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四六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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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這麼大的場合一次介紹這麼多人,白玉侖自是無法一一將每個人的姓名來歷記下來。 剛剛介紹完畢,李麗梅姑娘正待說什麼,突然一個低沉蒼勁而又沙啞的聲吾,沉聲道:「李姑娘,慢著!」 如此一說,原來低聲竊議,私下交談的全場頓時一靜,所有的人目光俱都向發話的那人望去。 白玉侖當然也不例外。 循聲一看,只見發話的那人竟是個身材瘦小,一襲黑袍,手持一根鐵鑄虯藤杖的老人。 白玉侖仍記得,方才李麗梅介紹時,這個身材瘦小,身穿黑緞袍,霜眉銀須鷹勾鼻的乾癟老人,好像是白兔湖的老湖主龍一豪。 果然,只見李麗梅急忙恭聲問:「請問龍老前輩有何教言?」 白兔湖老湖主龍一豪,先翻白著兩只怕人大眼看了一眼白玉侖,這才皮笑肉不笑的說:「老朽和俞健雄俞老英雄,雖然沒有深厚的感情,卻也有數面之識,據老朽所知,他畢生中唯一的憾事,就是他沒有子嗣……」 如此一說,不知詳情的人,頓時大嘩,立時左顧右盼的交談詢問起來。 李麗梅覺得白玉侖英挺俊拔,氣宇不凡,較之其他各世家的少主們迥然不同,心中頗有好感,這時一聽,嬌軀一戰,花容大變,不由啊了一聲,立即震驚的去看白玉侖。 白玉侖毫不驚慌,神色自若,依舊淡然一笑,向著白兔湖老湖主鎮定拱手含笑道:「龍老前輩說與先父僅有數面之識,並無深交,這一點晚輩相信。因為凡是與先父交往密切,私交篤厚的世伯或前輩們都知道寒舍這件不幸秘密……」 白兔湖老湖土立即沉聲問:「什麼不幸秘密?」 白玉侖淡然道:「就是晚輩堅持要拜在一位異人門下,為徒學劍的事……」 一提到「異人」,全場頓時一靜,有的人立即以驚異的目光看向白玉侖,有的人則以輕蔑的目光斜了白玉侖一眼,更有的人哂然一笑,哼了一聲。 龍老湖主霜眉一蹙問:「尊師是那位異人?」 白玉侖見大家中計,俱都將注意力移到「異人」身上,再度傲然一笑道:「非常抱歉,請恕晚輩不能答覆,因為徒忌師諱。再說,所謂『異人』,當然是武功高絕,身懷曠古絕學的方外高人……」 話未說完,突然有人怒聲問:「這麼說,你也是自恃武功高絕,身懷曠古絕學的高人了?」 如此一吆喝,全場一驚,紛紛轉首向怒聲吆喝的那人看去。 白玉侖轉首一看,發現怒目瞪著他的,正是一身絳紅勁衣,背插雙劍,年約二十一二歲,生得白淨畫皮薄嘴唇的「翠屏谷」少谷主林大森。 是以,故意毫不遲疑的傲然頷首沉聲道:「不錯,自在下藝成下山直到現在,還沒有那一個人的劍勝過我!」 如此一說,全場憤懣,立即掀起一陣不滿評論和吆喝! 李麗梅因為對白玉侖印象極好,沒想到他竟是如此囂張狂傲,不出氣得沉聲道:「俞世兄,你未免自視太高了吧……!」 白玉侖哂然一笑道:「我從小就是如此,所以先父一直不承認有我這個兒子……」 話聲甫落,「飛虎莊」的少莊主丁一虎,立即怒聲沉喝道:「在下願當場向俞少俠請教幾招曠古絕學……」 學字出門,飛身縱出一人,寒光一閃,「刷」的一聲已將背後的雪亮單刀撤出來。 白玉侖隨著全場騷動的人眾舉目一看,正是剛剛介紹過的那位五短身材,肥頭大耳,身著綠緞簇花勁衣的丁一虎。 