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九八


  哈門陀又道:「前站就是『綿陽』,有家大店,我在該處等你……徒弟跟著師父走,總是名正言順的!」

  古浪心中雖然萬分不願,卻也無可奈何,只得說道:「哪一家大店?」

  哈門陀道:「正陽店,一問便知。」

  哈門陀說著,轉身對丁訝道:「今日識君,真是三生有幸,如果你喜歡小徒,相信我們還有後會之期。再會!」

  說罷合十一禮,轉身而去,很快地消失在風雪之中。

  哈門陀走後,古浪咋舌道:「這一下哈門陀對我更懷疑了!」

  丁訝接口道:「懷疑由他去懷疑,如果不是我今天露了一手功夫,連他也不敢認定我是會武功的,他不能太責怪你!」

  古浪皺著一雙劍眉,說道:「哈門陀把我召回他身旁,不知是為了什麼。」

  丁訝點頭道:「目前還很難看出他的意圖,不過你隨他去後,卻是很不方便!」

  對於這件事,古浪顯得頗為氣惱,因為他由「哈拉湖」逃出來,主要的是逃避哈門陀,想不到終究擺脫不了他。

  此刻古浪憂心似焚,說道:「他若是知道我到桑家堡去,事情可就麻煩了!」

  丁訝道:「此事他早晚必定知道,但願在入桑家堡以前,我不至與他大動干戈!」

  古浪還在思忖,丁訝道:「上馬吧!我們邊走邊談。」

  這一老一少兩個奇人,上馬之後,在風雪之中,向「綿陽」而去。

  古浪說道:「奇怪!哈門陀也要『春秋筆』,他又沒有行走江湖,又是這麼高的武功,他要『春秋筆』有什麼用呢?

  丁訝笑道:「你當知道,哈門陀是阿難子的同門師兄,他要『春秋筆』並無他用,只是為了爭口氣而已!」

  古浪緊皺著一雙劍眉,說道:「唉,我真的不知道怎麼對付他!」

  丁訝拍了拍他的肩膀,笑道:「哈門陀有一身出奇的功夫,但是為人怪異,從不走動江湖,更是不收徒弟,他能看上你,收你為徒,足見他是非常地喜愛你,不會太為難你的。」

  古浪歎了一口氣,說道:「不管他人品如何,他總算對我不錯,只是我師從阿難子,繼承了『春秋筆』,便不得不背叛他!」

  丁訝安慰他道:「你不必過於擔心,有我在,哈門陀動不了你分毫,何況九娘也不會容你受人傷害呢!」

  古浪心中雖然稍安,但是對哈門陀,總有幾分作難。

  馬行如飛,「綿陽」已然在望,古浪的心情,也愈發緊張起來。

  丁訝道:「你儘管放心前去,我隨時會在一旁的!」

  這時已經入了鎮,天色也昏暗下來,雪飛依舊,越發顯得寒冷。

  古浪勒住了馬,丁訝由馬屁股後面跳了下來,向古浪揮了揮手,說道:「去吧!」

  說罷轉身向一家小店走去。

  古浪望著他蒼老的背影,心中有一種說不出來的難過。

  直到丁訝的背影,消失在那家小客店之內,古浪才尋著一個路人,問明瞭「正陽店」,策馬而去。

  「正陽店」是一座很大的木樓,燈火輝煌,此處已經接近四川內陸,非常繁華。

  「綿陽」是四川的大縣,很多川中所產物品,均以此為集散地。

  古浪下馬之後,取下簡單的行李,小二早已上來把馬牽走。

  古浪走到櫃檯上,問道:「請問可有位出家師父在此投宿?」

  掌櫃的連聲道:「有!有!客人你可是姓古?」

  古浪點頭道:「不錯,請帶我到房間去!」

  小二帶著古浪到了一間雅房,古浪入內,見只有一張床,哈門陀亦不在,奇道:「怎麼,那老師父不住在這裡麼?」

  小二道:「他住在隔室,現在不在!」

  古浪點了點頭,忖道:「不住在一間房內還方便些。」

  當下吩咐小二送來酒飯,吃個飽,又洗了一個痛快澡,天也就完全黑下來了。

  室內掌上了一盞昏燈,室外風雪未住,絲絲瀝瀝,很是煩人。

  古浪感覺到一種莫名的寂寞,他不禁想到了童石紅和桑燕。

  這兩個女孩子,似乎有很多相似的地方,雖然她們表現得不一樣,但是古浪相信她們都是很仁慈的。

  童石紅已離開了況紅居,卻不知道到哪裡去了!

