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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二九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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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姑娘猜得極有道理。」郭彤躍躍欲試地道,「我們繼續往下搜吧?」 覃玉潔點點頭:「你跟我來。」 說時,她轉向左側,捨棄當前另一條道的入口,上了幾級石階,升至地面。 一片巍峨的石影,遮攔在正前面,給人的感覺仿佛置身石林。定了一下神,郭彤才看出來,原來這些聳起的巨石,竟是人為的假山石塊。 假山是設置在水池裡,二人也就等於站立在池水中央。 往前走了幾步,穿過了兩堵假山,眼前現出了大片池水,水面上映現著王府內各處建築的清楚倒影。 郭彤不得不為王府的巧妙設置而讚歎,覃玉潔纖指輕掠了一下飄散在前額上的幾綹散發,臉上現出一絲微笑。 「如果不是我帶你來,你無論如何也不會想到吧?」她纖指向水面上指了一下,「你可看見了?」 郭彤呆了一下:「看見什麼?」 覃玉潔側過眼來瞟了他一眼,像是在說:「傻子,你居然連這個都沒看見!」 「暗樁!」她那雙冰冷的眸子,向著水面上瞟了一下,「你莫非沒有看見?插在水面的那一行樁子麼?」 經她這一提醒,郭彤才恍然發覺。 ▼第二十二章 捨得一身剮 終把血債討 但見輕輕飄動的水面之下,隱隱約約有幾根柱子在晃動,每一根尖端僅僅距離水面不過寸許,卻是歪歪斜斜插向岸邊。郭彤心裡一動,暗忖著必有名堂,卻是不好意思出言向對方詢問。 覃玉潔像是看出了他的心意,隨即一笑道:「你一定感覺奇怪吧?那我不妨告訴你——先王爺是出身工族之人,但是他本人卻是酷愛武功。非但如此,他老人家還在這所王府裡養有不少江湖上能人異士,其中有一個姓王的人,人稱鐵衛士,叫王天柱,是其中之翹楚,是一個極難得的高人!」 「王天柱!」郭彤緩緩地念著這個名字,「姑娘你說的這人,莫非是江湖上盛傳的那個鐵衣太歲王大人……麼?」 「不錯,就是他!」覃玉潔感傷地說道,「這位王大人由於得到先王爺的賞識,曾經請准聖上保他四品軍功的官位,而他素日卻喜與江湖武林人往來,所以江湖上對他的大名知悉甚清,人人都喊他鐵衣王大人……」 她說到這裡,停了一下,輕歎道:「也正是因為這樣,才使得日後那個糊塗的昏君懷疑我祖父心有異謀。說起來我祖父被冤屈至死,與這個王大人的素日作為不無關聯。朝廷的人總認為我祖父是想憑藉武林中的能人異士,以圖對皇帝不利,真是……」 郭彤輕歎一聲道:「這麼說,你祖父死得實在是太冤枉了!」 「唉,不談這些了!」覃玉潔道,「言歸正傳,我剛才說到那個鐵衣王大人……我的意思是說,這座王府裡的所有機關佈置,全是王大人一手設計的。」 說到這裡,她指向眼前的池水道:「包括這一些在內,全是王大人的精心設計。即以眼前而論,外人如果不明白所以,即使有一流的輕功身法,也休想渡到彼岸。」 郭彤一怔道:「這又為什麼?」 「哼!」覃玉潔說道,「難道你不相信?」 說到這裡,她由地上拾起了一塊石頭,抖手向著池內一根木樁頂端擊去。 水花一濺,只聽見「篤」的一聲,眼看著那根樁子霍地向下一沉,即由四周同時射起了四股水柱,每一股都有兩三丈高,在一片銀色水花裡,即聞得一陣子叮咚聲響,水面上即似開了鍋的稀飯,落下了許多物件。 