學達書庫 > 憶文 > 飛刀醉月 | 上頁 下頁 |
八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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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咱們二十幾個人四面一齊縱火。」眾人紛紛說:「除了煙、除了火,鬼影都沒有。」 「人死變鬼,怎麼沒有鬼影子。」有幾個哈哈大笑:「只是咱們沒法瞧見罷了。」 「好。」那壯漢道;「咱們回去稟夫人。」 還搜不搜?有人問。 「此刻餘燼未熄,到天亮了再說。」那壯漢轉過身子直向懸崖下走去。 懸崖之下,黑越越陰森沉沉,目力辨景物,丁開作了個手式,當先走去,類大釗明白他的意思,必是跟蹤那個壯漢,因為這壯漢剛才說要去稟夫人。 這夫人當然是白夫人。 懸壁下薜蘿倒垂,藤葛嚴生,丁開和類大釗繞道尋到崖下,竟然杳無人跡。 不但沒有見到白夫人,連剛才那壯沒竟也不見。 「怪啦。」類大釗睜大眼睛:莫非鑽到石縫裡去了。」 「這個你說對了。」丁開盯著那些倒垂的藤蔓。 「對了?」類大釗一臉茫然。 丁開走了過去,伸手拔開藤蔓,壁立的懸崖上果然有條裂縫,這巨大的石縫同約數丈,一直裂到崖腳,可容兩人並肩而人。 此時四更已過,天色欲明未,黝黑的石縫裡深不可測。 「走,進去。」丁開舉步而入。 他目力銳敏,在微弱的星光反照下,常人不能辨物,他卻看見到一丈以外。 裂縫儼然一座石洞,鑒有人工石蹬,向上升去。 丁開在前,經拾級而登,類大釗緊隨在後,亦步亦趨,約莫百余級,豁然開良,舉頭可見星光。 原來這是條隧道,一直通到崖頭。 此刻東方愷已露魚白,曉色將起。崖頭傳來人語,先是一個清脆的聲音。 「什麼都沒尋到?」 「啟稟夫人。」另—個粗重的聲音道:「火勢太猛,只怕已燒成了灰。」 「真的?」 「屬下業已吩咐下去,等到天色大亮之後,再行搜查一遍,看看找不找得以幾塊骨頭。」 「你沒確定沒有漏網?」 「夫人,這怎麼會?」那人說:「二十幾個人,四十幾雙眼睛……」 「好,你下去,天亮了再搜。」 「是,」 丁開—接類大釗,找了下凹入的部位,兩個人屏息靜氣,緊貼洞壁—角。 外面天色雖已粉亮,石窟中依然幽暗如墨,那人摸索而下,正好和丁開等兩人擦身而過。 婁大釗霍地趕快,橫裡削出一掌,掌緣劃過那人的咽喉。 蔔通。—聲?那人翻身栽倒,卜通蔔通,順著石磴一路滾了下去。 「你……」丁開低喝—聲。 「怎麼?」婁大釗怒道:「咱們差點剩幾根骨頭,難道還要充好好先生?」 丁開不響,他知道類大釗沒錯,而他自己此刻,不也正在要找白夫人算帳嗎? 此地若非遊覽勝地,必是騷人雅士行吟憩息之的不介隧道中鑒有石磴,崖頂上居然還有座六角涼亭,俯瞰崖下幽谷,一片青蔥。 一個白衣中年婦人豐容盛飾,斜倚欄杆而坐,蜜兒侍立—側。 這不消說,她就是白夫人。「小丁也許真的沒死。」蜜兒說。 「沒死?」白夫人轉過臉來,這位四十出頭的婦人容色之美,依然燦如朝霞,媚態不減當年。 「聽說他曾經死過二十七次……」 「娘,您別不信。」蜜兒說:「聽說以前二十七次,每—次別人都當他死定了,結果他又活了出來,而且活得蹦蹦跳跳。」 「至少他沒被火燒過。」 「好像沒有。」 「這就對啦。」白夫人咯咯笑道:「這場大火縱然不燒得他屍骨無存,至少也不能蹦蹦跳跳了。」 「這個何以見得。」涼亭外忽然傳一個聲音,大笑道:「在下這就跳幾下給夫人瞧瞧。」 白夫人猛吃一驚,霍地站了起來。 說話的當然是丁開。 他說到做到,騰身一跳登上了石階,又再一跳,登上了涼亭。 「你……」白夫人臉色大變。 「白夫人。」丁開道:「你這把火可真厲害,丁某人險些闖不過二十八關。」 蜜兒剛才說他死過二十七次,這回當然是二十八次了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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