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九五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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石寶山也搖著頭道:「屬下也不太欣賞這種色調,不過她們能夠提早趕來,倒是一件令人振奮的事。」 沈玉門微微一怔,道:「你是說……對岸的那些都是顏寶風帶來的人馬?」 石寶山道:「正是。」 沈玉門大吃一驚,道:「我的天!她帶這許多人來幹什麼?」 石寶山道:「當然是來救人。」 沈玉門道:「救人也得偷偷的來,怎麼可以如此招搖?」 水仙忙道:「夫人的作風一向如此,少爺又不是不知道,記得去年……」 沈玉門截口道:「去年是去年,今年是今年!」 說著,拍手朝時岸一指,喝道:「石寶山,你趕快過去,叫她們把燈火統統熄掉!」 石寶山咳咳道:「二公子且慢光火,屬下倒認為這樣也不錯,咱們剛好可以來個將計就計。」 沈玉門道:「什麼將計就計?」 石寶山道:「聲東擊西之計。她們在那邊招搖,咱們剛好趁機去辦咱們的事。」 水仙忙在一旁接道:「對,少爺不是想去見湯老爺子嗎?這正好是個機會。」 沈玉門神色立刻緩和下來,道:「怎麼去?你說?」水仙沒有回答,只一聲不吭的瞟著一旁的石寶山。石寶山環首旁顧,胸有成竹道:「不要急,咱們不妨先在河道溜溜。湯老爺子若是有意跟咱們見面,我相信他一定會有安排。」 水仙也朝四下掃了一眼,道:「如果這一切都是『細雨封江』劉奎設下的圈套,咱們按照他們的安排跑去,豈不剛好掉入他們的陷井裡?」 石寶山道:「前有孫大少衝殺,後有夫人助威,縱是陷阱,威力也必可減弱不少。想圍住咱們,恐怕還沒有那麼容易。」 沈玉門急道:「你不要忘了,對手是陳士元,而不是湯老爺子的那群徒弟。孫尚香和顏寶風那些人未必管什麼用。」 石寶山不慌不忙道:「二公子只管放心。孫大少有無心道長和峨嵋派的兩位高手跟著,夫人有『紫鳳旗』的人馬護駕,縱然碰上陳士元,也未必會吃虧。」 沈玉門恍然道:「哦!我明白了,難怪顏寶鳳敢如此囂張,原來是她娘家的人都趕來了。」 水仙笑道:「所以才提著紫色的燈籠,咱們沈府怎麼會使用那種不三不四的顏色?」 沈玉門忽然又皺起眉頭,遣:「可是無心道長這一跑出來,金家怎麼辦?憑那幾個丫頭和那批保鏢護院的實力,莫說是陳士元那等高手,就算去個陸大娘,他們也未必撐得了多久!」 石寶山詫異道:「二公子方才可曾見到跟在無心道長後面的那兩個人?」 沈玉門道:「見到了,怎麼?那兩位莫非也是武林高手?」 石寶山咳咳道:「不低,不低。」 水仙急忙道:「那兩人都是龍王座前的蝦兵蟹將,難道少爺沒認出來?」 沈玉門道:「我怎麼可能認得出來?」 水仙也輕輕咳了咳,道:「那兩人既已出現,我想龍王八成也到了揚州。」 石寶山刹那間詫異的神色便已不見,只淡淡接道:「而且很可能巳進入金府,否則無心道長絕不會跑出來,所以二公子大可不必為此事擔心,屬下擔保孫大少的眷屬出不了問題。」 沈玉門點點頭道:「好,那咱們也就可以安心去救人了……」說到這裡,突然被水仙拉了一下,急忙把話縮住。只見一名擔挑小販匆匆從後面趕來,氣喘喘道:「有三件事向總管稟報。」 石寶山只輕輕道了聲:「說。」 那小販邊走邊道:「第二件,龍王已到金府。第三件,陸少卿剛剛進城,隨行的約有百十名幫眾,樓中的硬點子幾乎全都在裡邊……」他一面說著,一面已轉進一條窄巷,從頭到尾連看都沒有看三人一眼。石寶山既不追趕,也不追問,依然像沒事人般的直往前走。水仙也沒吭聲,神情卻顯得有點緊張。 沈玉門左顧右盼道,「喂!第一件他怎麼沒說?你為什麼不問問他?」 石寶山朝對岸即將消失的人馬一指,道:「第一是咱們自家的事,他不說屬下也知道。」 沈玉門又道:「那麼第三件的陸少卿,又是何方神聖?」 石寶山瞟了水仙一眼,道:「那是青衣第二樓的陸樓主,是當今武林使劍的絕頂高手,當年大公子就曾在他劍下吃過虧,所以二公子最好多加小心,非到必要時。儘量避免跟他動手。」 水仙也迫不及待道,「對,據說那傢伙的劍法邪氣得很,在你的功力完全恢復之前,千萬不可去招惹他。」 沈玉門嘆息一聲,道:「老實說,我最討厭動刀動槍,也從來不想去招惹任何人,可是以我目前的立場,我不去招惹人。人家就肯放過我嗎?」 水仙搖頭,忍不住也跟著歎了口氣。石寶山卻哈哈一笑,道:「二公子太多慮了。依屬下看來,他們也未必能將你怎麼樣。」 沈玉門怔了怔,道:「咦?這次他們不全是沖著我來的嗎?」 石寶山道:「沒有那麼嚴重。陳士元乃一代梟雄,是武林中百年難得一見的奇才,怎麼可能為了替他一個兒子報仇,便調動全幫大批人馬,與正道人士決一死戰?」 水仙訝聲叫道:「對啊!這件事的確有違常情。以陳士元的老謀深算,不應該做出如此糊塗的事才對。」 沈玉門渾然不解道:「那麼他們的目的是什麼呢?」 石寶山道:「屬下認為他不過是假借復仇之名來擴張青衣樓的地盤而已……因為他實在不能再等,再等下去只怕他就永遠沒有機會了。」 沈玉門道:「為什麼?」 石寶山道:「第一,他的年事日高,刀法雖稱天下無雙,但體力卻日漸衰退,終有一天會被二公子這等年輕高子追趕過去……」 沈玉門急咳兩聲,道:「還有呢?」 石寶山道:「第二,青衣樓各樓之間時有衝突發生,而且還有愈來愈激烈的傾向,為了平息這股紛爭,他非得找件合力對外的事教大家做做不可。」 沈玉門想了想,道:「恩,有道理。」 石寶山繼續道:「第三,也是最重要的一個理由,他得替他屬下的年輕高手安排出路。能夠被他拐進青衣樓的年輕人,大都是桀驁不馴、野心勃勃之類,長期讓他們壓在那些老人下面,日久非反不可,所以除了擴充地盤之外,根本沒有其他的路可走。」 沈玉門道:「照你這麼說,咱們只要把他們擋回去,任由他們自生自滅就行了。」 石寶山道:「也不行,如果不能早日將他們消滅,江南武林的情況會比現在還慘。」 沈玉門忙道:「那麼依你看咱們應該採取什麼對策呢?」 石寶山目光匆匆四顧一眼,低聲道:「設法挑起他們的內扛,讓他們自相殘殺,才是上上之策。」 沈玉門搖頭苦笑道:「你想兵不血刃,就把青衣十三樓搞垮,談何容易!」 石寶山道:「也並不太難。想當年號稱天下第一大幫的丐幫,就是那麼垮的。」 沈玉門不得不側首凝視著他,道:「你有把握?」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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