學達書庫 > 于東樓 > 魔手飛環 | 上頁 下頁 |
五五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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膏藥張呆了呆,道;「原來閣下就是龍四爺手下的何一刀,真是失敬得很。」 何一刀道:「還有,只有我何一刀的刀法,才稱得起無人匹敵的刀法,這件事,希望你弄清楚。」 膏藥張勉強地點點頭,道:「方才多謝你救了我,改天我再登門致謝,我現在要告辭了。」 何一刀道:「等一等!」 膏藥張道:「何兄還有什麼言教?」 何一刀道:「你不必跟我稱兄道弟,我不是快刀侯義。」 膏藥張立刻換了副神態,畢恭畢敬道:「是是是,但不知何大使還有何吩咐?」 何一刀道:「你也不必向我致謝,我方才出刀根本就不是為你,是為你手上那個東西。」 膏藥張苦笑道:「看來這東西的魔力還真不小?」 何一刀道:「你只要把那個東西拿給我,你就可以走了。」 膏藥張搖頭道:「這件事恐怕礙難從命,這是我朋友的東西,我一定得帶回去。」 何一刀道:一你不要忘了,如非我適時出刀,那個東西早就落在別人手上了。」 膏藥張道:「那是我技不如人,沒有話說。如果讓我慷朋友之慨,把東西雙手捧給人家,這種事我膏藥張可幹不出來。」 何一刀道;「看不出你還是個蠻講義氣的人!」 膏藥張道:「所以我才能交到快刀侯義這種好朋友。」 何一刀又在冷笑,過了很久,才道:「你說你曾經做過侯義的刀靶,不知是真是假?」 膏藥張道:「當然是真的,這件事在江湖上知道的人也不少,你不妨去打聽打聽!」 何一刀道:「那倒不必,我只是隨口問問……你既然陪他練過刀,我想你的刀法也一定錯不了。」 膏藥張道:「如以刀法而論,那我比他可差遠了,當真動起手來,最多也只能頂個五六招而已。」 何一刀揮動著鋼刀,慢慢地繞著膏藥張走了一圈,忽然道:「我有個建議,你要不要聽聽?」 膏藥張道:「不聽行不行?」 何一刀道:「不行。」 膏藥張無奈地笑笑,道:「那你就說吧!」 何一刀道:「咱們就以五招為限,我贏了,東西自然歸我。 如果贏不了你,我回頭就走,絕不跟你嚕嗦半句。」 膏藥張道:「萬一我贏了呢?」 何一刀道:「那你就是江湖第一名刀,而不是膏藥張了,到時候不但東西歸你,何某這條命也同時奉上,你看如何?」 膏藥張昂首哈哈一笑,道:「好,好,能與號稱江南第一快刀的何一刀一搏,也算是人生一大快事!」 何一刀居然挑起大拇指,道:「夠豪氣!」 膏藥張將殘月環往腰帶上一別,雙臂錯動,沉重的關刀「呼」的一聲打了個圈圈,大喝道:「客套免了,請出招吧!」 何一刀道:「這是第一刀,你注意了!……」 話猶未了,刀鋒已到了膏藥張的頭頂上。 膏藥張冷笑一聲,不退反進,亮晃晃的大刀也直向何一刀面門劈去,雖然慢了一步,但刀沉力猛,氣勢凜然,逼得何一刀非撤刀不可,否則就算膏藥張頭頂開花,何一刀也非死即傷。 何一刀迫於無奈,只有縮身收刀,避回原地,冷哼一聲。 道:「這算什麼刀法7簡直是想同歸於盡嘛!」 膏藥張得意洋洋道:「這就是我膏藥張以慢制快的絕招,你想要贏我,起碼也得留下半條命!」 說話間,何一刀早已鋼刀揮動,接連三刀連續劈出,而膏藥張刀隨人轉,關刀舞得虎虎生風,根不就不顧本身生活,刀刀都在跟何一刀玩命,每一刀都在萬分驚險的情況之下,硬把何一刀的招式給退回去。 直到第五招,何一刀突然沖入刀幕,探身欺近膏藥張身前,但鋼刀尚未劈出,膏藥張沉猛的關刀又已橫掃而至,眼看著刀鋒已掃到何一刀身上。