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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九三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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九陰教主睹狀,不禁哈哈大笑,道:「華天虹,看來天下英雄當真是唯使君與操了!」 白君儀聞得「使君」二字,不覺聯想到「使君有婦」上,頓時眼眶一紅,恨不得放聲大哭。 她忍住眼淚不讓流下,朝著九陰教主冷冷說道:「你的鬼頭杖拿在手中,咱們的玄鐵劍被個不要臉的東西要去,你又人多勢眾,哼哼!自今以後,天下英雄,大概就剩你一個了。」 丙靈子聽她罵自己是不要臉的東西,口齒一動,就待反唇相譏,華天虹似是料到他要還嘴,目光一轉。冷冷望他一眼,丙靈子但覺羞愧難當,急急將口閉住。 九陰教主目光炯炯,朝白君儀上下打量,眼看她嬌豔如花,娓娓訴說,猶帶幾分嬌憨之氣,不禁面龐一轉,朝著站在身畔的幽冥殿主道:「此女美豔塵衰,年紀不大,也未沾上世俗惡習,我真想收來作個弟子。」 幽冥殿主悄聲笑道:「擒過來不就成了。」 九陰教主搖頭道:「天地間唯獨忠誠之心,非暴力所能獲得。」 幽冥殿主道:「先灌上一杯迷藥,蔽住她的記憶,如何?」 九陰教主緩緩搖頭,道:「此女的可貴,除了美豔如仙之外,就是那至情至性,愛則愛至極端的性情,去掉靈性,那就只剩下一副軀殼,何況我要的是衣缽傳人,豈能令她失去本色?」 幽冥殿主笑道:「那樣講來,屬下也不知如何是好了。」 她二人低聲議論,左右兩條船已來至切近,船舷相觸,並排下駛。 九陰教主身形一晃,躍過船來,鬼頭杖在船板上一頓,冷然道:「丙靈子,老身講最後一遍,獻上金鐵上劍,投入九陰教下,意下如何?老身聽你一言。」 丙靈子心頭暗暗忖道:獻出金鐵二劍,投入九陰教下,今生今世,那是再無出頭之日,身在絕境,若個依這鬼婆娘,勢必性命不保,這…… 想來想去,俯首投降,終是心有不甘,念頭一轉,不禁生出歹念。決定先將華天虹攀上。當下一言不發,抽出背上的鐵劍,猛地朝華天虹送去。 華天虹微微一怔,攫注鐵劍,扔去裹在外面的衣衫,一顧九陰教主,笑道:「如此一來,教主又得多費手腳了。」 白君儀想那九陰教主定要動手,連忙躍到華天虹身旁,手執軟劍,蓄勢待敵。 九陰教主目光如電,將白君儀從頭到腳,仔細打量一眼,只覺得這位少女美如天仙.豔光奪人,越看越是好看,忍不住藹然一笑,和顏悅色道:「白君儀,老身再問你一遍,投入我的門下,我將衣缽傳授給你,如何?」 白君儀冷聲道:「哼!你還打不過咱們,我拜你為師,豈非笑話?」 九陰教主失笑道:「咱們?你是說華天虹?老身並不弱於他啊!」 白君儀傲然道:「他也不弱於你,與其拜你為師,我幹嘛不跟著他練?」 九陰教主脫口一笑,道:「他是……」 她本待說:「他是有婦之夫,豈能與你長相廝守?」忽然感到不忍,只怕刺傷白君儀的心,因之話在口邊,終於咽住。 要知愈是武功高強之人,愈是重視衣缽弟子,如果自己武功蓋世,偏又後繼無人,則絕世武功和蓋世盛名,勢必及身而沒,那情形好似一個百萬富翁,空有萬貫家財,卻無半個兒子。一旦身死,所有的家財不知誰屬,是以愈是有錢之人。愈是亟欲有個兒子,兒了不夠,還想盡甲抱到孫子,若是貧窮之人,縱然絕了子嗣,那也不過爾爾。練武之人與這情形完全一樣,所以九陰教主除了武功衣缽之外,另外還有私心,希望那教主的寶座由自己親傳的弟子繼承,免得落在外人手內。 此外,白君儀是個絕世美入,真正的美人,愈看愈覺得好看,越看越感到心傾,以華天虹來說,他就從來未曾仔細審視過白君儀,即使是秦碗鳳,華天虹也未曾細細地打量過,當然他更未領略到白首儀的醉人之處。