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九四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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雙方見面,蒼須奴似乎才為之松了一口氣道:「原來小姐已經找到了,害得老奴白跑了一趟前山,差一點兒與那個婆娘打了起來!」 說罷,奇怪地打量著岳懷冰道:「岳少主你到底上哪裡去了?」 岳懷冰微微一笑,說道:「這件事說來話長,且轉回冷香閣,容我細說一遍便知!」 蒼須奴也注意到了尉遲青幽掌中那口劍,正待索著,岳懷冰已同著尉遲青幽舉步向「冷香閣」走去。 像是夢幻一般,尉遲兄妹以及蒼須奴聽說岳懷冰道出一番經過之後,俱都呆住了! 尉遲青幽目睹著他說話時的神采,斷定他所說一切,絕非虛語。 蒼須奴卻現出一副難以置信的模樣! 只是當他親手抽出了那口「蒼鷹」劍細看了一番之後,他那張原本赤紅的臉膛想系由於過度的興奮,而變為一片蒼白。 「不錯……這口劍正是有宇內第一神劍之稱的『蒼鷹』劍,三百年來,多少仙道有為之士,對此劍夢寐以求,想不到竟然會落在了岳少主的手上!由此更可證明寶劍擇主這句話,誠然不錯的了!」 尉遲鵬興奮之下,不時問長問短,高興地道:「想不到這位老仙師仍然還在人間,我倒要去參見一下他老人家,你明天帶我一塊去如何?」 岳懷冰正想答應下來,忽然想到了鐵筆太歲所說之言,當時面現為難狀,未曾開口。 尉遲青幽在一旁冷眼旁觀,卻已看出,當下插口道:「岳二哥一定面承鐵筆老仙師關照,不便代為引見。」 說到這裡,目光一掃岳懷冰,淺笑道:「是不是?」 岳懷冰很感激地看了她一眼,頷首道:「鐵筆老仙師確是這麼關照過我;不過,我一定為鵬哥青妹再在他老人家面前關說,求其接見!」 尉遲青幽一笑道:「那又何必!緣份是不能勉強的事情,你果真這麼說出來,不碰釘子才怪呢!」 尉遲鵬甚為羡慕地歎息了一聲,道:「岳兄弟真是好造化,這些事一輩子也不會碰在我身上!」 蒼須奴道:「少君不要妄自菲薄,這等仙緣,曠世難逢,鐵筆老人不是也說了嗎,天一門是當今領袖群倫唯一的正統法門,少君只要勤奮修為,還怕沒有出頭之一日嗎?」 尉遲鵬站起來長歎一聲,苦笑道:「你不要一天到晚給我打氣,這些道理我比你懂得多!」 說完,悵然離室而去! 岳懷冰怔愕了一下,心裡很是代他難過。 尉遲青幽看著哥哥的背影,微微點頭道:「這樣很好,讓他心裡也想想,一個人自己不努力,別人無論如何也是幫不了他的!」 蒼須奴忽然歎了口氣,目視向尉遲青幽,呐呐道:「小姐……老奴有一些話,不知當講不當講?」 尉遲青幽道:「還有什麼講不得的?你說吧!」 蒼須奴頓了一下,才喃喃說道:「少君日來心情頗不安定,不知小姐可曾看出?」 「我看出來了。」 尉遲青幽皺了一下眉,又問道:「是為什麼?」 他低下頭想了想該不該說,過了一會兒終於抬起頭來道:「老奴旁觀者清,少君似乎是在為情所苦?」 「為情所苦?」 尉遲青幽淡然一笑道:「你說我哥哥為情所苦?不會吧,為誰呢?」 蒼須奴道:「為……」 「你說吧,不要吞吞吐吐!」 「是!」 蒼須奴答應了一聲,道:「會不會是前山的沈……姑娘?」 「哦?」 尉遲青幽頓時一怔,想道:「你說的是沈雁容?」 「老奴只是這麼猜想罷了。」 「不會吧!」 尉遲青幽眼睛斜過來,瞟向岳懷冰,微微笑道:「好像沈家姑娘鍾情的是我們這一位吧!」 岳懷冰窘道:「青妹何必說笑!」 尉遲青幽道:「我說的是真的,當初你在萬松坪住的時候,我就不止一次地看見她去找過你!」 「有這種事?」 岳懷冰一怔,呐呐道:「但是我只記得與她見過兩三次面而已。」 「你們見多少次面我也管不著,反正我發現她在你所住的草舍附近,不止一次地偷看你!」 岳懷冰想一想,以沈雁容那種性情,倒也不是不可能,一時也不便否認! 尉遲青幽眼睛又回到蒼須奴身上,道:「你說我哥哥與沈家姑娘有私情?」 「老奴不敢這麼說!」 「那又該怎麼說?」 「老奴只是猜想,少君心戀著沈家姑娘!」 尉遲青幽想了想,點頭道:「這倒是可能的!」 蒼須奴道:「昨日老奴見少君在亭內苦思著什麼,不時地低頭歎息。」 「那不見得就是在想……」 她的臉色微微一紅,女孩子家,當著男人面前,「談」情「說」愛的總有點不大好意思。 「小姐聽老奴說呀!」 蒼須奴道:「老奴現身,少君發現老奴現身之後當時離開了!」 「後來呢?」 「老奴過去亭內,發現亭內石桌上,有少君信手所塗的字跡。」 「寫些什麼?」 「寫的是一首詩!」 「什麼詩?」 「是那首著名的唐詩——」 說完口誦道: 「懷君屬秋夜, 散步詠涼天, 隔牆松子落, 幽人應未眠!」 尉遲青幽秀眉半顰道:「這並沒什麼呀!而且引用得不合時呀!」 「只是少君卻把詩中的幾個字改了!」 「怎麼改的?」 蒼須奴即道:「少君第一句中的『君』字改為『妹』字,『秋』改為『春』字;第二句不動;第三句『松子落』改為『空思盼』;第四句『幽人應未眠』卻改為『雁去聲未殘』。」 他頓了一下,接道:「如此一來,這首詩就變成了—— 『懷妹屬春夜! 散步詠涼天! 隔牆空思盼; 雁去聲未殘。』」 他窘笑了一下,又道:「小姐請想,少君是否在思戀著那位沈家姑娘?」 尉遲青幽臉色不禁微微一紅,說道:「你這麼一說,倒是有點像……莫非他們之間……」 岳懷冰微微苦笑道:「果然這樣,倒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,只是沈雁容是十分聰明的人,而鵬兄卻過於憨厚。」 「你是怕他吃虧?」 「那倒也不是……」 岳懷冰道:「只是覺得,我實在不知該怎麼說!」 「放心吧,男人和女人交往,吃虧的總是女的一方!」 「那倒不一定!」 岳懷冰持相反的意見,說道:「眼前雙方敵對之形態已十分明顯,我倒有些懷疑,沈姑娘是否有心情來……」 尉遲青幽想了一想,目光轉望蒼須奴道:「你的意見怎麼樣?」 蒼須奴道:「老奴話還沒有說完!」 他接下去道:「除了那首詩句以外,一旁還有幾行小字,為少君所揩拭,但經老奴細認之下,尚能辨出!」 尉遲青幽怔了一下,問道:「寫些什麼?」 蒼須奴道:「寫的是『投書已三日,思妹心漸殘』!」 「他們之間莫非已有書信來往?」 「老奴猜想如此。」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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