而何一刀就在千鈞一髮間,陡然就地一撲,竟從膏藥張腳下翻滾到背後,身形隨之一挺而起,同時鋼刀也自膏藥張腰間抹了過去。 膏藥張好像沒事的人一般,借著關刀舞動之力飄出幾步,回身道:「第五招已過,你還有什麼話說……」 話沒說完,神色忽然一變,抬手指著抱刀而立的何一刀,嘶喊道:「你……你用了第六招……」 何一刀冷冷道;「你算錯了,我在你面前並沒有出刀,在你身後那一刀才是第五招。」 膏藥張身子已開始搖晃,嘴裡卻還在連連喊著:「卑鄙……卑鄙……」喊聲越來越弱,粗壯的身軀和沉重的關刀終於同時倒了下去。 。鮮血如決堤般的湧出,染紅了身旁的土地,也染紅了腰間的殘月環。 何一刀足尖輕輕一挑,那只染滿鮮血的殘月環已飄落在他手裡,他擦也不擦,隨手就扔了出去。 丁長喜適時自陰暗的角落中閃出,抬手接個正著,看也沒看便已揣入懷中,兩眼卻直瞪著何一刀,語氣中充滿了不滿的味道,道:「你每次解決問題,為什麼一定要殺入?」 何一刀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,道:「不殺人,怎麼能解決問丁長喜歎了口氣,道:「長此下去,遲早有一天你會惹出大禍來!」 何一刀竟滿不在乎道:「是福不是禍,是禍躲不過,我若是怕惹禍,還出來闖什麼江湖?」 丁長喜再也沒活可說,調頭就走。 何一刀「鏘」的一聲還刀入鞘,也昂然闊步地跟了下去,轉眼便消失在黑夜中。 四周裡又沉寂下來,薄霧很快地掩沒了四具屍體,卻掩不住一股濃烈的血腥氣味。 馬車在凹凸不平的路面上不停地搖晃,葉天和小玉兩人的身子也在車廂裡搖晃不已。 車簾低垂,車廂裡很暗,略得幾乎到了伸手不見五指的程度,但葉夫和小玉卻一點不方便的感覺都沒有,因為有很多事是不需要用眼睛的,只要有手、有鼻子、有嘴巴以及其他的就夠了。 簾外愈來愈靜,坐在外面的曹老闆好像睡著了,連起初揮動鞭子的聲音也沒有了。 葉天真有點擔心,生怕他從車轅上掉下去,正想掀開簾子看一看,卻被小玉突如其來的動作打斷。 黑暗中,只覺得小玉像條獵犬般的在他身上嗅了又嗅,道:「咦,你身上是什麼味道?」 葉天道:「當然是男人的味道。」 小王道:「不對,這跟你平時的味道完全不同。」 葉天道:「哦?你好像對我身上的味道很有研究。你倒說說看,平時我身上是什麼味道?」 小玉沉吟著,道:「平時你身上最多也只有汗臭味,可是今天……我怎麼嗅都覺得有一股蠟燭的味道,而且味道還大得不得了。」 葉天道:「你胡扯什麼!我身上又沒裝著蠟燭,怎麼會有那種味道?」 小玉道:「是啊,我也覺得奇怪。」 葉天道:「我想一定是你的鼻子出了毛病。」 小玉道:「誰說的!我的鼻子一向都靈得很……你再讓我仔細嗅嗅,看會不會搞錯。」 接著葉天一陣子「嗤嗤」的笑聲,可能是嗅到了他的癢處,忍不住發出來的。 過了一會,小玉的語氣十分肯定地道:「錯不了,是蠟燭的味道。」 葉天笑著道:「你這個女人疑心病實在太重了,人家都說常跟疑心病重的人打交道會短壽,我為了活久一點,還是趁早躲開你為妙。」說完,很快地把身子縮到車角上。 小玉輕哼了一聲,道:「果然在找理由躲我了。」 葉天道:「我再不躲你,身上還不知會變出什麼味道來。」 小玉道:「其實你想離開我,只要你說一聲就夠了,我絕對不會死纏著你不放,我是個很想得開的女人,跟那些幾輩子沒見過男人的寡婦可不一樣,你放心好了。」 葉天歎了口氣,道:「疑心病又犯了。」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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