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五三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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所有的牧人都熟睡了,天空陰陰沉沉,北風呼呼地吹著,古浪感覺到,仿佛處身在大沙漠中,這種感覺倒也是非常奇特的。 他想了一陣,又忖道:「還是睡覺吧!明天要趕一天路呢!」 於是他躺倒在心源兒的身旁,見他沉睡如死,心想:「像他這樣無憂無愁該多幸福啊!」 不久,古浪已快入夢,卻突然聽見一陣銅鈴之聲,隨風傳了過來。 這夜半突來的銅鈴之聲,立時把古浪驚醒過來,他翻身爬了起來。 別看心源兒睡得死,但這時竟也突然翻起,迷糊著說道:「真怪!我去看看……」 古浪一把把他拉住,低聲道:「江湖上的事怪異得很,說不定是來找我的,你別出去!」 心源兒揉著一雙大眼睛,訝惑地說道:「怎麼,你還有仇人?」 古浪搖了搖頭,走到帳篷邊,把帳篷拉開一道縫向外望去。 這時心源兒也湊了過來,只見黑暗之中,一騎白馬遠遠而來,那鈴聲就是馬頸上的飾物發出來的。 古浪心中奇怪,忖道:「這是什麼人,行蹤如此怪異?」 好幾個牧人也被驚醒了,有的走出了蒙古包,有的拉開帳門張望。 那騎白馬越來越近,昏黃的燈光之下,已漸漸地看清了他的輪廓。 來的竟是一個女孩子! 古浪不禁更是驚訝,忖道:「啊!莫非是童石紅?」 馬上的女孩子,也是一身白衣,黑夜之中白馬白人,顯得特別醒目。 心源兒咦了一聲,說道:「咦,是個女子!」 古浪心中好笑,心源兒又道:「女人也會武功麼?」 古浪笑道:「女人怎麼不會武功?有些女人武功還高得很呢!」 心源兒奇怪得不得了,搖頭自語道:「這可真是怪事……他媽的!我連女人都不如!」 古浪雖然好笑,也沒空答理他,全神貫注在那一人一騎上。 那匹白馬果然是向蒙古包而來,不一會的工夫,已經來到了近前。 古浪定睛看時,不禁又是一驚! 原來那馬上的女孩子,並非童石紅,她年約十六七歲,生得清麗已極,一雙大眼睛,閃閃發著光。 她穿著一件白色勁裝,頭上則紮了塊黑巾,背後插著一把寶劍,執著一個紅色的小鞭子。 那匹駿馬的頸子上,掛著一串閃閃發光的小銅鈴擋,叮叮作響。 這時欽奇走上幾步,用生硬的官話說道:「小姑娘,你來此做什麼?」 那女孩微微一笑,美若天仙,發出悅耳的聲音說道:「我姓桑,是來投宿的!」 欽奇說道:「啊,又是投宿的,你請下馬,我來招呼你!」 那女孩道了聲謝,腰肢一擺,落下了地,姿態輕盈,美妙已極。 古浪不禁看得呆了,忖道:「天下竟有這麼美的女孩子!」 那心源兒咽了一口口水,說道:「好漂亮!」 古浪笑著在他頭上摸了一把,說道:「你個小孩子懂得些什麼!」 心源兒眨了眨眼睛,說道:「你還不是跟我一樣,懂得個屁!」 就在他們爭執的當兒,那姓桑的姑娘,已經被欽奇領進了一個蒙古包內。 古浪似覺眼前一暗,心中有些莫名的悵然之感。 心源兒回身睡倒說道:「好了,別吵了,人家已經進去啦!」 古浪聞言氣笑不得,坐了下來,細細思忖。 他想道:「這個姓桑的姑娘,由『達木寺』方向而來,可是我怎麼沒見過她呢?」 由於她奇異的行徑和驚人的美麗,使得古浪不住地推測她的來路。 他想了半晌,仍是毫無所得,心源兒早已入了夢鄉,又打起鼾來。 古浪睡意全無,掀開了帳篷,走了出來。 外面北風正急,並且飄著寒涼的雨絲,古浪打了一個顫,忖道:「我且去看看她那匹馬!」 他想到就做,緩緩地向這一排蒙古包後面走去。 風燈之下,看見桑姑娘的那匹白馬,正與自己的黑駒拴在一處。 那兩個畜生竟相處得很好,不住地廝磨著,那白馬頸上的鈴襠,發出一陣陣清脆悅耳的聲音。 古浪走到近前,仔細地打量了一陣,忖道:「好一匹千里良駒!」 那匹白馬裝配得極為講究,純黑皮的鞍子,鑲著一粒粒綠色的寶石,閃閃發光。 兩隻雪亮的銀蹬,韁繩上也有三顆紅的寶石。 古浪越看越愛,忖道:「好糊塗的欽奇!休息的時候,還不把馬鞍子卸掉……」 他想著,走到白馬身旁,低聲道:「別動,我給你卸下鞍子!」 那匹白馬一連側退了好幾步,似乎有些不願意。 古浪笑道:「別怕,我不是歹人!」 說著又走到它身邊,雙手才觸著鞍子,突聽身後一聲嬌叱道:「喂!你做什麼?」 古浪一驚,縮回手,回身一望,正是那美豔絕倫的桑姑娘。 古浪面上一紅,說道:「我……我只是要卸了馬鞍,讓它休息休息,桑姑娘莫生氣!」 桑姑娘柳眉一動,說道:「你是誰?你怎麼知道我姓桑?」 古浪忙道:「我叫古浪,也是投宿之人,剛才姑娘來時,聽姑娘自己報的姓。」 桑姑娘頓了一下,說道:「這馬是我的,不勞你費心!」 古浪碰了釘子,卻是無可奈何,尷尬地退立一旁,一句話也說不出來。 桑姑娘走到白馬旁,用手撫著馬頸,說道:「下次再有人動你,你不會叫呀?傻瓜!」 古浪聽了很不是味,但是這姑娘似有一股吸力,使他不忍離去。 他站了一會,無話可說,便也去撫摸自己的黑馬,同時回頭說道:「姑娘,你這匹馬真好!」 桑姑娘頭也不回,說道:「還可以!」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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