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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五七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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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孩子指了一下道:「在那邊,你跟我來吧!」 說時,一個勁地看木尺子手上抱的上官羽,摸了一下頭道:「這……這是怎麼回事?」 木尺子冷笑道:「不要你管,頭前帶路!」 小孩一彎腰道:「是,財神爺!」 木尺子大怒道:「混蛋,誰叫你這麼叫我?我名字也不叫財神爺!」 小孩嚇了一跳,一面摸著頭,口中喃喃地道:「這……這……蒲大爺那邊兩大箱子的寶貝,都是你老人家的,你老不是財神爺是什麼?」 木尺子嘿嘿一笑,臉色難看已極地道:「再亂說,我就打死你!」 小孩吐了一下舌頭,油滑地笑道,「再也不敢說了,你們有錢人脾氣都大……」 一面說一面在前面帶路,不久遂走進一片草地,草地滿是沙子,還生著很多仙人掌,上不小心就能把褲子掛破了,小孩一隻光腿卻靈活地跳著走著,很是熟練,他走幾步回頭看看,木尺子跟在他身後也不說話。 走過了這片草地,前面才現出幾家蘆舍,圓圓的蒙古包,有的正在冒著煙兒。 小孩齜著黃板牙笑道:「看見沒有,蒲大爺就在我家裡,這裡只有我們一家漢人!」 木尺子雙目通紅,頭髮和鬍子上滿是露水,樣子就像是個傻於一樣! 小孩跳過去,用手在他眼前晃了晃,木尺子才驚覺道:「混蛋,你這是幹什麼?」 小孩齜牙笑道:「我還以為你傻了呢!原來還有口氣!」 木尺子怒目看著他冷笑道:「小傢伙,你再亂說話,我可要揍你了!」 小孩嘻嘻一笑道:「老爺子,你也別發脾氣……」 吸了一下鼻涕,又接著:「您呀,是大人不見小人怪,走吧!」 說罷一跳一跳地向前跑去,這時由蒙古包那邊,跑來幾隻黃狗,汪汪地亂叫,小孩一面打狗,一面回頭笑道:「老爺子,你可快走,這狗可咬人!」 木尺子抱著上官羽的屍體,一步步走過去,小孩把他一直領到了一個大蒙古包前,幾個老蒙古人,正攤開大皮襖,在附近曬太陽,見木尺子來,忙站起來,現出一種奇怪的樣子。 小孩這時推開了羊皮黏的板門,大聲道:「大爺,你看誰來啦!」 木尺子跟著進來,就見蒲天河正盤膝坐在草墊上,面有苦色。 他見木尺子抱著上官羽進來,不由一跳而起道:「怎麼回事?她是……」 木尺子落下了兩行老淚,慢慢把上官羽放下爽,長歎了一聲道:「死了,她死了……」 「誰?是誰死了?」 蒲天河猛然撲過去,把上官羽抱起來,看了看,道:「上官羽……這是怎麼回事?」 說時面上現出一片戚戚之色,又問道:「她姐姐……呢?」 木尺子坐下來,乾咳了一聲道:「咳……」 一個勁地搖著頭,蒲天河一把抓住他的手,道:「她怎麼了,快說呀!」 木尺子忽然張開嘴,哭了起來,一面哭,一面帛手捶著地道:「死了……都死了,這都是我作的孽呀!」 蒲天河眸子張得極大,這一刹那臉色極白地道:「她的……屍體呢?」 「不知道呀……」木尺子哭道:「這是她說的!」 用手指了一下地上的上官羽,又哭道:「這姑娘為了放你過河,為春如水看出了破綻,下了毒手,可憐她在一路上還活著,想不到一下就死了!」 說時仰首向天,乾號了兩聲,又用手捶地,蒲天河冷冷一笑道:「光哭有什麼用,到底是怎麼回事,你說清楚一點好不好?」 木尺子擦了一下臉上的淚道:「唉!唉!我給你說……我給你說!」 於是,他就把由上官羽口中所聽的,以及自己所目睹一切詳細道了一遍,蒲天河聽得如同泥塑,面如黃蠟! 良久良久,他才長歎了一聲,道:「可憐……」兩行淚水奪眶而出,「她姐妹都是為我而死的,我真是死了也無法報答她們了!」 言罷站起身來,步在門前,只是掉淚! 木尺子歎了一聲,走過來拍了一下他肩頭道:「事情也過去了,你也想開點,難受也沒用,想法子先把這姑娘埋了吧!」 一旁那個小孩一聽立時過來道:「我看這個姑娘許是死了吧,要棺材不要?找和尚念經可不知道行不行?」 木尺子甚喜道:「好,小哥就煩你去買個棺材去,和尚就不用找了!」 小孩跳了一下道:「好,這事我能幹,你等一會兒吧,不過棺材是要好的,要差的?是榆木的呢,還是紅木的?」 木尺子歎道:「當然要好的,就紅木的吧!」 小孩才跑著走了,蒲天河這時真是心如刀割,對於上官姐妹的死,他內心感到無比的愧疚! 望著姑娘的屍體,不禁使他緬懷起一些往事,他想到那一日賽馬,這雙姐妹那種活潑美麗的倩影,而如今,不過是數日之隔,她二人竟先後作古,人生是多麼殘酷無情啊! 耳邊又響起上官琴的聲音,那些發自內心的真情話,每一句都像是一根銳利的鋼針,深深地刺進他的內心。 想著想著,他身子連連戰抖不已! 木尺子歎了一聲道:「春如水也嘗到了我的厲害,仇也算報過了!」 蒲天河一聲不哼,自從這件事後,他對木尺子,已失去了原有的尊敬,因為他發覺他不過是一個貪得無厭見財心喜的人,這種人實在不配稱他是師父,所以從現在起,他已是絕口不叫他「師父」了。 木尺子見他不吭聲,就用眼睛四下看了看,蒲天河冷冷一笑道:「找你的錢是吧?」 木尺子忽然一笑道:「辛苦你了,你把它擱在哪裡啦?」 蒲天河轉過身子,用力拉開了羊皮簾子,立時現出了裝寶物的兩個大箱子。 木尺子大喜,似乎立時就減輕了痛苦,驀地撲過去,怪聲笑道:「哈哈……就是這兩個箱子!」 一面說一面打開了箱蓋,兩手嘩啦啦弄著珠寶,那樣子簡直是貪心極了! 蒲天河冷眼看著,冷冷地道:「你看看可少不少?」 木尺子翻動了一下道:「不少,不少,就是這麼多!」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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