「飛虎莊」的少莊主丁一虎見白土侖朱唇哂笑,以輕蔑的目光看他,不由再度用刀一指,怒吼道:「你出來,別盡在那兒瞧……」 話未說完,白兔湖老湖主巳伸出乾枯的左手揮動著說:「丁賢侄稍安勿燥,大家千萬不要讓他把注意力轉移了,我們不妨先問清了他的來歷底細,然後再向他請教絕學!」 「飛虎莊」少莊主聽罷,立即瞪者白玉侖哼了一聲,提著單刀悻悻的退了回去。 龍老湖主又望著「金剛劍」宋嘯天,大刺刺的問:「宋大俠……」 話剛開口,宋嘯天已趕緊抱拳躬聲道:「晚輩在!」 龍老湖主問:「你在俞老英雄生前,曾經數度前去『濱湖山莊』向俞老英雄請教,你去時可曾遇到過這位俞少俠?」 宋嘯天趕緊躬身道:「晚輩沒有看到過。」 白玉侖急忙解釋道:「晚輩十五歲即赴某名山絕峰跟隨『異人』學劍,宋大俠去時晚輩不在家中,當然沒見到過。」 如此一說,全場又是一陣議論和騷動。尤其那些各門派各世家的少俠少主們,聽了白玉侖特別加重語氣說的「某名山絕峰」和「異人」,更是神色憤懣,躍躍欲試,恨不得龍老湖主儘快結束問話,讓他們馬上下場一顯身手,立即將白玉侖三兩個照面打趴下,也好出一出心頭之氣。 龍老湖主卻望著宋嘯天,胸有成竹的繼續問:「宋大俠,你看俞少俠的相貌,可像他的先翁俞老英雄?」 如此一問,不單宋嘯天一人,幾乎全場的人都開始向白玉侖打量起來,清麗秀美的李姑娘當然也不例外。 白玉侖一聽龍老湖主的口氣,斷定他的相貌必然不像岳父俞健雄,否則,龍老湖主也不會拿這個問題來問宋嘯天了! 是以,心中一動,立即淡然一笑道:「如以貌相,晚輩的相貌酷肖母系尊長,所以晚輩的面貌與外婆舅父近似……」 話未說完,刻意打量的宋嘯天已頷首「唔」了一聲,道:「不錯,俞少俠的相貌的確有幾分像俞老夫人,再說,俞少俠的佩劍,也的確是俞老英雄當年仗以成名的寶劍『飛霜劍』……」 龍老湖主立即問:「這麼說,你也認定他是俞老英雄的兒子了?」 如此一問,宋嘯天立即面現難色。因為他數次向俞老英雄請教劍法,從未談及家庭私事,他當然不敢肯定的說是或不是。 但是,他的心中一動,立即正色道:「俞少俠既然是俞老英雄的公子,對俞老英雄的劍式當然識得,晚輩幸蒙俞老英雄垂愛,曾經指點了晚輩幾個劍式,現在想施展出來請俞少俠辨認!」 認字出口,即翻右腕,「哢登」一聲啞簧輕響,「嗆」的一聲將背後又寬又重的「金剛劍」撤出來。 白王侖表面沉著,但心裡卻非常焦急,因為他只和「一朵紅」研究了她的一套劍法,但「一朵紅」的劍法是否就是岳父俞健雄的劍法,「一朵紅」沒有說,而他也沒有問。 就在他心念間,「金剛劍」宋嘯天已旋身舞劍,「刷刷刷」一連揮出了三劍。 白玉侖見宋嘯天雖然將三劍揮舞的很快,卻看不出有什麼玄奧和威勢。如果岳父俞健雄僅具有這種劍法,他相信宋嘯天也不會千里迢迢由陝北跑到太湖南岸去學這種劍式了。 是以,為了岳父的聲譽,他寧願猜錯了再圖圓說,也不肯承認這是俞家的家學劍式,因而,毫不遲疑的哂笑搖頭道:「先父劍法中,絕沒有這種既不見玄奧又不具威勢的劍式!」 如此一說,不少人神色一驚,紛紛暗自議論。 宋嘯天聽得面孔微微一紅,接著「刷」的一聲又斜揮了一個劍式。 白玉侖看得目光一亮,正是「一朵紅」具有的「昂龍舒爪」,因而毫不遲疑的脫口道:「這是先父劍法中的『昂龍舒爪』,現已傳授給舍妹,改為『彩鳳登枝』……」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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