救她。

  而這片嶙峋巨石,也的確像座迷魂陣,尤其在日正當中,更難摸清楚方位。

  想不到丁開如此精明,居然留下了詞。

  「哼,我早就知道了,你扯了個天下的謊。」

  丁開冷笑一聲:「如今怎麼說?

  「我……我……」蜜兒結巴巴:「丁……丁大爺,那個山洞……」

  「什麼山洞?」

  「那個藏珠寶的山洞……」

  「哼,還想再扯次謊麼?」

  「不……不是。」蜜兒牙根打顫:」因為……因為……我只來過一次……」

  「別支吾。」丁開道:「放下她來。」

  這後面一句話,當然是向婁大釗說的,放下她來當然還有下文:不文當然不妙。

  蜜兒駭然驚叫:「丁……丁……丁大爺……你……你是位大英雄,我……小女……」

  她話沒說完,已被婁大釗重重地摜在地止。

  「小丁,這回讓咱來。」婁大釗濃眉一翦,大聲道:「老子想開開洋葷,看看刀劍劃過這種細皮嫩肉到底是什麼滋味……」

  「你真的想來?」丁開問他。

  「是啊,咱饞涎欲滴,想的要命。」

  「好,你來就你來。」丁開道:「但這回不是劃她的細皮嫩肉……」

  「要怎麼?」

  「割掉她的鼻子。」

  人面五盲之中最突出的就是鼻子,割掉了鼻子,這是多麼可怕的事,蜜兒聽到耳裡,有如晴天霹靂,渾身一震,頓時面如死灰。

  真的有個收藏了大批珠寶財物的山洞嗎?也許一開始她就胡說。

  若真的如此,近處必有嚴密守衛。

  若真的如此,近處必有嚴密守衛。

  丁開壓根兒就不相信,他這樣做,無非想用蜜兒這條小魚來鉤條大魚。

  這大魚當然就是白夫人。

  他知道只有控制住白夫人,才能取得那批財物。

  因此,他雖然裝腔作勢,並不想真的割掉蜜兒的鼻子,或者留下幾條刀痕,他一向不幹這種殘忍的事,只是期待白夫人的出現。

  依他估計,白夫人心腸再狠,絕不願失掉這樣一個忠心耿耿的好幫手。

  縱然不是白夫人親臨,必然有她支使的好手前來。

  所以他滿白狠話,暗裡正在提高警覺,運用敏銳的聽覺,諦聽四周的動靜。

  在這種亂石縱橫的窮穀之中,目力已失去功效,耳朵最有用處。

  果然,他聽在到輕微的履聲。

  極輕極微,像貓捉到了耗子般一步一不逼了過來。

  在這種滿布砂礫之地,除非他有登萍涉水,驚世駭欲的輕功,要不然多少會弄出一些聲響。

  來的不止一個,至少有七八人之多,而且還在十丈以外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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