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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六


  衛天麟哈哈一笑,恨聲說:「在我未出第三招前,你們再不滾,便悔之不及了。」

  說話間,身形已至老叟身側,左掌疾出如電,直擊老叟肩井,右掌運足功力,遇空直劈紫衣老道。

  左腿飛起一腳,斜踢側裡再度撲來的胖大和尚。

  衛天麟家學淵源,武功頗深,連番受到蒙頭怪人,無名異人的增長功力,藝業愈顯驚人。

  這時,一招三式,雖是有先有後,由於身法絕快,出手如電,有如同時施出。

  麻衣老叟驚叫—聲,滑步閃身,疾退五尺,再一縱身,飄身丈外。

  紫袍老道悶哼一聲,一挺腰身,掠空橫飛,飄落地上。

  胖大和尚,怪聲嗥叫,身形一滾,肥大僧袍已被天麟踢中。

  衛天麟見三人驚惶暴退,立收身勢,舉目一看。

  麻衣老叟,頭髮散亂,狼狽不堪。

  紫衣老道,面色蒼白,呼呼直喘。

  胖大和尚,齜牙咧嘴,環眼圓瞪。

  黔道三惡三人三副表情,他們唯一相同的是,臉上冷汗直流。

  衛天麟電目一掃,厲喝一聲說:「三招未至,你們還不快滾,再要遲疑,小心你們肩上的人頭。」

  說著,右手衣內一按,順勢一抖右腕。

  嗡然一聲龍吟,繼而輕輕一揮,立起一陣懾人心神的劍嘯。

  麻衣老叟果真識貨,頓時全身一戰,疾退半步,脫口而呼:「騰龍劍。」

  紫衣老道胖大和尚聽了,俱都面色再變,驚得幾乎叫出聲來。

  衛天麟身形傲動,已至黔道三惡面前。

  三人一看,暴叫一聲,飛身一縱,再退一丈。

  衛天麟真氣貫注劍身,輕輕一抖,光芒暴漲,耀人眼目,黔道三惡頓時不敢直視。

  衛天麟一揮手中薄劍,朗聲問:「你們怎地認識在下手中這柄寶劍?」

  麻衣老叟一定神,冷然說:「十七年前,老夫曾親見騰龍劍客在甘肅省三危山淩雲岩,獨戰哈普圖三佛,那時衛大俠手中用的就是這柄軟金薄劍。」

  衛天麟心中一酸,眼淚幾乎落下來,強忍悲痛,問:「你們現在可知衛大俠身在何處?」

  麻衣老叟搖搖頭說:「自那時以後,再沒見騰龍劍客現身江湖。」

  衛天麟聽得心頭一震,雙目電射,厲聲問:「騰龍劍客是否被哈普圖三佛所害?」

  紫袍老道三角眼一轉,答道:「是否被三佛所害,沒人知道,不過自時起,衛大俠就再沒現身江湖。」

  衛天麟渾身微抖,劍眉豎立,疤臉上罩滿了煞氣。

  黔道三惡看得心頭一凜,俱都身不由主地打了個冷戰。

  衛天麟倏然哈哈一陣狂笑,笑聲淒厲,悲痛至極。

  黔道三惡聽得一愣,俱都心神慌亂,氣血浮動,趕緊運氣行功。

  衛天麟倏斂狂笑,厲聲間:「你們三人是誰,快些報出萬兒來?」

  三人面色同時一變,不知對方疤面人這一問是何用意?

  麻衣老叟一定神,於咳一聲說:「我兄弟三人,已多年不用真名,川貴各路英雄,俱稱我兄弟三人為黔道三傑,不知閣下為何有此一問?」

  衛天麟冷冷地說:「好個響亮的萬兒。」

  說著一頓,看了三人一眼,又說:「還煩你們三傑轉告哈普圖三佛,在下不出一年,必去三危山,定要三佛項上的腦袋,以泄心頭之恨。」

  黔道三惡聽得心神一震,齊聲問:「閣下尊姓大名,可否見告,我等也好代轉三佛知道。」

  衛天麟略一沉思,指著自己的疤臉說:「在下無名無姓,我的名字就在我的臉上。」

  說著,哢噔一聲,光華驟失,軟金薄劍,已系在腰裡。

  衛天麟見三人兀立身前,仍無要走的意思,不覺心中怒火又起。

  只聽他厲聲大喝,說:「你們三人還不快走,難道在此等死嗎?」

  麻衣老叟冷笑一聲,說:「我兄弟三人,與閣下素無……」

  衛天麟見三人仍囉嗦不休,不禁勃然大怒,厲聲說:「少說廢話,快快滾吧,如你三人不服,可在三危山等我,那時我們一併結清今天這段過節。」

  黔道三惡,同聲應「好」,六隻凶眼,又狠狠地瞪了天麟一眼,轉身疾馳而去,幾個起落,已消失在前面林中。

  衛天麟見三人走後,轉身一看,頓時呆了。

  人呢?倒在數丈外的青衣女子,竟然不見了。

  衛天麟心中一陣焦急,飛身縱上一座大石,四外一望,仍沒有青衣女子的影子。

  怪。

  就在這幾句話之間,就在這短短的數丈之內,青衣女子的行動,衛天麟竟會沒有發覺。

  一個意念在天麟心頭閃電掠過,她會不會讓野獸拖走了?

  衛天麟搖搖頭,心說:不可能,自己看不到,方才三人也會看到的,莫非她人已蘇醒,乘機跑了?

  他飛身又縱上一株高樹,仍然毫無發現,乃展開輕功,一陣穿梭般地飛掠,四野依舊一片寧寂,沒有一絲衣袂帶風,和踉蹌奔跑的聲音。

  衛天麟知道再找也是無益,飄身飛落地上,認定方向,直向紫蓋峰馳去。

  半個時辰後,已登上紫蓋峰頂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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