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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三五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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蒲天河冷冷一笑道:「實在說我也不知道,對方既無惡意,日後不難知道,大師不必多問!」 一旁的楊采蘋,在蒲天河說話時,一直凝目望著蒲天河,面上表情頗為激動,這時忽然上前道:「你是蒲天河……蒲大哥……是吧?」 蒲天河呆了一下,楊采蘋立時向多指師太道:「師父,他是蒲大哥!」 多指師太也怔了一下道:「噢!蒲少俠……你怎麼變成這……」 蒲天河想不到楊采蘋竟然連自己的聲音也聽得出來,一時倒也不好遮飾,只得窘笑道:「在下正是蒲天河,大師與姑娘速速出去吧,四海珠我如到手,定必雙手奉上!」 多指師太這才看出,對方原來是面上覆有一張人皮面具,不由又驚又喜,雙手合十道:「蒲少俠,你對愚師徒真是太恩重了!」 方言到此,忽見一面綠玉門「吱」的一聲打了開來,現出了一個長身極美少女。 蒲天河一眼已認出了來人正是上官琴,正要招呼,卻見上官琴形色慌張地道:「你二人還不快走……哎!真急人!」 多指師太苦笑道:「不瞞姑娘,該如何走法呢?」 上官琴匆匆按向一塊凸出的石花,左面立時現出了一道幽徑,她回頭看了一眼,焦急地道:「快快,從這裡走,出去就是東廂外牆,速速去吧!」 多指師太合十一拜道:「姑娘請賜芳名,貧尼師徒銘感五內,還有那位少年白衣朋友的大名,也請姑娘賜告一下。」 上官琴匆匆道:「我名上官琴,那麻面少年乃是化裝的,他是蒲天河,是他要我救你們的!」 多指師太怔了一下,回身望向石後的蒲天河道:「咦……這是怎麼一回事?」 上官琴這才發現石後有人,面上色變道:「你是什麼人?」 蒲天河單手一啟,把面具拉下道,「姑娘,這其中有蹊蹺!」 上官琴「啊」了一聲道:「你……蒲……咦!方才那麻面少年不是你呀?他……他又是誰?」 蒲天河冷冷一笑道:「這人偷換了我的面具,來此救人,既如此又何必偷偷摸摸,真令人不解了!」 上官琴呆若木雞,忽然跺腳道:「管他呢,大師師徒快快走吧!」 說罷推了楊采蘋一下,多指師太匆匆逃入甬道,隨後是蒲天河及上官琴也跟蹤逃出。 四人在這道幽徑之內疾速前進,中途雖有幾道機關,均賴上官琴識得破法,不久遂出了室外! 只見外間是一片佈置得極為引人的花園,翠草如茵,花枝扶疏。 上官琴看了一下四處,長籲了一口氣,道:「我的天,總算得救了!」 說罷手指一片松林,道:「大師,你們穿出這片林子,有一道小溪,溪內有我事先備好的一條小船,你二人乘船走吧!」 多指師太感愧地道:「蒲少俠與這位姑娘真是……」 上官琴急道:「大師不必客氣了,馬上就會有人追來……」 多指師太只得點頭,又望著蒲天河道:「至於四海珠……」 蒲天河道:「大師放心,寶珠到手,在下親送華山碧竹庵,絕不失言!」 多指師太歎了一聲,道:「好吧,貧已師徒告辭了。反正……以後再說吧!」 說罷匆匆去了。楊采蘋臨行之際,依依不捨地看了蒲天河一眼道,「蒲大哥……你一定要來啊!」 說時目光又向著上官琴看了一眼,也匆匆轉身去了。蒲天河送走了二人才轉身回來向上官琴道:「這事真怪,我的面具被人家換了!」 上宮琴道:「先不要談這件事,大哥……你有暗器沒有?」 