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七三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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皮魯秋卻搖頭道:「我沒有必要告訴你,動手吧!」 可是他心中卻在思忖:莫非是起士文父女出賣了我? 江元上前一步,正色說道:「皮先生,這件事不是你一人所為,你何必獨擔?如果你說出了其他二人,我可以令你回家壽終,如果你有我師父的紅羽毛,我可以放棄報仇!」 皮魯秋慘然地搖頭,笑道:「紅羽毛不在我這裡,你不必慈悲。」 江元恨得咬牙切齒,提高了聲音道:「好,既然你不肯說,我自會向你家人查問!」 皮魯秋不禁一驚,退後了一步,說道:「駱仁兄……這事情與我家人無關,你可不能作這種下流事。」 江元見他如此,越發打定了主意,冷笑道:「那誰知道,我看你子女武功都不錯,也許是他們兩個……」 江元才說到這裡,皮魯秋已大喝道:「住口!」 說出這兩個字,他立時沉默下來,低頭不語,似乎在思索是否要說出其他二人的名字。 他心中忖道:如果不是起士文父女出賣我,我說出他們,又等於是出賣了他們,可是,他怎麼知道有我呢? 皮魯秋緩緩地抬起了頭,雙目發出了一陣異光,用微顫的聲音問道:「你剛才說,我的事是吉文瑤告訴你的,這話可是真的?」 江元點頭道:「駱江元生平不打誑語,我何必瞞你?」 皮魯秋緊咬著牙齒道:「那,起士文你是否也認識?」 江元心中一動,不知他為何要提到吉氏父女,點了點頭,答道:「是的,我與他談過一次。」 皮魯秋借著雪色,詳細觀察了江元的顏色,知他不是打誑,心中不由怒極,忖道:好個吉老狗,你父女定下毒計,拖我下水,現在卻用你女兒的美色,來迷惑駱江元,把事情都推到我一人的身上,哼,你們把我也看得太簡單了! 皮魯秋想到這裡,很莊重地說道:「好的,我相信你的話,不過在我告訴你以前,你必須也要對我相信。」 雖然只是這麼短暫的相處,江元已經瞭解他是一個很豪爽之人,點頭道:「我絕對相信你!」 皮魯秋難過地搖著頭,歎道:「唉,我本來想,我自己的遭遇不可預料,不必再把禍事加到別人的頭上,可是你說是吉文瑤親口告訴你的,我不得不說了,駱江元,謀害你師父的,一共是四個人,除了我和元子箋以外,另外有一男二女,他們是父女二人……」 皮魯秋說到這裡,江元不禁大吃一驚,他啊了一聲,問道:「他們叫什麼名字?你快說!」 皮魯秋緩緩地說道:「父親是起士文,女兒叫吉文瑤。」 江元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,他大叫著:「不,不可能的,不可能的!」 他忘形地大叫著,皮魯秋卻是一言不發,靜靜地看著他,待他自己停了下來。 皮魯秋雙目如炬,盯視著江元,他幾乎一字一字地問道:「你當知道,花婆是中了毒藥暗器而死的!」 江元無力地點頭道:「是的,我知道那是一種極毒的暗器!」 皮魯秋一笑道:「那毒藥暗器,就是五羊婆的『五羊針』。」 江元不禁又發出一聲驚叫,因為他知道吉文瑤是五羊婆的惟一的徒弟。 他訥訥地說道:「啊,原來是『五羊針』,難怪師父……」 說道,他哽咽不止。 皮魯秋神色自若,說道:「那五羊針,是吉文瑤由竹管內,吹進了花婆的鼻子,所以武功蓋世的花婆,也不可救了!」 他說著,遂將當日如何定計設宴,出言相激,花蝶夢六招無功,吉文瑤施放毒針之事,詳細地告訴了江元。 