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七〇


  胡歡道:「何以見得?」

  金玉堂道:「因為到目前為止,你還沒有相信她到那種程度,而且……」

  他忽然暖昧地笑了笑,繼續道:「昨天僕婦們替她更衣的時候,也曾經仔細地檢查過,結果當然一如所料,沒有。」

  胡歡淡淡道:「哦。」

  金玉堂又道:「你當然也不可能交給秦十三或蛇鞭馬五。」

  胡歡道:「為什麼不可能?」

  金玉堂道:「在你的心目中,那件東西總是禍多於福,你不可能把燙手的山芋扔給你的朋友,因為你不是那種人。」

  胡歡哈哈一笑,道:「金兄太抬舉我了,我偶爾也會害朋友的。」

  金玉堂也笑笑,緊盯著他的臉,道:「你當然更不可能擺在自己的身上。」

  胡歡一點表情都沒有,道:「那可難說得很。」

  金玉堂連連搖首道:「如果那件東西在你身上,你根本就不可能住進侯府,更不可能坐在此地跟我談笑風生了,你說對不對?」

  胡歡不置可否,道:「那麼依你看來,我究竟把它藏在哪裡呢?」

  金玉堂道:「這正是我想問你的。」

  胡歡忽然苦笑道:「看來你們侯府對那批東西好像是勢在必得?。」

  金玉堂立刻道:「你又誤會了。不瞞你說,東西我們可以不要,但那張圖我們卻很想看一看。」

  胡歡頗感意外,道;"你的意思是說,你們只想看一看?」

  金玉堂道:「不錯。」

  胡歡道,"可有什麼特殊的理由?」

  金玉堂道:「有,因為我們要確定那張圖究竟是真的還是假的。」

  胡歡道:「既然東西你們都可以不要,那張圖是真是假,跟你們又有什麼關係?」

  金玉堂道:「關係大得很,足以影響我們侯府下一步的行動。」

  胡歡道:「可否請金兄說得再詳細一點,也好讓我長點學問。」

  金玉堂道:「可以,只希望在我說出之後,胡老弟切莫叫我失望才好。」

  胡歡稍許考慮一下,道:「好,你說。」

  金玉堂道:「其實事情很簡單。如果那張圖是真的,神衛營的目標當然是那批黃金,只要你胡老弟離開崇陽,自會將他們引走。他們雖然不會因此而放過侯府,但至少也可以替我們爭取幾天時間,因為他們想捉住你,恐怕還要大費一番手腳。」

  胡歡笑笑道:「如果是假的呢?」

  金玉堂道:「那麼整個事件就可能都是申公泰的陰謀,侯府除了奮力一戰,沒有第二條路可走。」

  胡歡呆了呆,道:「你是說連那張藏金圖,也是申公泰玩的花樣?」

  金玉堂:「有此可能。」

  胡歡道:「可是你莫忘了,那批藏金之說,已在江湖上流傳幾十年了。」

  金玉堂道:「不錯,他這次也許正是運用那個傳說,否則一百萬兩黃金不是個小數目,他何以遲遲無動於衷,直至現在才動手?」

  胡歡遲疑著道:「會不會是因為我的緣故?」

  金玉堂道,"你認為你在他心目中的分量,會比日月會的關大俠更重嗎?」

  胡歡沉吟不語。

  金玉堂繼續道:「其實他心目中的第一號死敵,無疑是我家侯爺。侯爺一日不死,他一日寢食難安。尤其近幾年侯府的日益壯大,更使他難以忍受,他才急得連秦十三這種大名鼎鼎的人物都派了來。」

  胡歡一驚,道:「秦十三果真是京裡派來的?」

  金玉堂笑道:「你不是早就料到了嗎?」

  胡歡乾咳兩聲,道:「你們既已發覺他是來監視你們的,何以還容他留在崇陽?」

  金玉堂道:「當時我本想將他擠回去,但我忽然對這件事起了疑心。試想秦十三是保定秦家的傑出人才,又是賀天保的得意門生,而賀天保跟五虎斷門刀韓江又是兒女親家。就憑這種關係,他的行為再不檢點,也不至於跌得如此之慘,所以我認為他的遠來祟陽,極可能是京裡有人刻意向我們示警,否則申公泰手下人才濟濟,何必派個名點子來提醒我們小心防範?」

  胡次不禁點頭道:「喔,有道理。」

  金玉堂緊接道:「而這段期間,他對我們侯府十分友善,對我派在他身邊的人也渾然不覺,無論公事私事都不加隱瞞,由此益發證實我當初的推斷完全正確。只有這次的事實在出人意料之外,直到現在,我還想不出他的消息是怎麼遞出去的。」

  胡次道:「什麼消息?」

  金玉堂道;"當然是有關你的身分以及藏金的消息。」

  胡歡霍然變色道:「原來是這個王八蛋出賣了我!」

  金玉堂連忙笑道:「你也不必氣惱,說不定他這次出賣的不是你,而是申公泰。」

  胡歡道:「此話怎麼說?」

  金玉堂道:「因為雙方的實力他最瞭解,也許他認為這正是消滅申公泰和他那批爪牙的大好機會。」

  胡歡道:「那麼汪大小姐又是誰通知的?」

  金玉堂道:「當然也是他,也許他認為有汪大小姐的協助,我們的勝算會更大。」

  胡歡拍桌而起,道:「這個王八蛋竟敢替我亂作主張,我非得好好修理他不可!」

  金玉堂卻仍然四平八穩地坐在那裡,含笑望著他,道:「聽說胡老弟要砸水蜜桃的賭場,不知是真是假?」

  胡歡冷冷笑道:「當然是真的。我不但要砸,而且我要把它砸得稀巴爛!」

  金玉堂急忙站起來,道:「胡老弟手下留情。那間賭場是侯府的,你砸得再爛,對他也沒有任何損失。」

  胡歡一楞,道:「難道水蜜桃也是侯府的人?」

  金玉堂道:「過去的確是。」

  胡歡道:「現在呢?」

  金玉堂道:「那就得問問秦十三了。」

  胡歡笑了笑,道:「要我不砸賭場也可以,除非你幫我把葉曉嵐找出來。」

  金玉堂道:「找葉公子的事包在我身上,只要他沒離開崇陽,明天午時之前一定交人。"說完,從一旁取出兩封銀子和幾張銀票,往胡歡面前一推,道:「區區之數,不成敬意,請胡老弟先收下。」

  胡歡瞧瞧銀子,又瞧瞧金玉堂,莫名其妙道:「這算什麼?」

  金玉堂含笑道:「紋銀一千兩,就算是賭場孝敬你的消氣錢吧!」

  胡歡臉孔一紅,道:「這個錢我可不能收。」

  金玉堂道:「你也許還有錢用,但那女人身上卻已一文不名。你不給她點銀子,怎麼趕她走路?」

  胡歡遲疑一下,還是把銀子揣進懷裡。

  金玉堂道;"至於你答應我的事,可千萬不能忘記!」

  胡歡道:「什麼事?」

  金玉堂道:「那張圖。」

  胡歡忙道:「哦!好,好,你先把人給我找到了再說。」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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