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七二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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老人皺了皺眉道:「也罷,老夫讓你十招,十招之後,老夫僅出手三招,三招之內如不能勝你,我就算落敗了如何?」 曹冰一翻眼睛道:「我讓你二十招,二十招之後也只出手三招,如不取勝,甘願落敗如何?」 老人又是一愣,注目道:「你瘋了不成?」 曹冰從容一笑道:「人敬我一分,我必以兩分報之!」 瘦老人全身一震,舉手如鷹爪,正要抓出,忽然長嘆一聲道:「我老人家生平對後輩小子,從來就沒有先動過手,更沒有單打獨鬥過!」 遲後一步,面色蒼白地道:「你快快發招!」 曹冰漠漠地道:「我方才已說過了,人敬我,我敬人,你先發招過來,不必客氣!」 老人又復一呆,面色如土。 他一連退後了幾步,奇怪地望著曹冰道:「你以為這樣,我就可以放過了你?」 曹冰哼道:「不是你放過我,而是我放過了你!」 瘦老人身子一抖,霍地仰天狂笑道:「好,好!算你小子聰明,沖著這點聰明,老夫就破格讓你多活幾天!」 楚秋陽忍不住問道:「多活幾天?什麼意思?」 瘦老人冷眼道:「十天後,老夫在壽縣『八公山』上候他,還有你!」 用手一指楚秋陽,接道:「午時不到,休怪老夫手下無情,那時將你這花旗莊踏為平地,老夫是言出必行!」 說到此,右手一翻,只聽「轟隆」一聲,有如當空響了一個焦雷! 塵煙起處,但見院內八角石亭竟然已變成了一堆碎石塊。 老人立身處,少說距離石亭,也在五丈開外,他竟然翻掌之間,隔空將之擊碎,這等功力,怎能不令人吃驚? 楚秋陽呆了一呆,冷笑道:「前輩吩咐,怎敢不遵?只是閣下大名,我等尚不得知,豈非荒唐!」 老人已將去,聞言鼻中發出一聲悶哼,冷笑道:「多少年前,江湖上曾有五個怪人,那首歌訣,你可知道?」 楚秋陽想了想,正要搖頭,曹冰已脫口道:「鐵翅燕南飛,花明水石秀!」 老人哼了一聲道:「不錯!小子,你可知道這兩句詩歌說的是誰?」 曹冰冷笑一聲道:「這個你考我不住,『鐵翅燕南飛』乃是指的『鐵翅雁』公孫羽,和『矮仙人』尚南飛!」 瘦老人點點頭,道:「不錯!」 曹冰又接下去道:「後一句『花明水石秀』,乃是指的「病書生』花明和『凍水』石秀郎!」 瘦老人仰天長嘆了一聲,眸子微合,像有無窮感慨,曹冰反問道:「此四人和你又有什麼關係?」 老人哼了一聲道:「所謂五大怪人,你只說了四個,還有一個,雖不在歌詞之內,可是武功卻十分了得,你可知道又是誰?」 曹冰想了想,卻一時答不出來! 瘦老人森森一笑道:「難得你也有不知道的……」 冷冷一笑,接著道:「那剩下的一個,也就是龜山上的雲海山房主人,雲海老和尚……」 楚秋陽不由心中一動,暗想道:「雲海老人不就是郭飛鴻的師父嗎?」 他心中想著,並未開口發問,奇怪的是老人拉拉雜雜地扯出了這些人物,卻是與他本身毫無關係! 可是這個問題,瘦老人已在陸續加以說明。 他那一雙三角怪眼,向二人一望,似有無限怨恨,冷笑了一聲道:「我告訴你,武林中除此五人之外,還有幾個高人,因為本身武功高絕,而又不露鋒芒,是以並不為外界所知!」 曹冰點點頭道:「請說幾個聽聽!」 老人不理他、喃喃接下去道:「可是這些人,在武林中知名敏感的人士說來,卻可謂無人不知,無人不曉!」 「譬如說,黃樹嶺的『雷火道人』、南無山的『啞俠』、以及南『王』北『女』,這幾個人,哪一個也不是好惹的,他們武功雖然有的不如方才那五個怪人,可是卻也在伯仲之間,甚至於過之的!」 曹冰及楚秋陽都聽得呆住了。 瘦老人敘述這段武林秘聞,有些情不自禁,但述其因而不能不述其果。 他那瘦削的臉上,刻劃出深沉的皺紋。 「所謂南王,指的是『虎皮王一叟』,北女指的是『粉魔百里香』,這兩個人的武功,只怕就連那龜山的老和尚,也不是對手!」 他嘿嘿一笑,一隻手摸著下巴,森森接道:「小禪山一會之後,南王、北女都出盡了風頭,可是他二人正欲連袂下江南,向天下武林挑戰時,在黃花蕩,卻為一個怪客,以『十八石人陣』困了達一月之久,這個故事,諒你們不曾聽說過!」 曹冰看楚秋陽一眼,二人如墜五里霧中,各自搖了搖頭。 老人一根細長的手指,指著自己前胸,冷笑了一聲,揚眉道:「那個怪客正是我!」 二人互看了一眼,楚秋陽冷冷一笑道:「閣下大名是……」 轉了這麼一個大圈子之後,才又回到了原來的問題上,白衣瘦老人長長嘆息了一聲道:「那時江湖上,提起我蘇某人,誰不畏懼三分,只可惜,正當我盛名鵲起,日正當中的時候,卻為鐵舒眉那廝所陷,險些喪命在王一叟的虎皮黑心掌下!」 說到這裏,忽又怪笑了一聲。 由他那種說話的神態之中,可以看出來,這些話有八分可靠,因為謊話人人會說,要能說得如此傳神,叫人相信,卻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! 瘦老人說了半天,像是由睡夢中醒轉過來。 他微吁了一聲,又接道:「這些話跟你們說也是白說,總之,十日之後,我在八公山候你二人就是,你們也可以約集幫手,只是約的多,死的也多,那就太不划算了!」 言罷,瘦手當空一招! 罩在松樹尖梢上的那一領披風,「呼」地在空中打了個旋轉,冉冉而下,最後又落在了他的手中。 老人雙臂一張,那披風已披好在瘦乾的軀體之上。 曹冰冷冷笑道:「說了半天,還是不知你的姓名,豈非是廢話一篇!」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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