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四八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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▼血路 一片刀光,閃自道前左翼。 孟天笛揮劍以迎。 「嗆啷」刀劍聲裡,爆射出幾點火星。 也是這金鐵交鳴聲音,使得葉靈猝然自昏迷中醒轉,緊接著孟天笛的一隻有力的手,已把她由地上拉起。 情勢的發展,不容她柔腸寸斷。 接下來的一片刀聲,上奔她左面前胸。 無情的戰局,便在此一霎間,無情展開。 這一劍,恰似劈開了黑暗的陰森。 那個人慘叫一聲,倒於血泊中,再也爬不起來了! 收劍,回身。 「唰——」轉了個半圓圈子。 這個弧度,正好迎著了另一面的敵人。 孟天笛眼明手快,隨著他猝然揚起的劍勢,只是一股勁道——前進的勁道。 噗哧!熱血飛濺裡,紮進了對方的前心。 幾乎在同一時間,葉靈的「柳葉短劍」,在一式翩翩飛花的勢子裡,刺進了側面敵人右肋,直到對方直直地倒了下去…… 這些敵人埋伏在這裡,已有些時候,卻不曾料到,孟天笛、葉靈這雙煞星,如此厲害,舉手之間,已打發他們去了西天。 必死不死! 人到被認為「非死不可」的絕境之時,常常有出乎意外的奇怪能力。 便是這出乎意外的奇怪能力,使他二人,連殺三人,衝破萬難,來到洞外。 身後還有追兵。 洞外卻已是海闊天空。 這一帶葉靈十分熟悉,七八個打轉之後,立身於一株矮闊的雪松之下。 卻只見一雙大鷹,悠悠在空中打轉。 孟天笛慨歎一聲道:「倒是忘了這一雙扁毛畜生,卻不要讓它們看見才好。」 葉靈臉上淚痕不幹,苦笑著搖了一下頭。 那一聲淒厲的長嘯,以及瞬發即隱的碧綠鬼火,是否意味著陶嫗已經死了? 想到了傳說中的人去魂散,以之印證於今日,師父她老人家便是真的死了…… 想到了多年追隨養育之恩,一朝訣別,人天永離,怎不為之泣血心碎? 而面前的這個人——孟天笛,像是戲劇般的,忽然卻變成了自己今生唯一所依靠的人了。 莫名其妙!不可思議的一個轉變啊! 萬念之中,雖說眼前危機四伏,葉靈猶不免斜過眼來望著孟天笛打量不已。 悲喜交集,心裡像倒了五味瓶兒一般,真不知是一種什麼滋味。 想著,想著,簌簌淚水又淌了出來。 卻是化淚為笑,輕輕地向孟天笛點頭道:「我們走吧!」 要去秦老人住處,葉靈最清楚不過。 為了躲避天上一雙飛鷹,四周的眾敵環伺,兩個人不得不格外小心。 奇怪的是,除了當空的一雙鷹隼時向地面搜索之外,四下裡一掃先時的淩厲,竟不見一個人影,「天長」、「地久」兩個老怪物都到哪裡去了? 心裡掛念著「病龍」秦風,孟天笛恨不能肋下生翅,立刻趕到所居住的山洞,便把握著這一霎的片刻安寧,連連前行。 雙方距離不遠,在葉靈帶領之下,繞過了一嵯嗟峨嶙石,隔著當前的一排雪松,便看見了秦老人所居住的山崖。 葉靈站住腳步,往前面指了一下:「那裡就是了!」 她忽然顯得有些怯生,猶豫地說道:「我也要進去嗎?你……」 孟天笛看著他,想了一想。 實在是荒唐,幾天以前,雙方還是白刃相加的敵人,一霎間卻變成了形影相隨的戀人,情勢的發展,更不知未來如何? 真正不可思議。 事情的微妙,更在於陶嫗臨死之前的那一瞬間,便只是草草的一句話,就把對方交給了自己。她——孤伶伶的一個少女,又將何所去從? 莫非自己與她今後便自此結為連理……豈非決定得太快了一些? 然而,這一切的一切,在眼前性命攸關的迫切時刻卻無法多想。 四隻眼睛,默默地對看著,誰也沒有說一句話。 「我知道你在想什麼!」 說時葉靈緩緩地垂下了頭,一雙大眼睛,瞧著翹起來的一隻腳尖,神色忽然為之黯然下來。 「不要為我發愁……」苦笑了一下,她緩緩抬起了頭,向孟天笛望著:「我師父剛才一時情急,說的那些話,是當不得真的,我還是我,你還是你,一點關係都沒有……我……我走了。」 倏地轉過身子來,卻為孟天笛一隻結實的手,抓住了她的胳臂。 「你……」 葉靈倏地回過身子來,所接觸到的,是對方那一雙熱情的眼睛,一時嬌豔現羞,便默默地垂下頭來。 又過了一會兒…… 孟天笛才緩緩鬆開了那雙緊緊抓住她的手。 「他是個和藹可親的老人,用不著怕,我們走吧。」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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