江元癡立風雪中,手腳發麻,淚下如雨,一顆心猛烈地激蕩著。 皮魯秋冷笑道:「哼,吉氏父女有令師的紅翎,他們以為無礙,所以你能報復的仇人,只有我一個,你快動手吧!」 江元的心幾乎要炸開來,他這才知道紅翎原來在文瑤手中。 往事歷歷在目,這時江元才瞭解到,為何吉氏父女飛騎傳訊,為何文瑤上墳獻花……。 一切一切,都是最醜惡的表現,他們在欺騙、避罪和討好自己。 江元沉默了良久,這才平靜下來,他抬起了頭,用著比冰還冷的聲音說道:「沒有你說的這麼簡單,即使紅翎在他們手中,我也要叫他們流血!」 皮魯秋毫不關心地說道:「那是你們的事,與我無關,現在我們先解決我們的事吧!」 江元冷笑道:「這個自然,我也不會放過你!」 皮魯秋搖了一下手中的刀,說道:「兄弟!你也亮傢伙吧!」 江元搖了搖頭,一攤雙手道:「我沒有武器,你進招吧!」 皮魯秋也不顧他是否藐視自己,一拱手道:「好!我領教你一手『空手白刃』好了!」 他一言甫畢,身進如風,單刀「盤頂三刀」,一連三刀,分別向江元的胸、腹、腿砍到。 江元微身一側,已讓過他三刀,可是卻看出皮魯秋力大刀沉,招式純熟,心中也頗有點吃驚。 江元不容他二度發招,右臂輕投「秋波點點」,向皮魯秋天突穴點到,這式看似輕巧,實際上勁力出奇。 皮魯秋作生死之鬥,他哪裡敢大意!就在江元才出手之際,他猛然翻起大刀,抖了一個鬥大的刀光,刀鋒淩厲,向江元腕子便砍。 江元料不到皮魯秋,在這把大刀上,竟有如此精純的功夫,心中暗暗吃驚,忖道:果然師父的仇人都非弱者呀! 他閃電地收回右臂,一個轉身,已到了皮魯秋背後,雙掌齊出,十指如鉤,向皮魯秋背後抓到。 皮魯秋兩招下來,已知江元掌上功夫驚人,難怪他如此驕狂。 他點足之下,躍出了七八尺外,回身笑道:「強將手下無弱兵,果然不愧是花婆的傳人。」 江元揉身而進,喝道:「哪來這麼多廢話!」 他左臂輕翻,二指如電直取皮魯秋雙目。 皮魯秋料不到江元突出奇招,大刀在外,一時撤不回來,大驚之下,腳跟一用力,身子向後撤出五尺,總算差著幾寸,讓過江元的一掌。 可是江元的指力,仍拂及前胸,令他感到一陣生疼,臉上已然嚇得變了色。 他心中長歎,忖道:九天鷹果然是勝我太多。 他鼓起勇氣,白髮如針,根根豎立起來,黑夜之中雖然看不清他的面容,但必定是很恐怖的。 當這張「死亡的面孔」,接近了江元之時,使他殺人的勇氣又挫退了。 皮魯秋已是困獸之鬥,可是招式之猛烈,變化之絕妙,仍是不可輕視。 他像是一隻受傷的老虎,雖然早晚要敗,可是餘勇更是驚人。 這時他掌中之刀,像是落葉一樣,四面八方地向江元刮到,帶起了霍霍的風聲,顯然是無比的驚人。 江元在他的刀隙中,進退閃躍,靈活得像是一隻飛蝶,皮魯秋的大刀,連他的衣服也沾不上。 他並不輕視這個老人,也不想再繼續這場打鬥,可是卻不敢把它結束,因為它的結束,必然會帶來一個很大的悲劇。 皮魯秋使出了他生平最得意的「蘆花刀」,那十餘斤的大刀片,映成了一片刀山,夾雜陣陣呼嘯的風聲,顯得恐怖和驚人,表現出他也是一個不可一世的英雄人物。 他大刀直刺,一招「挖龍取珠」直向江元前心挑過來,江元右臂速降,二指便向刀身點到。 可是皮魯秋刀身猛沉,「順流而下」,刀光閃閃,極快地向江元小腹挑來。 江元心中一驚,用力地把身子扭過半尺,刀尖差著兩寸,滑了下去。 江元已驚出一身冷汗,他大叫道:「你真的逼我殺你?」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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