  「她會不會暗中跟著我?」

  古浪想到這裡,心中有一種喜悅,想到童石紅為了自己的安全,要自己與她一同逃走的事,心中更是悠悠然。

  他似乎也感覺到桑燕對自己也有一種不可言傳的情意,他心猿意馬,推測不已。

  燈光搖晃,北風淩厲,酷寒的晚上,古浪愈加嘗到了寂寞的滋味!

  胡亂想了半天,古浪忖道:「別想了!未來的事還不知怎麼樣呢!」

  他拉開了門,走向鄰室,仍然是一片黑暗,哈門陀還未回來。

  古浪心中想:「他到底哪裡去了?」

  他下意識的,摸了摸身上的「春秋筆」,輕歎了一口氣,忖道:「唉,多少人為你而瘋狂啊!」

  古浪在室外等了一會,哈門陀仍然沒有回來,於是又回到房內,忖道:「管他的,我睡覺吧!」

  他把窗戶關緊,整理好床鋪,正要脫衣就寢,突聽室外有腳步聲。

  古浪沉聲道:「誰?」

  隨見一人推門而入,正是哈門陀,他手中還提著一個昏迷不醒的人,古浪看清之後,大為驚詫,脫口道:「啊!石明松!」

  ▼第十四章 追魂老翁

  古浪萬料不到,哈門陀竟把石明松帶了回來,由石明松昏迷的情形看來,分明是被哈門陀點了穴道。

  哈門陀進房之後,把石明松放在了小床上,自己坐在了椅子上,倒了一杯熱茶,一飲而盡。

  古浪驚詫不定,說道:「師父,這是做什麼?你把石明松……」

  話未說完,哈門陀已道:「我焉會與這小輩動手?他自己不知厲害,妄自逞能,受了反擊!」

  古浪又道:「那麼師父你把他帶回來做什麼呢?」

  哈門陀冷笑一聲,說道:「哼!我要問他幾句話!」

  古浪心中暗暗驚疑,不知道哈門陀意欲何為。

  這時哈門陀又道:「你替他解開穴道吧!」

  由於哈門陀內力傷人,是一種不可思義的奇異功夫,如果不是經他傳授過,任何人均解救不開。

  古浪為石明松拍開了穴道,石明松「啊呀」一聲,悠悠醒了過來。

  他在小床上翻動了一下,睜開了一雙疲憊的俊目,怔怔地看著古浪。

  古浪知道哈門陀的內力反擊過於厲害,這時石明松雖然雙目睜開,但是一時之間,還看不見東西。

  他立時搓了搓雙掌,輕輕地按著石明松的兩個太陽穴,一股內力,隱隱地傳了進去。

  不大會的工夫,石明松才看清了眼前的一切,他的目光中露出恐懼不安的神情。

  古浪問道:「你現在看得見了麼?」

  石明松點點頭道:「我……我很好!古浪……」

  才說到這裡,目光接觸到哈門陀,不禁嚇了一跳,把要說的話又吞了下去。

  哈門陀目光閃閃地說道:「古浪!你到這邊來坐好!」

  古浪走了過來,坐在哈門陀身旁,心中打著鼓,忖道:「不知道這個老兒要做些什麼?」

  石明松見古浪與哈門陀如此稔熟,非常奇怪,一雙俊目怔怔地望著他們。

  哈門陀冷笑一聲,說道:「小子!我問你幾句話,你要老實地回答我,要是言出不實,可是自討苦吃!」

  石明松用牙齒咬著嘴唇,說道:「你問吧!」

  哈門陀舔了一下嘴唇,說道:「關於你的來歷,我不必問你,那些事情與我無關!」

  聽哈門陀這麼說,石明松似乎放了心,他望著哈門陀,靜聽下文。

  哈門陀望了古浪一眼,說道:「你與古浪怎麼認識的?」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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