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四六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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琴先生接過了莫雲彤,雙掌在他脅下揉了一陣,莫雲彤雙目緊閉,不住地呻吟。 琴先生在他脅下揉了好半晌,然後以右手二指,在莫雲彤的左頸之旁,用力地點了下去,只聽莫雲彤一聲大叫,整個身子一陣劇烈顫動。 這一次,他雖似恢復知覺,但是仍然未曾完全清楚過來,這就令眾人更加大為驚訝了。 琴先生皺了皺眉頭,說道:「看來莫老兒要以金針開穴才可得救了。」 古浪在一旁看著,早已知道莫雲彤是中了哈門陀的獨門點穴功夫,莫怪高手如琴先生等也不能及時解救他了。 琴先生說過之後,眾人一言不發,目光一致射向阿難子的身上,好似在徵詢他的意見。 阿難子還未說話,古浪已向前走了一步,說道:「我來試試看!」 古浪此言一出,眾人齊都一怔,紛紛地望著他,穀小良撇了一下嘴,說道:「奶奶的!你個後生晚輩,還不站開點!」 古浪大為不悅,還未說話,琴先生已經站了起來,說道:「不妨事,古兄弟你來試試看!」 古浪望了穀小良一眼,不再說話,他走近莫雲彤身旁,仔細看了看,知道莫雲彤被哈門陀以獨門指力點了「必經穴」。 古浪曾經隨哈門陀學過點穴功夫,所以知道解救之法,他雙掌貼在莫雲彤的胸脯上,暗運內力向下壓去,只聽莫雲彤腹內發出了一陣「咕咕」之聲。 半晌之後,古浪又一掌貼在他的背心,另一掌則在他的前心之處,不住地來回揉撫。 琴先生等一群老人及石明松等,都靜靜地圍觀,用疑惑的目光望著古浪。 大約過了一盞茶的時間,莫雲彤忽然發出「啊喲」之聲,身子向前一沖。 古浪連忙鬆開了手,便見莫雲彤吐出一口淤血,悠悠醒轉。 穀小良等好不驚奇,雙目發直地望著古浪,他們萬萬料想不到,這個年才雙十的毛孩子,竟有解救高手的秘技。 古浪退至一旁,目光向阿難子望去,只見他正含笑望著自己,但當二人的目光相觸時,阿難子的目光,卻又很快移開了。 這時莫雲彤已醒了過來,穀小良急著問道:「莫老師,怎麼回事?」 莫雲彤坐在地上,滿身血漬,甚是狼狽,他臉上有一種羞愧和憤怒之色,咬牙道:「暗算!暗算!好無恥的匹夫!」 眾人不知道他在罵誰,阿難子走過來說道:「莫老師,請你把經過說出來,不然老夫有嫌疑呢!」 莫雲彤用肥大的衣袖,抹著額頭及嘴角的血漬,憤憤地說道:「什麼也不必說了,只怪我莫雲彤不自量力,受此奇恥大辱!」 穀小良在一旁接口道:「莫老師,有話請說出來,也讓我們明白一下。」 莫雲彤這才站了起來,對阿難子說道:「這廟中是否還有其他人?」 阿難子搖頭道:「我與諸位老師同時來此,是否還有外人隱藏,我就不知道了。」 穀小良等,也就相信莫雲彤受傷之事,並非阿難子所為,都顯得很驚訝,因為他們已知道除了他們之外,還有一個更厲害的人物隱在廟中! 莫雲彤低頭思索了一陣,略有所悟,說道:「啊!我想起來了!」 眾人的目光,都集中向他的身上,他走上了幾步,對古浪說道:「古兄弟,你在廟中住了多時,可曾見過一個老和尚?」 古浪知道他說的是哈門陀,立時答道:「有一兩次在哈拉湖畔,見過一個老和尚,但是最近卻沒有看見過他。」 莫雲彤點著頭,說道:「不錯了!正是那夜我所見之人,如此說來,我莫雲彤倒要以此不死之身,等著會會他了!」 眾人都知道,莫雲彤暗地潛回來,乃因不甘心對春秋筆放手,如今吃了這大暗虧,就正好借題再留下來了。 阿難子笑了笑,說道:「不錯,只要莫老師等他,他早晚是會出現的。」 阿難子說過之後,轉身又回到大殿之中,莫雲彤面上神色不定,被那一群老人簇擁到大殿一隅,低聲地討論著。 古浪乘機悄悄回到禪房,推門而入,見哈門陀正坐在自己床上,當下施了禮。 哈門陀點了點頭,說道:「你過來,我有話告訴你。」 古浪走到他身旁,問道:「師父,剛才莫雲彤可是被你點傷的?」 哈門陀點了點頭,說道:「不錯!莫老兒心存奸詐,落敗之後,又偷偷潛回,想以劇毒,逼阿難子交出春秋筆,我豈能容他如意?」 古浪聞言心中暗驚,但表面卻道:「師父何不任他作為,等阿難子交出春秋筆時,乘機奪取?」 哈門陀驚異地望了古浪一眼,說道:「看不出你這孩子,心機也深得可以哩!」 古浪面上一紅,實際上他是故意這麼說,好使哈門陀深信他與阿難子間毫無關係。 哈門陀接著又說道:「你的辦法甚好,我也想到了,但是你卻不知阿難子的脾氣,他即使中了劇毒,也至死不會吐出『春秋筆』的所在,我們反而無處尋了!」 古浪原以為他是念同門之情,不忍令莫雲彤如此作為,卻原來是仍為了春秋筆,如此看來,哈門陀奸險狠毒,不禁心中更存戒心。 哈門陀把聲音放低了一些,說道:「下午琴先生出手之後,便是真正的時機到了,也就是你動手的時候了。」 古浪聞言一驚,說道:「我的功夫無論如何抵不過他們!」 哈門陀接道:「不要緊,我會在暗中助你,記好,只要把阿難子胸前一枚草枝搶到手,他自會把春秋筆交出。」 古浪心中很感驚異,但仍連聲答應著。 隔了一會,哈門陀又道:「你出手之後,那一群老東西,必定群起而攻,但是你不要害怕,我會應付他們,只要你把草枝搶到手就行了。」 古浪連聲地答應著,哈門陀又道:「你一定要沉著,搶到草枝,立時逃到廟門口,那時你就安全了。」 古浪點頭答應,問道:「師父,你這麼厲害,為什麼不自己動手呢?」 哈門陀微微一笑道:「你忘記了,我曾告訴過你,我已封劍受戒,不能公然露面,若是我不遵師訓,縱然把草枝搶到,阿難子也不會交出春秋筆的。」 古浪這才明白,哈門陀所以要利用自己,是基於這個原因。 哈門陀又囑咐了古浪好些話,最後說道:「好了,時間差不多了,我走啦!」 話落穿窗而去,快得像一陣風。 哈門陀去後,古浪獨自沉思,暗忖:「哈門陀與阿難子同門師兄弟,為了春秋筆,竟成了血海仇人,如此看來,世上的至寶,都是不祥之物啊!」 但是,他已經答應了阿難子,這重大的責任,已經落在他的身上。 古浪摸著懷中收藏的春秋筆,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,總之,這支筆已改變了他整個的人生! 又過了一陣,古浪聽著前面有了動靜,於是推開門,向前院而去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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