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九四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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柴風上前一步,哈哈一笑道:「大哥,我這裡先謝啦!」 說罷深深一拜,可是他的頭尚未抬起的當兒,已有一股絕大的勁力當頭壓了下來,柴風身形驀地一偏,一雙手掌擦頸而過。 柴風大吃了一驚,面色一變道:「瓢把子……」 華秋水一聲冷笑道:「柴風,這可是你自己找死,你知道得也太多了!」 說罷向前走了一步,柴風打了一個冷戰道:「瓢把子,你不能如此對我,弟兄們不會放過你……」 華秋水一聲狂笑道:「你是作夢,弟兄們?哈哈……」 白麵獄柴風此刻才認清了這華秋水原來是這麼一個人,真正是悔不當初,他面色慘白地道:「瓢把子……你萬萬不可對我下毒手,那些錢……我不要了,全數歸你如何?」 華秋水一步步向他逼近,他面上殺機頓現,這時聞言又是一聲狂笑道:「本來是歸我的,莫非還歸你不成?」 柴風倏地轉身,飛身就跑。華秋水趕上一步道:「哪裡走!」 只見他右手一抖,打出了一枚拇指大小的金鏢,這枚金鏢,本是偏打出而,就在柴風甫一轉身的當兒,這支鏢忽然向正中一擠。 只聽見「撲」的一聲,正正地已打在了柴風的胸脯之上,柴風口中「啊」了一聲,他身子一個踉蹌,一探身自兩膝邊拔出了一對匕首。 華秋水如風似地撲了過來,柴風狂吼了聲:「我與你拼了!」他身子猛然撲過來,一雙匕首一上一下,直向華秋水前身上紮了下來,可是華秋水如何會把他看在眼中。 只見他雙腕一分,「叮噹」兩聲,已把柴風手上的匕首打落在地。 白麵獄身子向前一栽,華秋水卻在這時,右掌向外一探,只聽得「砰」的一聲,一掌印在了柴風的心窩上,柴風發出了一聲慘叫,噴出了一口鮮血,隨即倒地死了。 華秋水掌斃了拜弟之後,微微呆了一呆,內心雖也是有些傷感,可是當他想到了即將到手的財富之後,不禁立時把眼前的這些傷感打消了。 他望著柴風的屍體冷冷一笑,遂走過去,把這具屍體拉至松林之內,然後回過身來,又把木尺子、蒲天河二人拉人松林,他一連害了三命,心中卻也不禁有些側然。 金戟溫侯華秋水,把三人處置好後,匆匆來至林外,這時已是日上三竿,當空的嬌陽炙得人皮膚發痛,華秋水在一棵樹下坐下來,他要緩和一下緊張的心情,下一步,他將要試探著去「落日坪」尋求那批寶物了。 *** 陽光穿過了松枝,照著三個人僵硬的身子。 可是不久,其中的木尺子,眼珠轉了轉,霍然坐了起來,他嘻嘻一笑,輕輕在蒲天河肋上拍了一下,道:「是時候了,起來吧!」 蒲天河伸了個懶腰,慢慢坐了起來,他眨了一下眼睛,左右看了一眼,道:「他呢?」 木尺子嘿嘿笑道:「你放心,他跑不了,我老人家一直注意著他!」 蒲天河悚然發現到身邊柴風屍體,不由大吃了一驚道:「這是怎麼回事?」 木尺子嘻嘻一笑道:「用不著緊張,這一步我早就想到了,華秋水是想獨吞那批東西,所以才對自己人驟下毒手,此人見利忘義,真乃豬狗不如!」 蒲天河忙向身上摸了摸,木尺子見狀笑道:「你是擔心那顆五嶺神珠是吧?放心,沒有事!」 蒲天河聞言摸了摸,果然珠子在身上,就連那一口五嶺神劍也在身上沒有遺失。顯然,華秋水全心只是注意著那只「綠玉匙」,別的東西,他是絲毫也不動心的。 