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八〇


  第二十三章 受挫

  餘樹奇並不還手,施展起美妙的身法繞圈疾走,驀地,他忽然想起應該先將外面的事通知宋改,要他加倍小心,在武藝未成之先,對於能下迷雲穀的人仍以躲避為佳。

  他一轉念及此,不由得暗自好笑道:「我好傻!何必和她打?」身子一沉,直落林中。

  唐傳祖怎料到餘樹奇勝負未分,忽然要走?猛見一道身形落進林中,急大喝一聲,飛縱上前。

  金婆子被餘樹奇以奇快的身法,*得她頭昏眼花,對於餘樹奇的走,毫不知情,兩股掌風,向唐傳祖疾卷。

  唐傳祖駭然喝出一聲:「是我!」雙掌封出,抽身暴退。

  金婆子辨出喝聲有異,急一收掌,愕然道:「怎會是你?」

  「人已經走了!」唐傳祖見她仍然茫然,不禁苦笑一聲。

  金婆子回目四顧,果然已失去餘樹奇的蹤跡,想到自己四人全是上百年功力的人,居然被一位年輕小子說打就打,說走就走,若果在江湖上傳開去,怕不把聽的人連牙也笑掉了?

  此時由得她臉皮再老,也不禁泛起朵朵紅雲,歎出一聲:「唐老兒!我看你們還是回天山去罷!此子……」

  勞姘宜冷笑一聲道:「我就不相信那年輕人有何等厲害,金婆子要走,儘管自己走,天山三老決不怕……」

  金婆子她那聽不出勞姘宜話裡有刺?狠狠地瞪她一眼,發出一陣陰森的笑聲。驀地,笑聲一斂,老臉上掠過一股殺氣。

  唐傳祖暗叫一聲:「不好!這婆子心狠手辣,說不定連自己人也要拚過一場……」

  他知道以三老的藝業,聯手對付一個金婆子,絕不致有閃失,但要走下迷雲穀,多一人在穀上防護,總比少一人好,眼前對付一個餘樹奇已難得勝算,若再樹此強敵,被他兩人聯起手來,那還能夠平安?

  唐傳祖機心深沉,急叫一聲:「金女俠!我們今日合則兩利,分則兩損!」

  「損是你們損,我有甚麼可損?」

  雪明禪師見余樹奇一走,也立即縱身上樹,明知金婆子受不了勞姘宜的氣,但眼前的事實,又不能把金婆子放走,更不能讓她兩人打起來,哈哈兩聲豪笑,接著道:「你不想要風魔寶錄了?」

  金婆子怔了一怔,又冷笑道:「風魔寶錄已被那娃兒獲得,你敢去問他要?」

  誠然,天山三老若果單獨迎戰餘樹奇,只怕任何一人也難接下二三十招,若三老聯手加上金婆子,那又自當別論。

  雪明禪師雖是十分狂傲,但形格勢禁,心知不是鬧氣之時,先向勞姘宜使個眼色,再向金婆子暗著笑臉道:「我單獨一人自然勝不了那小賊種,若合四人之力,不難將他擒下。只要擒獲那小子,還怕得不到風魔寶錄?」

  金婆子經雪明禪師這樣解釋,也覺怦然心動,臉色略為緩和,卻又眉頭一皺道:「那小子學成風魔寶錄上的武功,只怕已經將寶錄撕毀,或者交還他師父,縱使把人擒獲,不過白費力氣。」

  唐傳祖點點頭道:「金婆子說的有理。一個人學威武藝,當然不會將秘錄還帶在身上,但是,聽說當年風魔子武功冠蓋群倫,隱居之後,才將各門各派的武學去蕪存精,參與本身武學著成這本秘錄,所以上面的記載十分複雜;那娃兒的武功確是高絕,身法已入于玄境,尤其他師父仇殘子的武功,更非我們能敵,但他師徒的武藝似乎十分簡單,反反復複只是那樣幾招。那小子的劍法竟與獨孤子完全相同,獨孤子是與我等同輩份的人物……」

  「對!我們休被那小子騙了,說不定風魔寶錄仍在迷雲穀,被他先去尋到。」勞姘宜忍不住說出她的意見。

  唐傳祖臉色一變,叫一聲:「我們快去!」

  金婆子略一猶豫,也展起輕功,跟天山三老奔去。

  這座樹林雖然不小,但這四位老人的輕功豈同凡響?但見四道身形如星丸飛射,不消半盞茶時,已走到樹林盡頭,落在迷雲谷的崖邊。

  唐傳祖目光一掃,不禁「噫——」一聲道:「那小子尚未到來,豈不奇怪?」

  金婆子也「唔」一聲道:「果然尚未來到,否則,我們準備好的這堆繩子不會仍放得這麼好!」

  「趁著那小子尚未到來,我們趕快下去!」雪明禪師連續敗在餘樹奇手中,恨不得立即取得寶錄,練成絕世武功,盡雪前恥,說過之後,一步躍到那堆繩索旁邊。

  金婆子說一聲:「且慢!」身軀一閃,幾乎同時到達,猛可伸手一攔。

  這一著,使天山三老不禁愕然。雪明禪師臉色微變,說一聲:「怎麼了?」

  金婆子冷哼一聲道:「你想取得風魔寶錄?」

  這話一出,天山三老俱面呈怒意。

  勞姘宜首先按撩不住,雙目一瞪,叱道:「難道你想獨吞?」

  金婆子面色一變,冷笑幾聲道:「我金文秀若不想要風魔寶錄,何必來此迷雲穀?但是,只怕要獨吞寶錄的,該另有其人吧?」

  雪明禪師喝一聲:「休來挑撥,誰想獨吞寶錄?」

  「噫嘻!」金婆子發出輕蔑的笑聲,接著又道:「誰不知道我們四人不論功力藝業都在伯仲之間,倘若有一人先看過秘錄,先練三兩天,那還不讓你第一?」

  她這幾句話確有幾分道理,練武的人,誰不想得到天下第一?天山三友雖然合作多年,至此也不由得互相看了一眼。

  唐傳祖略一沉吟道:「天山三友尚不致如此無恥,但你既然有這份擔心,那麼,大和尚取得秘錄之後,拿上來當眾打開便了!」

  金婆子冷笑道:「唐老兒倒也實心眼,只怕別人不肯作如是想?」

  雪明禪師大怒道:「那,就讓你下去好了!」

  金婆子狠狠瞪他一眼,卻冷森森道:「我婆子還想多吃幾年飯,不想下去送死!」

  天山三友同時一驚,唐傳祖急道:「難道下麵有大兇險?」

  「當然!那是人為的兇險,倘若我落到半途,你們把繩索割斷,我這幾根骨頭豈不……」

  金婆子滔滔不絕地說出她的心意,直把天山三友貶得一文不值,個個氣得七竅生煙。

  雪明禪師早欲自己下谷,被金婆子攔阻已是大為不滿,再聽她這番說話,更加難以忍耐。

  大喝一聲:「胡說!別人下去你不肯,叫你下去,你又不敢,到底想怎麼著。」

  勞姘宜接口道:「你若說下出個道理來,今日叫你難逃公道!」

  金婆子瞥他兩人一眼,冷笑道:「你休作那凶柑,這付窮相嚇不了誰,若說要下穀取寶,最好是你們三人一齊下去!」

  勞姘宜冷哼一聲道:「虧你這話說得出口,想兵不染血,就毀天山三友!」

  金婆子一怔,旋而悟了過來,啞然失笑道:「我倒未想到這個,虧得你提醒了我,既是如此,那一位陪我下穀?」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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