一面說,她一面把身上衣服撕破了許多,蒲天河怔了一下,由身上摸出了一口「柳葉飛刀」。 上官琴接過來,哼了一聲道:「只有如此,才能瞞了師父。大哥,你快離開,不要忘記明天依計而行!」 說罷,右手往自己肩頭一推,痛吟了一聲,那口柳葉飛刀,已紮入肩頭寸許,一時鮮血狂噴而出,整個上身頓時為鮮血染透了。 蒲天河大驚道:「你這是何苦?」 上官琴玉齒緊咬道:「這是苦肉計。大哥,你快走吧,否則,你也走不脫了。快走!快走!」 說時,遠處起了一陣嘯亂聲,似有人喊叫著向這邊跑來,蒲天河也知道她是不得不如此,當時只得先行離開,歎了一聲,匆匆向林內逸去! 上官琴咬著銀牙,假裝成全身無力地倒在地上,卻聽得旁邊一女子聲音冷笑道:「真偉大,為情郎挨刀,可憐!」 上官琴又驚又怒,忙尋聲望去,卻見一人身法絕快,一閃入林。 這時候,上官琴真連爬起來追的力量也沒有了,當時狠了狠心,又駢左手二指,再在「氣海穴」上用力點了一指,頓時就昏了過去。 ▼第十八章 美麗使者 上官琴用苦肉之計,肩插飛刀,自點穴道,頃臥在血泊之中,她身子方自倒下,後面路上已飛也似地撲來了兩個黃衣少艾。 來人之中,一個是「午星」杜詩娘,另一個卻是「未星」戚冰,二人身法絕快,轉眼已來到了近前。 在二女身後,燈光照耀,顯然大群人馬都趕到了。 因為這是一道出宮的捷徑,所以一發現有人逃跑,最要緊的就是封閉此一道秘徑。 二女來到眼前,杜詩娘憤憤地道:「一定是那個老小子,我追他去!」 說時正要騰身縱出,身邊的戚冰忽然發現了上官琴倒在地上的身子,不由「咦」了一聲道:「七姐快看,這是誰呀!」 人聲鼎沸中,大群人馬全到,十二金釵中除了九妹尚昏睡水牢,其他的人全到齊了。 戚冰回身自姐妹手中拿過了一盞燈籠,向著地上一照,大驚道:「不好了,是上官廂主,可能已經死了!」 眾人大驚,趕忙過去把她扶了起來,只見上官琴這時當真奄奄一息,全身是血。 杜詩娘跺了一下腳道:「糟了!快請師父來,她還有氣!」 混亂中,早已驚動了春如水,遠遠乘輿而來道:「前面什麼事?」 杜詩娘回過身來驚慌道:「水牢中那尼姑師徒已經跑了,上官廂主身受重傷,生死不明!」 春如水揮了揮手,車子停了下來。這位驕俊狂傲的老大大,這時顯然臉上也有些掛不住勁了,冷冷一笑,玉手在車座上一拍道:「可恨,可恨極了!」 杜詩娘及一干弟子,早已嚇得魂不附體,紛紛跪了下來,道:「請夫人降罪!」 春如水嘿嘿一笑道,「以後再說,先把上官丫頭抬來我看!」 幾名女弟子匆匆把上官琴用抬床抬到了春如水車前,春如水低叱道:「掌燈!」 立時就過來了兩名少女,高掌明燈;春如水低頭一看上官琴,整個上身,已全為鮮紅的血沾滿,在她肩窩上,尚還插著半截明晃晁的飛刀。 這時那上官琴由於自點穴道,早已昏迷了過去,牙關緊咬,面如金錠。 春如水看到此,冷冷一笑,步下座車,低頭細看了看,寒聲道:「琴丫頭一向最是機靈,今夜怎會吃了這個大虧?」 說罷二指一起,已把插在上官琴肩上的那口飛刀取了下來,早有一名弟子上前,用本門的靈丹,與她上在了傷口之內,並要抬走,春如水道:「且慢!」 她走過去,望瞭望上官琴的臉,道:「她穴道尚未解開。」 說時二指把上官琴眼皮撥開來,細看了看,玉手在上官琴面門上隔空一按,上官琴嗆了一聲,頓時醒轉過來,她瞳子微微張了開來。春如水道:「小琴,你不要怕,有師父在此,你死不了!」 上官琴點了點頭,不知怎麼竟會流下淚來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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