木尺子這時站起身來,活動了一下身手,蒲天河冷笑了一聲道:「我們還不去找他麼?」 木尺子嘻嘻一笑道:「先歇一歇。」 說罷凝神向著林外聽了聽,鼻中哼了一聲道:「好了,現在我們該跟著他去了,這小子走了!」 說罷頭前轉出了林外,蒲天河忙隨其後,二人走出松林,只見林外靜悄悄的沒有一點聲音,一個人影也沒有。 木尺子向前望瞭望,遂向蒲天河道:「你跟我來!」 蒲天河點了點頭,二人又向前走了約有裡許,仍未看見那華秋水的影子,蒲天河心中有些發急,可是木尺子卻似胸有成竹地道:「我們上去這個小山,在山上等他,他一定會由此經過的!」 蒲天河心中奇怪地道:「你怎麼知道?」 木尺子嘻嘻一笑道:「沒別的,我是給他押寶,押上就是押上,押不上也只有認倒楣了!」 蒲天河甚為懷疑地同著他一起上了這一座小山,山勢並不甚高,光禿禿的僅有幾棵松樹。 木尺子同蒲天河在一塊岩石上坐了下來,由此前瞻,可以清晰地看見山下的一切,也能看到山上來往的任何一個人。 果然,他們才坐下不久,就見一條人影疾速地由山下飛馳而來,蒲天河已然看清了來人果然是華秋水,不由點了點頭道:「姓華的來了!」 木尺子搓了搓手,冷笑了一聲道:「很好,我們現在跟他去落日坪!」 說話之間,那華秋水已來到了山頂,奇怪的是,他竟然也找著了一塊巨石,然後坐了下來。 華秋水似乎心情很是平靜,他坐下之後,竟然由隨身行囊內取出了食物,慢條斯理地吃著。 木尺子呆了一呆,搔著頭皮,輕聲道:「這傢伙是玩什麼名堂?」 蒲天河忽然心中一動,道:「我們要跟他去的那個地方叫什麼名字?」 木尺子低低答了聲:「落日坪。」 蒲天河笑了笑道:「這就是了,看來他必須要候至日落,才會去!」 木尺子咧嘴一笑,在蒲天河背上拍了一下,道:「還是你聰明,我居然沒有想到這一層!媽的,看樣子我們還有好一陣子等呢!」 蒲天河摸了摸身上,道:「我這裡還有幾塊糌粑,湊合著吃吃吧!」 說罷由身上取出,分了木尺子一個,二人撕開來慢慢嚼食著,待二人吃完了糌粑之後,再看那華秋水,竟自背靠著山石,呼呼大睡了起來。 木尺子冷冷一笑道:「這小子倒是吃得飽睡得著!我們是跟他泡上了!」 說完就同蒲天河盤膝坐好,運功調息了起來。他二人藏身處極佳,背後有山石,正面有幾棵矮松樹遮著,由此看外面很清楚,外面的人要是往裡看,不是立在近前是不易看清的! 約莫有個把時辰之後,二人打量了一下那華秋水,仍然未醒,這時卻聽見幾聲馬嘶,傳自山下,二人忙望過去,就見有兩匹大紅馬自山下行過去,馬上坐著一雙少女,二女都戴著一個馬連波的大草帽,由於帽沿兒的關係,不易看清二女的面影。 可是由二女的裝束上,卻可以判斷出是來自大船「北風號」的弟子。 木尺子森森地一笑道:「我就知那個老太婆,絕不會心口如一。哼!」 蒲天河皺了一下眉道:「莫非這兩個人是她派來跟蹤我們的?」 木尺子全神注視著馬上二女,卻見她們在山下打了幾個轉兒,逕自向西面去了。 另一邊的華秋水,似乎這時才忽然發覺,他把身子遮在山石後,也頻頻向山下注視著。 二女遠去之後,華秋水才像是松了一口氣,又坐了下來。 當空的驕陽,漸漸向西面移動,不久,已現出了力盡衰疲的樣子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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