學達書庫 > 蕭逸 > 雪山飛虹 | 上頁 下頁 |
四六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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岳懷冰尚在猶豫,蒼須奴已將之塞入其懷中道:「相公收下來吧,以後也許還用得著。」 「那……後輩就拜收了!」 「相公不要這麼說,愚祖孫日後拜領相公之處正多,區區之物,算不得什麼,這枚環子名叫『雙相環』,其上骷髏原是雪山下早年兩個妖道,因為作惡太多,為老主人收入環內,以之對付惡魔外道可收治惡相濟之功,用時只須口喚『必』、『嘛』二字,將此環向空中一拋自有妙用。相公切莫輕易施展,如非是魔道大敵,萬萬不可施出,否則自身卻更受害,切忌,切忌!」 岳懷冰一來好奇,二來為人恭謹,當下把對方所說的話一一記在了心裡。 蒼須奴這時才四下各自指了一指,撤去了眼前隔音彌障。 二人又重新向著岳懷冰拜了一拜,當下靈珠在前,蒼須奴在後相繼縱出不見! 岳懷冰見二人去後,想起了前番遭遇,仍然由不住有些毛髮悚然! 再看蒼須奴所留下贈送自己的那個白色鐲子,說重不重,說輕不輕,其色灰白,看來像是人骨所鑿,其上有一層灰濛濛的光華,不看尚可,久看卻覺得眼睛有些不舒服,仿佛頭裡有些發昏。 到底是件什麼東西,是否如蒼須奴所說的有此妙用,可就不知道了,對方既情重相贈,他也就慎重收下來! 經過此一番事件之後,他的心情顯得異常的沉重! 他已經在慢慢開始瞭解這家人了,而且體會到自己的存在,似乎對冷瑰谷今後有著某種的關聯,至於將是一種什麼樣的關聯,他可就想不通了。 對摘星堡的堡主沈海月來說,這個突如其來的發展實在是太離奇了。 離奇得簡直使他難以想像。 本來可以輕而易舉地殺死岳懷冰,可是似乎上天早已為這件事安排好了一般,竟然會在最重要的時候出現了這個女煞星! 隱居摘星堡以來,沈海月天不怕地不怕,唯獨對後山所居住的兄妹二人怕到了極點。 因為他知道那裡的人,是隱居雪山已有數代的前朝遺民;而且知道這類人所修煉的是武林中目前視為荒謬怪誕玄學的劍術——是所謂的劍仙人物! 是以,沈海月在一經證實之後,對於尉遲兄妹從一開始就深具戒心! 非但是他本人如此;而且,他三令五申地告誡他摘星堡的門人,任何人不得擅入後山「萬松峰」一步。 多年來,他們遵守著這個規定。 當然中途也曾經有過極少例外。 譬如說,沈海月的女兒沈雁容就常常不遵守約定的諾言,她時常地背著父親潛入後山遊玩! 似乎只有她有這個特權! 奇怪的是尉遲兄妹從來沒有責難。 沈家的大管事「藍衫」葛二郎也曾經偷偷潛入過後山,但是他的情形可就不一樣了。 有一次他潛入後山,被尉遲鵬抓住,差一點兒要了他的命。自此以後,摘星堡的人才算深具戒心,如非特別的急難大故,絕不敢擅越後山雷池一步! 只有沈雁容有這個特權—一但是她並不知道! 也許正如雪山玉女尉遲青幽所說的,僅僅限於她對沈雁容有「好感」而已! 沈海月負傷轉回之後! 摘星堡內除了幾個特殊重要的人物之外,其他大部份的人都不知道堡主負了傷——負了重傷! 現在看起來,他顯然是異常的憔悴! 在他所下榻的「五星中宮」之內,此刻四簾齊下,室內只保持著微弱的光! 光的程度,僅能夠使人彼此互見,這樣就夠了。 因為沈堡主不願意讓他手下的人,看見他負傷憔悴的模樣——即使是他最親信的人也不例外! 現在堡內的管事「藍衫」葛二郎正站在他面前。 二人正在答話! 沈堡主歎息著道:「我三年築基,眼看著劍術將成,卻想不到竟然會落得如此下場!」 他是那麼的傷感…… 深深地埋下頭去,用一方帕子掩著口,那麼深沉地咳嗽著! 空氣沉了下來。 「堡主的意思……」 「唉!」沈海月略帶責備地道:「這件事我們做得實在太過莽撞,你和我一樣,想得過於天真!」 「我不明白堡主的意思……」 「你我應該知道,對方是何等人物,什麼事情還能有不知道的麼?」 他眼睛略似責備地看向葛二郎道:「你我昔日的行動對方了若指掌,姓岳的小輩偌大的一個人,在萬松坪一住兩年,對方豈有不知之理?他們既然能容許他住在萬松坪一住兩年,可見得彼此間有了緣份,我們又何必自討苦吃!」 言下頻頻冷笑,聲聲歎息! 葛二郎咬牙切齒道:「這個丫頭也欺人太甚了,君子報仇三年不晚,堡主,我們摘星堡如今聲望已非常高,在江湖上號召個五七百人還不算個難事,我們就跟他們來個硬的!」 「哼哼……」 沈海月是由鼻子裡發出來的笑聲。 葛二郎頓時就知道自己說錯話了。 「二郎!你應該想到對方是什麼樣的人物!」 他冷笑著道:「我不妨明白地告訴你,這兄妹兩個,男的我不知道,可是那個女的,已是劍仙中人!」 「劍……仙中……人?」 「不錯!」 沈海月道:「也許她的功力尚未能達到身劍合一,出入青冥的地步,可是飛劍已成,而且功力相當深!」 「堡主不是也在研習劍術麼?」 「不要……談了……」 提起來就傷心! 沈海月只用一個深沉的苦笑,代替了他的答覆。 葛二郎氣忿地道:「那麼,莫非就這麼算了不成?」 「當然不能這麼就算了!」 「堡主的意思……」 「當年我們五兄弟,如今只剩下二人。」 他恨恨地道:「老三『煉魂刀』雲中令、老四『金鈴小瘟神』夏侯忠,以及老五『飛流星』貫大野都先後死了!」 「老實說!」 他咬了一下牙道:「這三個人死不死都沒有什麼大作為,只是我心裡始終懷念著的一個人,卻一直不見他來!」 「堡主指的是……」 「是我拜兄『龍捲風』鮑千里!」 「鮑大爺不是聽說已經出了家……」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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