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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二二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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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時他們已走近了,那人又唱道:「車麼妹兒啊!車麼妹兒啊!車呀麼妹兒……哇!」 唱了一半一聲怪叫,原來一陣急風湧來,那盞燈籠立時滅了。 原來他們漸漸地接近了,古浪右掌微揚,一陣急風,把那人手中提的燈籠掃滅,四下立時一片漆黑。 後面那人正唱得高興,不禁被嚇得「哇」的一聲怪叫。 馬哥兒們也嚇了一跳,但是他還算鎮靜,大聲叱道:「格老子你叫啥子?就是你龜兒鬼叫,自己嚇自己!」 唱歌的人萎縮著說道:「風……剛剛那陣風……」 馬哥兒們氣得在他腦袋上給了一掌,罵道:「你他媽,又不是堂客(女人),還怕風吹呀!」 唱歌之人稍微冷靜下來,用手摸著脖了,口中唏哩呼嚕地說道:「不過,這陣風有點邪……」 才說到這裡,馬哥兒們又罵道:「邪你媽的頭!帶火沒有?」 那人被他罵明白了,說道:「對!我這有火,先點上燈再說!」 說著掏了出來,馬哥兒們道:「給我!」 他接過了火摺子,才要打燃,突聽樹叢之中一片輕響。 馬哥兒們一驚,喝道:「什麼人?」 話未說完,一條人影自天而降,撲面而至! 嚇得這二人同時怪叫,但是馬哥兒們還沒叫出聲來,已經撲通一聲,載倒在地,不省人事。 原來這突然現身之人,正是古浪。 那唱歌之人,早已嚇得發了昏,癡立在那裡,口中發著「啊啊」之聲,聲音沙啞。 古浪以一隻袖子,掩住了臉的下半部,沉聲道:「不准叫!」 那人立時戛然而止。 古浪又道:「你叫什麼名字?」 那人抖了半天才道:「我……我叫劉勾子。」 古浪心中好笑,忖道:「為什麼叫這等名字?」 嘴上又問道:「你是做什麼的?」 劉勾子道:「我今年二十四,四川灌縣人,家有八旬老母……」 古浪氣笑不得,喝道:「說這些做什麼,我又不殺你,快告訴我,你在桑家堡做什麼?」 劉勾子這才說道:「我是巡哨的。」 古浪冷笑一聲說道:「堂堂桑家堡,竟會派你這種膿包來巡哨!」 他說到這裡,又望了那倒地的馬哥兒們一眼,繼續道:「桑家堡在哪裡?」 劉勾子伸手向上指了一下,說道:「不遠……就快到了。」 古浪又道:「除了你們以外,還有什麼巡哨護莊的人?」 劉勾子伸長了脖子道:「有啊!那些護院的師父可厲害,不像我,我最膿包,最沒出息,最差勁……」 說到後來,竟一連串地罵起自己來,古浪連忙喝止了他。 古浪又問了半天,卻得不到要領,忖道:「像這等不重要的人物,絕不可能知道很多,這桑家堡確是不簡單呢!」 他不但不因這兩個巡更人的差勁而輕視桑家堡,反而更為擔心。 他把馬哥兒們提起藏在樹後,然後在劉勾子脅下一點,劉勾子立時軟麻下來。 古浪把他連燈籠一道,與馬哥兒們放在一起,緊靠著,然後笑道:「天氣冷,你們『擠油渣』好了,你可以慢慢地玩你的『車麼妹兒』!」 古浪安置好了他們,童石紅也現出身來,二人一連躍上了七八丈,隱在樹後密商。 童石紅低聲說:「這片地方太大,不知道那個姓劉的,說的是不是實話?」 古浪道:「諒他不會騙我……石紅,在我們沒有瞭解情況之前,最好能夠避免與他們衝突,在不能有什麼作為之前,不要讓他們認清我們的面目!」 童石紅點了點頭,表示同意,但又道:「不過他們一定會懷疑到我們。」 古浪接口道:「充其量是懷疑罷了。走!」 一言甫畢,身如清風,已然拔上去五六丈,其快如電! 童石紅也連忙追了上去,黑夜之中,這兩條人影,就如同是兩個幽靈一般,閃躍如飛,刹那之時,已經上來了數十丈。 童石紅緊迫在古浪身後,見古浪身形突然停止,閃向一旁。 她也連忙按下了身子,已然到了背後,低聲道:「怎麼了?」 古浪用手向前指了一下,低聲道:「到了!」 童石紅攏集目光向前望去,只見巍巍峨峨,好大一片宅子! 大白石牆約有兩丈多高,兩扇朱漆大鐵門,在風燈之下閃閃發光,兩個紅色的大字嵌在門首,寫的是「桑廬」。 這片大宅子深遠廣闊,氣象威嚴,宛如深宮王府,不可窺止。 古浪吸了一口氣,低聲道:「好大氣派!」 童石紅也是驚詫不已,他們雖然年紀輕輕,但因久走江湖,見過不少世面,卻從來不曾見過這麼宏偉廣闊的私宅。 古浪仔細地打量,不見一個人影,靜悄悄的。 天風冷冷,吹得人遍體生寒。 由於圍牆太高,古浪等無法看見宅內的情形。 他身軀稍微移動一下,低聲道:「這裡太亮,我們找個暗處入宅!」 說完這句話,他身形一晃,已然斜著出去了五六丈遠,童石紅也在後面緊跟著。 二人沿著石牆向西轉去,一連出去了數十丈,燈光才照不到。 童石紅低聲道:「討厭的燈,這麼亮!」 古浪放低了聲音道:「我先上去看看,看我的手勢你再動。」 童石紅點頭答應,古浪又仔細地向四下望瞭望,不見有別的動靜。 他又低聲囑咐了童石紅幾句,這才一長身,撲上了那高有兩丈的白石牆。 古浪隱在一株樹下,雙目如電,向四周觀看不已。 果然是一片極大的宅院,院中有白石修砌的甬道,縱橫交錯。 在數十丈外,有一排修葺甚好的房屋,其中有一間,隱隱透出燈光,其他的幾間房都是一片黑暗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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