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五〇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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▼兵解大法 孟天笛因有前此經驗,不俟秦老人警告,先自凝神屏息,心神既定,耳畔笛音頓時顯得勢微。 秦老人微微一笑,向他點了一下頭道:「很好!短短幾天,你已精通不少,誠乃大將之才,這才不辜負我對你的一番希望。」 忽然他為之喟歎一聲,目向洞頂道:「皇天不負,看來我秦風死中有生,終有後望了……」 一霎間,那一雙深隱目眶的眼睛,竟是聚滿了淚水,點點滴滴灑落胸懷…… 孟天笛心神既凝,倒也無聞耳邊上笛音的漸有所變。這幾日他已從秦老人習得無上心術,真有一日千里之勢。 刻下笛音一經會合,為空九轉,已是漸趨疾烈,他卻仍能收定如恒,終不為其所乘,看在秦老人眼裡,一時大感欣慰。 火光明滅,在笛音催使之下,顯現著前所未有的淒慘。算計著已到了重要時刻,秦老人乃侃侃說道:「你仔細聽著,不可遺漏一字。」 孟天笛驚得一驚,卻不得不強自鎮定。 聆聽之下,一言不發,直向秦老人看著。 秦老人慨歎一聲:「我名秦天保,秦風乃是後來的化名。甲辰年七月初七,癸亥時生。你可記下了?」 孟天笛怔了一怔,點頭應了一聲。 秦老人聽他依樣念了一遍,才點頭道了聲「好」,即由身上取出一紙舊絹,抖手飄擲過來。 「若是忘記,這條素絹上俱有記載,卻要貼身藏好,不可遺失。」 話聲方墜,那片薄絹,已飄落孟天笛膝部。 孟天笛心裡一萬個好奇,但不容出言相詢,時間緊迫,只好依言行事。 接過了素絹一方,打開來看看,上面八卦五行,秦老人的大名生肖、八字,俱在其上,有些細小的素描花紋,盡是漢唐盛世的「飛天」圖案。 感覺著時間的緊迫,他已無複多疑,便疊好,依言放入中衣內層,貼身收好。 秦老人點點頭說:「我原以為可以因你殺出重圍,再作幾日之聚,卻不意事發突然,因應時變,便只得提前在這裡解決一切了……」 說時右手牽動長衣,卻在坐處左右,現出了兩樣物件,卻是一口鋼刀,一個小口陶甕。 刀式平常,那陶甕更像是散置荒山野嶺,盛裝死人骨灰的物件,只是小得多,不過拳頭般大小,黑黝黝毫不起眼。 孟天笛再經辨認,才覺出這兩樣東西,原來一直為老人隨身所攜帶,卻不知置之何用。 像是無窮感慨,他拿起了那口帶有皮鞘的刀,緩緩抽開來! 刀式笨拙,分量不輕。 或許是長年未經打磨,已有斑斑鏽痕,然而看上去仍似極為鋒利。 這口刀一刹那間,帶給秦老人太多的感觸,忍不住兩行淚水奪眶而出,灑了滿臉都是。 「你怎麼了?」 孟天笛似乎突然興起了一陣奇異的感覺,仿佛是什麼不祥的兆頭…… 秦老人坐著苦笑了一下,抬起了手,用肥大的袖子,把臉上的淚痕擦了一擦。 他冷冷地說:「你知道吧?六十年以前,當我還像你這般年紀的時候……曾用此刀,結束了一個人的性命……」 孟天笛心裡一動,卻是忍住不發。 秦老人苦笑道:「你可知道那個人是誰?」 「是誰?」 「他是我父親!」 「啊!」一霎間,孟天笛眼睛裡奇光迸射:「為什麼……要這麼做?」 「為助他的魂魄不死,轉為來世的再造之機……」秦老人緩緩說:「對於我們修道修仙的人來說,這種自我了斷的手法叫作『兵解大法』。」 「兵解……」 「嗯!」秦老人默默點了一下頭:「對於一個修真習道的人來說,這也是一種無可奈何的悲哀,說明了今生的無望,只好寄望于來世……但是較諸一般尋常的死,即所謂的『形神俱滅』,卻又大大不同,險多了!」 話聲未已,只聽得一旁默坐的葉靈,發出了淒慘的一聲尖叫。 這聲尖叫,正由於混雜著極其淒澀幽雜的笛音,乍然入耳,真有毛髮悚然之勢。 孟天笛由不住嚇了一跳!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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