學達書庫 > 于東樓 > 槍手·手槍 | 上頁 下頁 |
七九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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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嘿嘿,等一會我要摸著你的鼻子,扯著你的耳朵,抓著你的頭髮,扭著你的脖子,問問你究竟那個要瞼?那個不要臉?」 丁景泰嘴唇一陣哆嗉,忍了很久的淚水,一齊湧出了眼眶。 「姓倪的,別做你的清秋美夢,我丁景泰是何許人物,豈會受你們這群跳樑小丑的淩辱?」 「哈……」倪永泰得意的笑聲。 丁景泰慢慢舉起手槍,槍口頂在自己的太陽穴上。 大門外興起一陣槍聲。 「可惜,遠水救不了近火。」丁景泰暗自嘆息著,緊閉上眼睛,手指顫抖著扣了下去。 「丁景泰,砰砰砰,丁景泰,砰砰。」 丁景泰指勁一收,睜開淚眼,驚喜地瞧著樓梯口。 「丁景泰,砰砰,丁景泰,砰砰。」 「白朗寧。」丁景泰顫輕喊著:「白朗寧的槍聲,九響白朗寧。」 白朗甯過關斬將,連殺九人,瘋狂地沖了下來。 「丁景泰,丁景泰。」白朗甯邊跑邊喊。 「白朗寧,我在這裡。」丁景泰高興得連太陽穴上的槍也忘記收回,顫聲大叫著。 樓梯口一暗,白朗甯英俊,瀟灑,比天下任何東西都要可愛千萬倍的臉孔,出現在丁景泰的淚眼裡了。 「丁兄,使不得。」白朗寧狂吼著。 丁景泰這才想起手裡那把槍,臉孔微微一紅,急忙將手臂放下。 白朗寧飛奔下來,奪去丁景表手中左輪,忍不住輕輕責了聲:「丁兄,你好生糊塗。」 丁景泰臉上肌肉一陣抽搐,腦袋一低,低聲嗚咽起來。 白朗寧瞧他胸前血涔涔,背後汗淋淋,毫髮淩亂,臉色蒼蒼的一付狼狽像,也不禁有些發酸。 白朗寧親切地拍著他顫動的肩膀,關心的問:「傷勢要緊麼?」 丁景泰搖搖頭。 白朗寧有些費解了。 「既然傷得不重,何苦自尋短見?」 「唉,」丁景泰淒然長歎說:「彈盡援絕,敵人猛攻不息,猶如飽受淩辱而死,倒不如自我解脫來得乾脆。」 白朗甯有意替他打氣,應聲說:「對,你神槍丁景泰何等英雄,豈能忍受這些宵小的欺辱。」 丁景泰聽得果然振奮不少,胸脯猛然一挺,不小心觸痛了傷口,又呻吟著彎了下去。 「丁景泰,」樓下的倪永泰已喊了:「你這人未免太不夠意思了,臨死何必又找個人陪葬?」 「放屁,」丁景泰的勁頭來了:「什麼陪葬,要你狗命的來了。」 「少吹大氣,憑你們這些貨色也配。」 「姓倪的,」丁景泰又威風了:「有種的拿出本領鬥鬥,耍嘴巴沒用。」 「好,公平的決鬥,有膽子下來吧。」 白朗寧回身瞧了瞧,從甬道壁上摘下一面大鏡子,輕輕順著樓梯溜了下去,鏡子正好停在半腰,倪永泰的舉動,立刻映進了白朗寧的眼裡。 「倪永泰,真有膽子嗎?」白朗寧開口了。 「少囉嗦,下來受死吧。」 白朗甯手朝丁景泰一伸,喝聲:「走,咱們下去。」 丁景泰怔了一下,苦臉說:「我去了豈非礙你手腳?」 「什麼話,」白朗寧大刺刺說:「我要扶你站在一起,讓你親眼看看他的死相。」 丁景泰嘴巴一咧,豪氣頓生,扶腿站了起來,撈住白朗甯的左臂,腦袋微微一擺,說了聲:「走。」 白朗甯托住丁景泰的腰身,兩人一階一階朝下移去。 倪永泰站在廳角,瞪他兩人那付狼狽像,嘴角現出一抹不屑的冷笑。 兩人步步小心的邁下最後一階,挺梃站在倪永泰對面,雙方相隔兩丈上下,正是一決勝負的好距離。 「倪永泰,黑鷹幫六員大將,你已是最後一個,我不想趕盡殺絕,如願逃生,快些去吧。」白朗寧知道他不是自己對手,有意放他一馬。 可惜倪永泰死不領情,哇哇大叫道:「你港九這些人,怎把功夫練在嘴巴上了?憑白朗寧那小子,豈是槍王歐喜之敵?解超又豈是馬秀夫的對手,唬人也要打個草稿,免得使人聽得反胃。」 白朗寧笑笑,說:「倪永泰,你知道我是那個?」 倪永泰微微一驚,說:「難道……難道你是解超?」 「非也,非也。」白朗寧嘴巴說著,一旁丁景泰替他搖著腦袋。 「哦,你必是那號稱港九警方第一高手的簫朋。」倪永泰自信滿滿的說。 「不對,不對,還差一點點。」白朗寧跟他逗上了。 「不可能,不可能。」倪永泰的臉拉得比鬼還難看,比馬還長。 「你為什麼不說他是左手快槍何武呢?」丁景泰的興趣也來了。 「對。」倪永泰神色一寬,說:「你一定是何武。」 「可惜他偏偏不是左手快槍,也偏偏不叫何武。」丁景泰好生得意啊。 「懶得跟你們羅嗉,報上名來領死吧。」倪永泰終於沉不住氣了。 「殺歐喜比吃豆腐還輕鬆的白朗寧。」白朗寧一字一頓的說。 「你……你吹牛。歐喜那十分之八秒的槍法,豈是你港九人手破得了的?」 「抱歉,本人剛好十分之七秒。」 「拔、還?」 「拔、扣、還。」 倪永泰不由自主地朝後縮了一步。 「怎樣?」白朗寧兜著嘴角,問:「還要比麼?」 倪永泰緊咬著嘴唇,目不轉瞬地虎視白朗寧。 「我勸你還是回去算啦,何必跟自己的腦袋過不去?」 倪永泰又是一驚,下意識瞟瞟自己的胸都,還以為避彈護胸露了出來。 「倪永泰,最後的機會,走不走隨你。」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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