郭彤仔細注目之下,才看清了那些落下之物,竟是一顆顆黑亮的圓珠子。 原來這些暗器鋼珠,都藏置在噴泉的噴管之內,隨著池水的冒起,首先沖出,其力絕猛。尤其稱妙的是,噴射而出的珠體兩兩相對,一經接觸,即發出脆響而雙雙墜落池中。 當然,這絕非是因為好看或是好玩而設。試想,如果方才接觸那根樁子頂端的不是塊石頭而是人的一隻腳,那麼情形將是如何? 這麼一想,郭彤由不住打了一個寒顫,一時只管對著眼前發呆。 「你可看見了?」覃玉潔道,「那些藏在噴泉裡的暗器,名叫王芒珠,上面都淬有劇毒,一經打中人身,毒性立刻發作,身子一到彼岸就橫屍於地!」 郭彤暗道了一聲好厲害,隨即道:「既是這樣,我們怎麼才能渡過這個池子?」 覃玉潔笑道:「別急,其實知道了這個隱秘,也就毫無奇處了。」 話聲一落,就見她嬌軀輕輕一晃,有如飛雲一片,極輕飄地落在池水之中。 郭彤自然留意到了她極其特殊的身法,這時就見她一隻腳尖,輕輕點向水面柱梢,其姿態端是極美,有如蜻蜓點水——這種一動而靜,由絕頂的快到絕對的靜,的確是極不易為;設非有極高的輕功造詣,萬難如此施展。 只是這一手輕功,就令郭彤大大自愧弗如,也更加確認覃玉潔身手不凡了。 覃玉潔繼續施展身法,一連三四個起落,有如星丸一跳,到達了對岸。 郭彤這才注意到,覃玉潔落下的腳步是採取間隔之法,每隔兩根柱子落足一次。不言而喻,那落腳的柱梢必然是實在的,而沒有任何機關。 郭彤也就如法炮製,很快地來到了池水對面!當他足下方經站定,卻見覃玉潔聚精會神地注視著腳下地面。 郭彤見狀問道:「姑娘莫非發覺了什麼不對?」 覃玉潔一指:「你看!」 順著她手指之處,郭彤發覺到地上有一個淺淺的浮水印,大小不過一枚製錢那麼大。 郭彤皺了一下眉:「姑娘的意思,莫非是什麼人留下的足跡?」 「嗯。」她微微地點了一下頭,往前面走了幾步,伸手指著附近的一個地方,說道:「看!」 又是一處和先前一般大小模樣的水漬,兩者距離約三丈左右。 注視著這一點小小的浮水印,覃玉潔若有所思的臉上,微微現出了一些驚訝,又似隱含著一些忿忿。 郭彤走過來,道:「姑娘你在想什麼?」 覃玉潔道:「這兩個濕腳印,就是剛才我們見的那個女人留下來的。」 「你說的是畢無霜?」 「就是她——除了她,別人不會有這麼好的輕功!」她緊緊地咬了一下牙,道,「哼!姓畢的丫頭,我看你又能躲藏到幾時,我要你知道我水雲洞不傳絕技的厲害!」 郭彤聽到水雲洞三個字時,即由不住猝然一驚。蓋因為這三個字他昔日似乎由故世的老和尚靜虛上人嘴裡聽過,悉知是武林中一個極稱隱蔽怪異的門派;只是對於這一門派的一切,全然不知,這時猝然由覃姑娘嘴裡道出,自然使得他吃驚不小。 當下,他心裡一動,想乘機察探一下對方的門路。 覃玉潔卻先道:「這個畢無霜,果然是一個心思靈敏、武技傑出的人……她竟然只憑表面的觀察,就看出了這池子裡佈置的機關……」 郭彤道:「這麼看來,她像是與向陽君一邊,跟我們為敵了!」 「與你為敵,不是與我們。」她微微一笑,卻又寒下臉來道,「實在說,我原來只是心存為你作一個嚮導而已,並不願捲入你們這個是非圈子裡,可是現在情形不同了。」 郭彤內心暗喜:「姑娘的意思是願意助我一臂之力了?」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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