世上下知自己妻子長得究竟如何的男子比比皆是,女人看女人,遠比男人看女人來得仔細、九陰教主長得雖不特別美,但卻沒有缺憾,因之對白君儀的美豔,並無妒嫉之心。她存了收徒之念,看得異常精細,看來看去,但覺白君儀渾身上下,無一處不是完美無瑕,那好似一朵絕美的花兒,不看則已,愈看愈覺得愛不忍釋,非得摘到手中不可。 華天虹見她目幻奇光,在白君儀周身亂轉,暗道:這女子陰陽怪氣,沾惹不得。當下將白君儀拉在自己身後,道:「站在一邊,沒有我的活,不許出手。」 九陰教主暗暗忖道:這小子明明愛她,看這樣子,只怕真有寵妾滅妻的一日。嘿嘿!我若將這丫頭收到名下,大概這小子也得投入九陰教下。 心念一轉,不禁放聲一笑,道:「華天虹,你等在一旁,老身與你認真一搏,教你輸得心服口服。」 說罷之後,大步朝丙靈子走去。 丙靈子厲聲喝道:「你算不算英雄?」 九陰教主鄙夷不屑地道:「君子可欺以其方,老身不是君子,不吃你這一套。」鬼頭杖一掄,一招「泰山壓頂」,呼的一杖擊去。 這一杖雷霆萬鈞,丙靈子看著也覺膽寒,心慌意亂之下,迸起全身之力,仰面激射而去。 九陰教主冷然一笑,抬手一揮,一掌隔空擊去。 丙靈子人在半空,忽覺一股潛力暗勁洶湧而到,迫得劈出一掌,硬擋過去。 掌力一接,丙靈子悶哼一聲,口噴鮮血,當場昏絕。 他一則氣餒,二則身在半空,倉皇發掌,五成真力也未用上,這時人被震昏,掉落河中,頓時被九陰教的人撈了起來,扔上了船頭。 這時,二條船又破鎖在一起,水中的人紛紛躍起,有人搬來了九陰教主的座椅,九陰教主坐了下來,道:「厲殿主,這老雜毛狡詐絕倫,依我看來,取那金劍.還得費一番手腳。」 那刑名殿主姓厲名兒疑,聞言之下.立即躬身道:「屬下親自料理他,教主的意思。是否留著……」 九陰教主將手一擺。道:「此人留不得,廢掉吧!」 厲九疑恭咯一聲,舉步走了過去,一指戳下,點了丙靈子的麻穴,隨即在他背上拍擊一掌,丙靈子籲了一口長氣,悠悠醒來。 白君儀看他舉手投足,乾淨俐落,忙在華天虹耳畔道:「這人是屠夫,靠宰人吃飯,咱們神旗幫也有這種腳色。」 華天虹以傳音入密之術道:「這事過後,輪到咱們麻煩,我設法讓你光上岸……」 白君儀嬌軀一扭,道:「我不!」 華天虹佯怒道:「你不先走,我如何脫身?」 白君儀朱唇一抿,淚水頓時在眼眶內打轉,道:「咱們死也要死在一塊兒!」 華天虹板著面孔道:「我要活,豈能隨隨便便死去。」 白君儀委委屈屈地點了點頭,道:「我聽你的話,反正……」言猶未了,倏然頓住。 兩人在一旁嘀咕,那厲九疑已將丙靈子渾身上下搜遍,果然找不著金劍,他也不急著追問,先解下那幡龍寶劍的劍鞘,看了一看,內中並無夾帶,於是扔給那保管蟠龍寶劍的女子,然後才向丙靈子道:「光棍一點,交出金劍,免受皮肉之苦。」 丙靈子沉吟半晌,似是知道不講不行,冷冷說道:「在曹州一元觀暗室之內。」 厲九疑將頭一點,意似相信,但卻由衣囊中摸出了一根子午透骨釘,拿起丙靈子的右手,一言下發,將那透骨釘按進了丙靈子的大拇指內,齊根而沒。丙靈子奇痛錐心,忍不住脫口一聲慘嚎,那狂叫之聲,響徹河岸,聽入耳內,令人毛骨悚然! 華天虹暗暗忖道:這老道雖然該死,也不該受此慘刑。 付念中,不禁怒形於色,舉步走去。 白君儀一來見聞過這種情形,二來不願華天虹自找麻煩,而且也記恨丙靈子,睹狀之下,急忙將華天虹拖住,悄聲道:「那妖道欺侮咱們,活該報應,咱們不管他的閒事。」 華天虹暗想:旁人的俘虜,自己本來無權干涉,何況明知干涉不了,不禁沉聲一歎,轉身走向後舵,來個眼不見為淨,白君儀睹狀,急忙跟著走去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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