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五五


  沈貞道:「因為我是言四小姐的朋友。」

  秦官寶更加不解道:「那麼他又為什麼怕言四小姐呢?」

  沈貞笑笑道:「因為言四小姐就是他那位未過門的老婆,現在你明白了吧?」

  秦官寶恍然大悟道:「難怪他落荒而逃,原來是怕你抓他回去。」

  沈貞道:「我才沒有心情管別人的閒事,我現在唯—要做的,就是儘快見到胡師伯。」

  秦官寶頭—擺,道:「走!我帶你去找他。」

  3

  沈貞勒馬村前,眺望著那條可以一眼看到底的街道,臉上充滿了迷惑的神色。

  街上沒有行人。也沒有玩耍的孩童。甚至連一條狗都沒有,戶戶院門緊閉,家家的煙筒仿佛都已封閉,已近申未時分,依然不見一縷炊煙,整個村子如同死水般的寂靜,靜得令人顫懼。

  街上唯一活動的是一塊正在風中飄擺的酒帛,但那間酒店的店門,卻也關得沒有一絲縫隙,顯然是打烊得過於匆忙,忘記將酒帛收進去。

  沈貞愈看愈心驚,忽然用臂肘觸了秦官寶一下,道:「只怕胡師伯有麻煩了。」

  秦官寶道:「沒有血腥氣,只有傷藥的味道,麻煩好像還沒開始。」

  沈貞道:「傷藥?莫非胡師伯負了傷?」

  秦官寶斜著眼睛想了想,道:「八成是玉流星。」

  沈貞冷哼一聲,恨恨道:「如果是那女賊,傷得愈重愈好,最好乾脆死掉算了。」

  秦官寶吃吃笑道:「你又不是你師父,亂吃哪門子的醋?」

  沈貞回首瞪了她一眼,道:「你眼力好,看看村尾那戶人家有沒有異樣?」

  秦官寶立刻眯起眼睛看了—陣,道:「咦!煙筒裡好像開始冒煙了。」

  沈貞道:「那就證明胡師伯還沒落在對方手裡,你坐穩了,我們沖過去瞧瞧。」

  秦官寶什道:「何不打村外繞一繞?」

  沈貞道:「如果有人攔劫,繞得再遠,他也不會放過我們,何必多此一舉?」

  秦官寶道:「恩,有道理。」

  沈貞道:「何況在這種時候,絕對不能示弱,非給他們一個下馬威不可。」

  說罷,雙腿一挾,縱疆直向村內馳去。

  寂靜的街道上,忽然出現了四個人。

  四個身著灰衣,手持利劍的彪形大漢,並排阻任沈貞的去路。

  沈貞冷笑一聲,道:「原來是大風堂的人馬。」

  秦官寶急忙道:「當心:這群傢伙厲害得很。」

  沈貞又是一聲冷笑,挺槍催馬,飛快地沖向那四個人。

  那四人猶如四座小山,動也不動,直待沈騎已沖到面前,才同時騰身揮劍,疾撲而上。

  沈貞一聲嬌喝,頓馬挑槍,其中兩名大漢尚未接近,便被挑得斜飛出去。

  另外兩人略一遲疑,彼此交換過眼色,一前一後,又分兩路同時攻到。

  沈貞陡然轉首回槍,腰身靈蛇般繞過身後的秦官寶,槍尖向後一抖,慘叫聲中,第二名大漢也已滾向街邊。

  這時最後那人的劍鋒已然刺到,眼看沈貞已避無可避,但那匹黑馬好象有靈性一般,突然後蹄撅起,剛好閃過那大漢一劍,卻意外的將秦官寶彈了起來。

  沈貞趁勢出槍,槍身猛地一撥,最後那人吭也沒吭一聲,便也當場裁倒。

  秦官寶身在半空,大呼倒楣,咬緊牙關,準備再摔一次,誰知就在他身體即將著地那一刹間。沈貞的槍桿適時趕到,只覺得腰間被她輕輕—挑.身子重又彈起,淩空打了個轉,正好落回馬背上。

  無論時間、力道,都用得恰到好處,連馬匹的動作都配合得天衣無縫。

  秦官寶整個楞住了,他還真沒想到沈貞的槍法竟然如此玄妙。

  就在這時,前面已傳來了喝采之聲。

  兩人搶眼一瞧,才發現去路又已被人阻住。

  這次不是四個,看上去至少也有四十幾個。

  每個人的打扮均與躺在地上的四人一模一樣,灰色的勁裝,漆黑的劍,雄糾糾氣昂昂的排成—列,宛如一道鋼鐵鑄成的牆。

  其中只有一個人與眾不同,他年紀雖不過二十上下.氣源卻大得出奇,竟然人馬金刀的坐在人牆正中,以劍做杖,拄在胸前,神態十分狂傲,顯然足這批人的首腦人物。

  方才喝采的也正是此人。

  沈貞遠遠打量著他,冷冷道:「瞧閣下這剛神氣活現的模樣,莫件是大風堂少總舵主駕到?」

  那人也不以為憐,哈哈—笑道:「不敢,在下正是莊雲龍。」

  沈貞眼睛一瞪,道:「我問你,你—再攔住我的去路。究竟是何居心?」

  莊雲龍緩綴道:「在下也正想請教始娘,你連殺我四名手下,又是什麼居心?」

  沈貞冷笑,笑容裡充滿了譏消的昧道,道:「少總舵主,你看走眼了,你那四名手下只是被我挑中穴道而已,保證—個都死不了。」

  莊雲龍半信半疑的朝那四人望去。

  這時早有人過去解開四人穴道,那四人相繼而起,果然毫髮無傷。

  莊雲龍不禁動容道:「難怪這兩年你兩姐妹在江湖上名躁一時,原來果真有點名堂!」

  沈貞傲然不語。

  莊雲龍道:「以姑娘的槍法而論,是今師門下數一數二的人物,不知姑娘是姓李,還是姓沈?」

  沈貞道:「來的若是李師姐,早就殺得你們片甲不留,還容得你們在這兒橫行霸道?」

  莊雲龍又是哈哈一笑,道:「你既是沈姑娘,那就再好不過,聽說你在貴同門中騎術最精,坐騎又是日行千里的良駒,你不妨趕快去稟報令師—聲,就說浪子胡歡已由我大風堂負責保護,教她不必擔心。」

  沈貞沉默一陣.道:「你們的膽子倒也不小,在神刀侯腳下,也敢公然劫人?」

  莊雲龍笑笑道:「神刀侯早被神衛營的人馬嚇破了膽,哪裡還顧得了其他的事?」

  沈貞道:「你們大風堂呢?難道—點都不伯?」

  莊雲龍悠然道:「神衛營針對的是侯府、我們大風堂怕什麼?」

  沈貞突然冷冷—笑,道:「少總舵主,這次你們恐怕失算了,如果神衛營的目的只是侯府,他們早就來了,何必等到今天?」

  莊雲龍淡淡道:「以前沒有這批黃金,神衛營還可以忍、現在一舉可收雙重效果,他們斷然出兵,也是理所當然的事,又何足為奇?」

  沈貞也淡然道:「他們所收到的效果,只怕不止雙重,而是三重。」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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