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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二七


  他定了一下神,搖頭道:「你的話,不無道理。只是,以現在的情形而論,我卻占上風。」

  覃玉潔道:「我明白你的意思,我想你的意思,大概是指這個人目前受傷了?」

  「不錯。」郭彤冷笑道,「而且他的傷勢不輕!」

  「我相信這是真的!」覃玉潔道,「這一點隻由那風門開關上的血漬即可斷定,不過話雖如此,你卻不應掉以輕心!」

  郭彤點了點頭,道:「謝謝姑娘指點!」

  他忽然心裡一動,睜大了眼睛,打量著面前這個美秀而又口齒伶俐的姑娘,「姑娘所見極是。啊,莫非姑娘也是一個『練家子』?」

  覃玉潔眨了一下眼睛:「什麼是練家子?」

  郭彤笑道:「我的意思是,莫非姑娘也精通武功?」

  「這——」覃玉潔偏頭笑道,「郭先生你看呢?」

  郭彤站起來恭謙道:「這麼說,姑娘果然精通武學,我真是有眼無珠,失敬、失敬!」

  覃玉潔站了起來:「咱們還是閒話少說,先查出這個人藏在哪裡吧,這一點是最重要的!」

  話音剛落,她已輕巧地掠身而出。起落之間,翩若驚鴻,而又落地無聲,果然是上乘身手。

  郭彤被驚得目瞪口呆,看來嬌滴滴、弱不禁風的姑娘,身上竟藏有這等神妙武功!一時既驚又喜,還有幾分靦腆。

  卻見覃玉潔站好之後,回過身來點手相招:「郭先生,你跟我來!」

  郭彤抱拳道:「遵命!」

  他話聲出口,腳下微微滑動,落身在覃玉潔身邊站定。

  「嗯!」覃玉潔笑道,「你的輕功不錯,比剛才跟我們那個小田動手的情形高明多了!」

  「姑娘見笑!」郭彤道,「我們怎麼走?」

  「跟我來。」

  她足下輕擰,貼著壁面,向前快速踏進。前行了幾步,忽然定下了身子,回過身來——

  「記住!」她關照道,「只能踩這當中有色的石塊,白色的不能落腳。」

  郭彤既然知道了對方是身藏武學的罕見少女,深信她這麼指點自己,是不會出錯的。

  當下郭彤即循著她的腳步,快捷而安穩地向前踏進——這條甬道相當長,雖說是通風良好,卻是苦於沒有燈光,深入十數丈之後,即有模糊朦朧之感!

  忽然前行的覃玉潔站住了腳步道:「停一停。」

  郭彤道:「姑娘看到了什麼?」

  覃玉潔道:「就是因為看不見,所以才停下來。」

  郭彤睜大了眼睛,四下打量了一陣,黑糊糊的什麼也看不見,只是覺得嗖嗖的冷風,不停地向身上襲來。

  一束火光忽然由覃玉潔手上亮起來,她一隻手拿著火種,另一隻手拿著油松火把點著,眼前立刻光華大現。

  郭彤四下打量了一眼,只覺得這甬道十分寬敞,陰森森黑不見底,只見石壁一片青紫,像是原石開鑿而成。

  隨著火把強光的發出,只聽見一片吱吱聲響,掠起了蝙蝠群,數量之多,真是駭人。

  覃玉潔一驚道:「啊,不好!」

  嘴裡叫著,慌不迭地把手中火把用力摔在地上,三腳兩腳踩熄。

  雖然如此,那乍起的蝙蝠群,仍然亂作一團,滿空啁啾。過了很長時間,才漸漸平息下來。

  覃玉潔一直等到四周沒有一點聲音,才籲了一口氣:「我竟然忘了,差一點給自己惹下禍!」

  「姑娘這話怎麼說?」

  「你哪裡知道!」覃玉潔道,「這裡積藏的蝙蝠,多到難以計算,如果全數驚起,只怕你我很難活著離開地道,你可知為什麼?」

  郭彤搖搖頭,表示不知道。

  覃玉潔道:「你難道沒有聽說『湘西食血蝙』這個名字麼?」

  郭彤恍然道:「啊,聽說過,莫非世上還真有這種蝙蝠?這裡又不是湘西!」

  「你這就說錯了……」覃玉潔娓娓道來,「這裡雖不是湘西,卻與湘西的五指陰山一脈相連,那傳說中的吸血蝙蝠正是產自五指陰山,這些蝙蝠正是不折不扣的吸血蝙蝠。」

  郭彤聽得神色一愕:「原來如此!」

  覃玉潔道:「還有,剛才你已經聽見了這些蝙蝠的尖銳鳴聲,其實這只不過是一小部分,要是全部都驚動起來,其勢簡直難以想像。你我如果身歷其境,就算萬幸不為這些小動物食血致死,也會被噪音將雙耳震聾……你大概沒想到這些吧?」

  郭彤訥訥道:「我真是沒有想到這一點。」

  「還有——」覃玉潔道,「暗中那個人如果真精明,必然已經知道有人來了,我們的確不能失之大意!」

  郭彤道:「不錯,這一點,我是想到了。」

  覃玉潔輕歎了一聲,道:「我越來越發現暗中這個人不易對付,果然是一個極厲害的人物,只看他過地道而不燃燈火,也沒有驚動蝙蝠,就足以證明他是一個臨危不亂、心細如發的人了。」

  郭彤聽她這般讚賞向陽君,心裡真不是滋味兒,卻沒有說什麼。

  當下,覃玉潔在前,郭彤在後,二人繼續向前走了數丈。經過方才那一場驚嚇之後,再也不敢亮著燈火,行動自然更加艱難了。

  漸漸地,前面現出了一些天光。

  覃玉潔遠遠站定道:「前面就要有一個出口,並且連接著另一個地道的入口,你是不是要繼續找尋下去?」

  郭彤點點頭:「當然找下去。」

  覃玉潔回過身來說道:「我還忘了問你,要是你找著了這個人,打算怎麼處置他?」

  郭彤想了一下:「當然是把他除了最好;對這種人若是略存姑息,必有後患!」

  覃玉潔微微笑道:「好吧,這是你的事情,我無權過問。」

  郭彤聽知她的弦外之音,即反問道:「姑娘這句話是什麼意思?」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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