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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三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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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一個是魔扇儒俠,另一個就是他的父親騰龍劍客衛振清。」 衛天麟聽得出,珊珠女俠說到魔扇儒俠時,聲調中充滿了哀怨、忿恨。 「媽,什麼魔扇儒俠和騰龍劍客,我怎得從沒聽您以前說過,武林中有這麼兩個赫赫有名的人物?」 「哼,這兩人都不是好人。」 衛天麟光火了,倏然由床上立起來,又聽珊珠女俠輕輕一歎,說:「不,他們都是好人,只是太寡情,太負心了。」 「媽,您為什麼哭了?」 這時,已傳來隔室珊珠女俠的啜泣聲。 「媽,不要哭了,我以後遇見這兩個人,一定殺了他們為媽消恨。」 「不,不,」珊珠女俠似乎哭得更痛心了,「娟兒,魔扇儒俠才是你的親生父親。」 「什麼?」是娟姑娘的驚問:「媽,這到底是怎麼回事?」 衛天麟也聽呆了,他屏息凝神,他要細心聽聽父親與這位魔扇儒俠叔叔的一段糾纏不清的戀愛故事。 又聽珊珠女俠輕輕一歎說:「娟兒,睡吧,以後我會告訴你,但你必須記住,東海神君那惡魔不是你的父親。」 隔室沉靜了,衛天麟很覺失望。 他想,總有一天,我要把你們前輩幾個女俠的纏綿史,弄得清清楚楚。 心念間,緩緩坐在床上。 驀地,一絲衣袂帶風聲,由窗外飄來。 衛天麟心頭一震,根據這絲風聲,這人輕功造詣極深,莫非是那凶僧有意珊珠女俠母女,前來做那壞事? 於是,立即戴上面具,脫下公子衫,穿上那件既寬且肥的黑衣,飄身來至窗前。 探頭一看,院內靜悄悄的,兩側廂房,俱已閉門熄燈。腳下輕輕一點,飄身掠出室外。 夜空高懸,寒星羅布,爽風徐徐,清涼似水。 天麟微一長身,已登上屋面,四面一看,哪有凶僧的影子? 他驀然縱上一座小樓,立即發現前面一道黑影,身法矯捷,快如離弦之箭,直向鎮外河岸馳去。 衛天麟一想,正是凶僧所去的方向,莫非是凶僧的同路人? 於是,右袖一拂,疾向那道黑影追去。 為了免被那人發現,不敢盡展輕功,始終保持相當距離。 不錯,前面黑影,果是向著白日凶僧消失的河灣處飛去。 追至河灣,前面忽現出一片黑黝黝的叢林,占地極廣,一望無垠。 前面黑影,腳下驟然加快,疾如電閃,直奔叢林。 衛天麟冷冷一笑,身形如煙,恰似一陣清風,緊緊追了過去。 穿進樹林,林內漆黑,黑影頓時不見。 天麟心下一急,騰身飛上樹梢,定睛一看,遠處枝葉中,隱隱現出三道殿脊,殿后有一高閣,閣上仍有燭光。 天麟立展絕世輕功馭氣淩雲腳踏樹枝,直向寺院飛去。 眨眼之間,已至寺前,紅牆高大,寺殿巍峨,一片寂然,只有殿后高閣上,似有人聲。 天麟正待撲向寺後高閣,驀覺身後風聲颯然,回頭一看。 但見适才那條黑影,正由身後林中飛馳而來。 天麟隱身樹上,細看那條黑影,心頭不禁一震,幾乎叫出聲來,他確沒想到,飛來黑影竟是藍衫少年李風。 這時的李風,依然藍衫儒巾,衣袂飄飄,僅腰間懸著一柄長劍。 由李風這身裝束來看,他不但是個武功深絕的高手,也是一個素性高傲的人物。 衛天麟雖不解李風為何隻身前來,但也不敢出聲相問,只有見機相助,為他把風。 李風來至寺前,上身微動,已縱上牆頭,身形一閃,已飛上大殿,再一縱身,已至二殿屋脊上。 衛天麟立時緊跟,待躍至後殿殿脊上,李風已飛上那座巍峨的崇閣,心中不禁暗贊李風輕功精湛,並不遜自己多少。 李風飛上祟閣,輕如狸貓,快如巧燕,這時,他已側身窗前,正向閣內窺視。 驀地,一聲輕微冷哼,破空傳來。 同時,閣中燈光,驟然全熄。 衛天麟心中一驚,暗叫「不好」,再看李風,已隱身暗影中。 就在這時,一聲暴喝:「什麼人?」 喝聲未落,人影一閃,已由閣樓竄內縱出一人,一舉手,數點寒星,宛如電掣,直奔側殿殿脊暗影處射去。 衛天麟見那發射暗器之人,竟是一個骨瘦嶙峋,身材細長的僧人,兩眼精光湛湛地注視著側殿殿脊暗影處。 驀地,寒星落處,寂靜無聲,由暗影中立起一人,放開破鑼似的嗓子,竟然哈哈大笑起來。 衛天麟不禁一愣,想不到那暗影中真有人,而且是白日酒樓上面看到的那位大頭圓眼的醜漢。 這時,天麟才看清醜漢身高不足五尺,其腹圓胖如鼓。 但那青衣少女呢? 笑聲中,人影一閃,醜漢竟然落在院中。 瘦長僧人一看醜漢,鼻中冷哼一聲,但心裡卻極有數,就憑剛才無聲無息,接去自己的數粒亮銀珠,足見醜漢倒也不可輕視。 於是,冷冷一笑,飄身飛下閣樓。 瘦長僧人微哼一聲,沉聲問:「你這醜鬼……」 醜漢憨哥大喝一聲。說:「閉嘴!我是醜鬼,難道我比疤面人還醜嗎?」 瘦長僧人全身微微一震,立即怒聲問:「你就是疤面人?」 醜漢極神氣地一晃大腦袋,說:「我不是疤面人,我叫宋大憨,但我告訴你,疤面人已經來了,他正在暗中保護我。」 衛天麟聽得心頭一震,覺得這醜漢宋大憨,武功果然不凡,天麟自信藏身之處,極為隱秘,但仍沒有脫過憨哥一雙大眼。繼而一想,莫非他在嚇人?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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