學達書庫 > 蕭逸 > 無憂公主 | 上頁 下頁
一三四


  青荷點點頭:「就是陪公主和三娘娘來的那個高先生,他叫高桐。」

  朱翠點頭道:「原來是他——」遂道:「這個高先生我看他不但會做生意,而且武功不錯吧。」

  青荷怔了一下,才緩緩道:「公主眼光真準,他的武功得自大爺親授,很不錯。」

  朱翠一笑道:「還有你,一定也不錯,誰教你的?」

  青荷想是知道瞞她不過,再說也無須隱瞞,遂含笑道:「婢子的武功是三娘娘傳授的,只是比起高桐來可差遠了。」

  「這是說,三娘娘的武功,不及大爺了?」

  「那倒也不是,是婢子練功的時候短,也沒有高桐那麼專心。」

  朱翠點點頭道:「你可知三娘娘上那裡去?」

  青荷道:「婢子不知道,這裡的事一切都由高先生負責,婢子只是管裡面的家事。」

  朱翠點點頭,道:「三位島主都出來了,島上沒有了主人怎麼成?」

  青荷道:「不,還有劉公劉嫂。」

  「誰又是劉公劉嫂?」

  「劉公公是島上的總管,」青荷接下去道:「劉嫂是他太太,也是管事的。」

  朱翠點點頭道:「這麼說起來,這兩個人的武功一定也是不錯的了。」

  青荷點頭道:「劉公劉嫂是上一代島主跟前的人,武功高不可測,但他們對三位島主卻極為忠心。」

  朱翠心裡一驚,卻把她的話記了下來。

  話題一轉,她又問道:「青荷你來這裡有多久了?」

  「婢子才來了八個月。」頓了一下道:「是隨著三娘娘來的。」

  「這麼說平常你是專門侍候三娘娘的了?」

  「是的。三娘娘頂疼我,到那裡都要我跟著。」

  朱翠一笑道:「有幾句話我也許不該問,但問問也無妨,你該說就說,不該說就不說,我不怪你就是。」

  青荷點點頭道:「婢子知無不言,不知道的也就不能說了。」

  朱翠道:「這個自然,我問你,你家三娘娘為人怎麼樣,是好人還是壞人?」

  「這——」青荷微微一笑,喃喃道:「這很難說。」

  「不要緊,你說說看。」

  「嗯!」青荷咬了一下嘴脣,喃喃地道:「她是個好人,不過你一定要順著她的性子就是了。」

  「你意思是說,她的好壞不定,性子好的時候就好,性子壞的時候就壞?」

  「對,她就是這樣的人。」

  朱翠點點頭道:「那她還是個壞人,因為人家並不能順著她的性子過活。」微微一頓,她接下去道:「我聽說她很喜好詩詞,常常以此來作為生殺的取捨,可真有這件事?」

  青荷一笑道:「怎麼沒有?光是我知道,就有好幾次。」

  朱翠微微一笑,暗思她對自己倒還沒有這樣,倒是未曾想到。

  「好吧!」朱翠道:「我們再談談大爺這個人吧。」

  青荷吐了一下舌頭道:「我可不敢說了。」

  「這裡沒有外人,你又怕什麼?」

  青荷道:「好吧,我說歸說,公主千萬不要對外人提起,否則我可就慘了。」

  朱翠點點頭道:「當然。」

  青荷咬了一下牙,兩彎眉毛挑了一下道:「大家都叫這位大爺是魔王,公主你也就知道這位大爺有多厲害了。」

  「大魔王?」

  「比魔王還厲害!」青荷像是驚嚇地道:「不過,我也弄不清楚他就是了,反正瞪眼殺人,吃人不吐骨頭,可怕極了,誰能惹得了他?」

  朱翠道:「難道說就沒有人能制得了他?」

  青荷想了一下,嘆了口氣道:「現在是一個人也沒有了。」

  朱翠聽出來她話中有病,遂問道:「現在沒有,難道說以前有?」

  「以前——嗯!」青荷點點頭,喃喃道:「我也是聽人說的,我可沒見過。」

  「誰?」朱翠頗為好奇地問道:「你是說,難道還有什麼人的武功能夠勝過這位高大爺嗎?」

  「現在是沒有了,」青荷冷笑了一聲:「以前可就難說,起碼我就知道十年前有一個人的本事就比他大得多,而且是他唯一的剋星?」

  朱翠心裡一動,想到了海無顏,想想又似不對,因為十年前的海無顏分明絕非高立的對手,即使十年後的今天,也未見得就能勝過他——那麼這個人又會是誰?

  「這個人——是誰?」朱翠忍不住問道。

  青荷站起來,臉上顯示著頗為後悔的表情,後悔她的多此一言。可是話既已出,想收口已是不及,再者,對於「白鶴」高立這個人她確實鬱集著一種內心潛在的仇恨。當然,要追究這種仇恨的原因,可就把話岔開了。

  「他是——」

  「唉!」青荷嘆了一聲道:「我說出來以後,公主你一定要為我守口,否則大爺一定是不能留我活命,祇怕三娘娘想保全我也是不能了。」

  「我已經答應你了,難道你要我發誓麼?」

  「婢子不敢。」青荷上前一步,悄悄道:「婢子實在害怕會被人家聽見,這件事,關係太重要了。」

  朱翠道:「你是說這附近會有外人?我看不會吧。」

  「很難說——」青荷提起內置碗盤的錦盒道:「婢子陪公主進房去如何?」

  這麼一說,不禁大大引起了朱翠的好奇,倒是非要一聽不可了

  當下她點點頭,二人踏過小橋,即見一葉小舟,方自由竹樓一隅撐過來。

  一個白髮皤皤的老婆婆坐在船尾,正在採菱角。

  撐船的人,是一個白白瘦瘦的漢子,頭上戴著竹笠,一眼看見二人,先是一愣,遂笑道:「是荷姑娘麼,這是上那裡去啊?」

  青荷笑道:「天快下雨了,還不陪你娘回屋裡去,小心淋濕了衣裳著了涼。」

  白瘦漢子笑道:「放心吧,娘說啦,越是雷雨陰天,那玩藝兒才出來呢。」

  青荷一笑道:「敢情你娘又要抓黃鱔了。」

  說時已同著朱翠進入竹樓。

  朱翠奇道:「這母子又是那個?」

  青荷嘆了一聲道:「公主問得好,他們是『桑氏母子』,公主你可聽說過『南劍』桑太和這個人麼?」

  朱翠想了想,似乎這個名字很熟,但是卻想不起來這個人是誰。

  青荷道:「你大概想不起來了,這個『南劍』桑太和,據說當年是大爺很好的朋友,武功也很高,剛纔那個老婆婆就是他的妻子,叫什麼我可記不起來了,不過卻知道她用一把潑風斷腸刀,武功很了不起。」

  「那個年輕人是她的兒子?」

  「嗯!他叫桑平,武功得自他們桑家家傳,也很不錯。」

  朱翠點點頭道:「這麼說,他們桑家一家人都住在這裡了?」

  「桑太和已經死了。」青荷微微頓了一下,輕聲道:「據說他死得很不明白,有人說是大爺親自下的手,至於為什麼,婢子可就不知道了。」

  朱翠一驚道:「那麼桑太和的妻子怎麼會又住在這裡?」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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