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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一二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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烏克蘭術夫張嘴一笑,用生硬的漢語道:「你們漢人真奇怪!」 說罷,他拍了拍蒲天河的肩膀,用手向前面指了指說道:「從這裡走,有個好地方!很好看,有花有樹,只是你不要走太遠,那一邊是哈裡族,哈裡族的人都不講理,你要注意!」 蒲天河點頭笑道:「我知道,你放心,我不過是隨便走走而已!」 說罷,他就順著烏克蘭術夫指處,慢慢走下去。走過了一道河堤,只覺得四外吹來的寒風,令人有些禁受不住,這才發覺自己出來時,忘記了多帶一件衣服,本想回去再拿,又恐驚擾了他人,當時忍著冷風,繼續往下行去。 他走過了這沙堤,眼前的草原更為開闊,而且草也更長,風吹草動,正應上了「斛律金」的那首好詩:「天蒼蒼,野茫茫,風吹草底見牛羊。」 只不過,這時候,草原裡沒有牛羊罷了。 蒲天河記得烏克蘭術夫說過,前面有花有樹,不覺大步向前行走。在一排乾草堆後,果然他發現了一個窄長的水池,池上停有一艘畫舫。 水面上,滿是綠油油的荷葉,這個時候,荷花多已開滿了,有的已結了蓮蓬,有的還婀娜打著朵兒,小風過處,傳過來沁人心肺的清芬。 蒲天河乍然看見了這種景致,不禁心神為之一爽。 此時此刻,明月高懸,四野肅然,那蓮池中的畫舫為風吹得滴滴溜溜在水中打著轉兒。 蒲天河一時興起,遂騰身掠在了那艘畫舫之上。 這是一艘朱紅色的畫舫,設制得十分精巧,兩頭高高的聳起,有點像是內地的龍舟,只是比龍舟要大得多。 蒲天河悄悄來到船上,並不向艙內行去,他只在船頭的一張椅上坐了下來,目光欣賞著池內荷花。 忽然,身後一人嗲聲道:「你是誰?來這裡作什麼?」 蒲天河不由大吃了一驚,他作夢也不會想到,這時候船上,竟然還會有人。 當時他猛地轅過身來,見艙門口立著一個姑娘。 這姑娘十七人酌年歲,梳著一雙長長的辮子,上身穿的是一件月白色的肥袖衫,外罩牛皮小馬夾,下面卻是細皮馬裾,足下是一雙帶有馬河的小靴子,全身上下,一副疾裝勁服,看來是英秀脫俗。 這時候,這個姑娘正用一雙烏油油的大眼睛打量著蒲天河,面上甚是驚異。 蒲天河窘笑了笑道:「真對不起,我還以為這是一艘無人的空船呢。既如此,我下去就是!」 說罷正要騰身下船,卻又發覺當著生人展示武功不便,當下苦笑道:「姑娘可否將船劃到岸邊,容我上岸。」 少女聞言,怔了怔,才搖頭道:「你能來,就不能去麼?要戈!你自己劃!」 蒲天河面色微紅道:「是!是!」 說罷就走到船尾,方自拿起長篙向池中點去,忽然覺得背後一股疾風襲了過來,那少女口音叱道:「下去吧!」 蒲天河更是想不到這姑娘還有此一手,當時身子忙向左邊一閃,他身法奇快,轉動如風,身子一轉開,卻聽見「噗嗵」一聲,水花四濺,隨著那姑娘一聲嬌呼,竟然落入池中。 原來那姑娘本想暗襲蒲天河,不意對方武技精湛,沒有推著對方,啟己反倒跌落池內。 蒲天河等到明白了過來,不由大吃一驚,卻見那姑娘在水中撲打著,口中厲聲道:「你這個人……還不救……我上來!」 蒲天河只見她周身上下,全都為水浸得透濕,神情狼狽已極,因見她樣子滑稽,由不住「噗」地笑了一聲,遂道:「姑娘不要驚慌,我這就救你上來!」 說罷探下長篙,道:「你只要抓著,我拉你上來就是!」 這姑娘一面抓住了篙頭,用力地搖著頭上的水,她身子霍地一挺,嘩啦一聲,竟然由水中縱了起來,撲上了船艙。 只見她全身上下,水淋淋地濕了個精透,月光下似見她一雙明媚的眸子,怒衝衝地,望著蒲天河,忽然撲身而上,雙手直向蒲天河肩頭上抓來。 先時蒲天河見她竟然能由水中一躍而出,已可猜出這姑娘身上有些功夫,這時見她一出手,更可斷定自己所料不差! 當時他不由微微吃驚,身子向下一縮,一個轉身已飄出數尺以外。 姑娘一聲冷笑,足下一點,跟蹤而上,右手一橫,用「切手」直向蒲天河腰上切了過來。 蒲天河一聲朗笑道:「好個不講理的姑娘,你也未免欺人太甚了!」 他口中說著,右手一抖,用「金雞展翅」的手法,驀地向外一翻,當時略微用了五成真力。 儘管如此,那姑娘顯然也有些吃受不住,身子一晃,一連退後了五六步,砰的一聲,撞在了船艙板上,疼得「啊喲」連聲。 蒲天河心中倒有幾分過意不去,當時忙上前道:「傷著了沒有?我不是有意的!」 那姑娘又驚又怒望著蒲天河,上胸頻頻起伏著,借著月光,蒲天河才看清了對方生就的一張清水臉兒,一雙柳葉眉,尤其是那雙大眼睛,一閃一閃,看來像是會說話一般,靈活已極。 這姑娘修長的身材,白白的皮膚,雖說周身上下為水濕透,顯得有些臃腫,可是到底掩不住她可人身材,細細的小彎腰。 如此一個美豔的嬌娥,就是在中原內地,也是難得一見,更不要說在黃沙千里的蒙古地方,蒲天河只覺得眼前一亮,面上更說不出有些發熱! 他見對方只是恨恨地看著自己,並不發言,一時真有些失了主張,當時只好硬著頭皮又道:「姑娘身上已然濕透,還是進去換件衣服吧!」 姑娘聞言之後,似乎面色稍霽,一雙眸子直直地看著蒲天河道:「你是誰?是哪裡來的?」 蒲天河窘笑了笑抱拳道:「在下姓蒲名天河,乃是中原人氏。」 說到此,就見少女面上一驚。蒲天河頓了頓,又接下去道:「因為來蒙古辦一件事,現在寄住在烏克蘭家內,姑娘你也住在這附近麼?」 少女聞言點了點頭反問道:「就是這附近的烏克蘭家麼?」 蒲天河點了點頭,少女咬了一下唇兒,冷冷一笑,又道:「你一個人麼?」 蒲天河搖頭道:「還有一個朋友。姑娘你貴姓?」 少女又冷冷一笑道:「你們來蒙古有什麼事?」 蒲天河不由暗暗好笑,這可好,問她什麼都不理,卻一個勁地盤問別人。想到此,也冷冷地道:「自然有事。姑娘不必多問!」 說罷向著她微微欠身道:「再見。打擾,打擾!」 說完,正要騰身上岸,那少女卻又趕上來道:「站住!」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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