學達書庫 > 蕭逸 > 雪落馬蹄 | 上頁 下頁 |
一三七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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黃麗真點頭道:「放心吧,這個我們一定給你們帶到!」 西風又催他們快走。二人也不敢多耽誤,當時連翻帶跳地就越牆而出了。 西風目送著他們走遠之後,又跑到方纔那間矮屋,把內中床褥故意弄了個亂七八糟,偽作他們破門而出的樣子。常明在外連聲催道:「好了,快回去吧!」 西風匆匆跑出來,二人才躡手躡腳地回到了原先住處,所幸沒有一個人發現他們。 二人把門關上,也不敢點燈,摸黑上了床。西風少不了把才纔探聞到的,一五一十地說了一遍,常明聽完之後,嚇得直翻眼,急道:「這可怎麼是好呢?看樣子我們的身份,他們清楚得很咧!」 西風冷笑道:「誰說不是?不過他們倒也不想動我們,現在很明顯,他們想利用我們兩個傳消息,我們不妨裝糊塗,可是有一樣——」 他咳了聲接下去道:「明天好歹也得離開這裡,這裡太危險了!再說事不宜遲,晚了,譚嘯那小畜生可就跑了!」 常明點頭道:「這話不錯,媽的,聽你這麼說,這個桂老頭子可是不好纏,我真有些怕他。明天一早咱們就走,給陸淵說我們有事!」 兩個老頭商量了好一陣子,才勉強合上了眼,沒睡一會兒,天就亮了。 作賊心虛的西風和常明,由於過多的心事,這一夜就等於沒有睡,可是他們卻還膩在床上不肯起來。想像著,不久之後,當桂老頭他們發現所拘禁之人逃逸之後,勢必會有一場極大的騷動。他倆早已商量好了,那是一問三不知! 果然,一陣緊急的拍門聲,使二人即使裝睡也裝不下去,常明含糊道:「誰呀?」 他起身趿拉著鞋去開門。門外傳來長毛陸淵急促的聲音:「老哥哥起來了麼?唉!出事啦!」 常明回頭向西風擠了一眼,打著哈欠道:「哦!是陸老弟來啦!等著我給你開門!」 說著把門開了。陸淵急步而入,西風坐在床上慢騰騰地道:「兄弟早啊!」 陸淵拱手哈腰道:「早!早!老哥哥——」 他傻著臉說:「我們這裡昨夜出了事了,有兩個人跑了!二位昨夜可發現了什麼沒有?」 西風一翻小眼道:「人跑了,什麼人?」 陸淵心說:老王八蛋,你們倒真會裝!可是他卻不點破,重重歎了一聲道:「是——唉!走都走了還提他幹嘛!」 西風本來以為他會懷疑到自己二人身上,卻想不到竟這麼容易就脫了嫌疑,一時寬心大放,當時裝著關心地問:「那怎麼辦呢?你們這麼些能人,怎麼會叫人跑了呢?」 陸淵洩氣地往椅子上一坐道:「別提啦!老哥,平常都有人看著他們的,就是昨天晚上沒有。他媽的,就昨天晚上出事了!」 他又掃了二人一眼,皺著眉不言語了。常明往床上一坐,嘿嘿一笑道:「不是我給老弟你澆冷水,我看那兩個逃走的人,可能早就存下心了;而且有很周密的計劃,要不然怎會這麼巧呢!」 西風也點頭道:「嗯!這話不錯!誰也不怪,就怪你們太大意了——」 陸淵冷笑了一聲:「也可能是外面來的人,把他們救走的!」 西風一怔道:「不能吧,誰有這麼大膽子?而且會這麼清楚——」 陸淵狠狠地一拍桌子,破口罵道:「媽的!我要知道是哪個小舅子把他們放了,看我不活劈了他!」 二人偷偷對看了一眼,吃了個啞巴虧,卻又無法申辯。西風奸笑了兩聲,把話題扯開一邊,他眨著眼皮道:「兄弟!我和常明本想多擾你幾天再走的,可是一想不行,還有一件重要的事等著辦。再說你這裡高朋滿座,我們兩個又是這份德性——」 說著晃了一下那只吊在脖了上的膀子,苦笑了笑道:「嘻嘻——實在是有些不上桌面,所以——」 陸淵不等他說完,瞪著大眼道:「那怎麼行?」 一面用眼睛骨碌碌地瞧著常明,一副蠢相道:「老哥哥,你大概是嫌兄弟我沒有好好招待你們,生兄弟的氣了吧?」 西風一伸手比了個烏龜道:「要存這種心,我是這個!老弟,你怎麼這麼想?別人或許會,對你陸淵我還客氣?」 常明也哈哈笑道:「老弟你不用多心了,我們是真有事;而且還是要緊的事!」 陸淵傻傻地點著頭道:「我說呢!二位老哥哥再怎麼也不會對兄弟見怪呀!既是真有要緊的事,我也不便攔阻了,不過——」 一面說著一面用勁地擠眉毛。常明往他肩上拍了一下,笑了笑道:「得了,我們是老朋友了!」 陸淵往起一站,很激昂地道:「好了,就是這麼一句話!中午兄弟備一桌水酒,給二位老哥餞行!再急的事,你們也得賞兄弟這個臉,吃了飯再走!」 西風耷拉著眼皮,帶著很勉強的樣子,笑著點了點頭道:「好吧!就這麼說定了!老弟!你可別多破費,弄兩個家常菜就行了!」 陸淵皺著眉微笑道:「也就是家常便飯,好啦!二位休息吧,我還有事!」 說著又抱了抱拳,臨走時又仔細看了看西風和常明的傷,這種做作,兩方面都是心照不宣的,可是表面上還是都挺客氣。陸淵客氣了幾句,說要叫人來給二人上藥包紮,這才走了。 他走之後,二人相視一笑。西風開開門向外面看了看,關上門後齜牙一笑道:「行啦!這一仗咱們是打贏了!」 常明咯咯笑道:「咱們這一回去,他們誰也不能小看了咱們,這可是奇功一件!」 西風又想到了譚嘯,不禁切齒痛恨道:「媽的,這一次要抓到了譚嘯小畜生,我非得把他碎屍萬段不可!」 常明噓了一下道:「小聲,有人來了!」 西風忙停住了口,一面把門開開,果見聞三巴提著一個小籐箱子,笑嘻嘻地道:「陸大哥關照我,給二位換藥來了。」 西風連道不敢不敢,一面把他讓在了房中。聞三巴擱下了藥箱,由內中找出了藥物棉花還有包紮用的布條子,一面打量著二人的傷道:「二位頭上傷是——」 西風臉一紅道:「傷在耳朵——已好多了!」 聞三巴嘴裡面假作同情的嘆氣,肚子裡可是直想笑,遂把二人頭上纏的布解開,見四隻耳朵,全叫人給割了,他忍不住笑了一聲,急忙憋住,改成皺眉道:「怎麼全是一樣?媽的!這人手也真毒,哪裡割不了單割耳朵!」 說著又忍不住想笑,因見二人面色已有怒容,沒敢再多說,細細把傷口洗了,塗了一種白色的藥膏,痛得二人直咧嘴,常明忍不住道:「兄弟!這是什麼藥?這樣痛呀!」 聞三巴晃了一下頭道:「你老放心,這是陸大哥由桂老前輩處討來的『斷玉膏』,靈驗得很。」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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