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八八


  華秋水遂轉出料理了一番,回來說道:「都已經準備好了,我們上路吧!」

  木尺子與蒲天河走出室外,果見幾匹馬都備好了,除了華秋水以外,尚有白麵獄柴風和另外一個黑瘦的小子同行。

  蒲天河自然未把這三個人看在眼中,也就不以為意,這時沙地裡吹過來陣陣寒風,一輪紅日垂掛西天,前望沙漠地裡一片浩瀚,可以預期,此行是非常艱苦的!

  木尺子翻身上馬笑道:「快走吧,時間可真不早了!!

  蒲天河等也相繼上馬,一行人馬直向沙漠地裡行去。

  一路之上,木尺子情緒極高,他向蒲天河笑道:「有一天我發財了,我要在沙漠裡,蓋出最大最美的宮殿,我老人家也要好好享受一番了!」

  說著仰天狂笑了一聲,遂又道:「春如水那個女人,妄想以她的財富獨霸西北,未免太可笑了!」

  話聲方完,就見一邊淺草叢中,潑刺刺馳出了兩匹紅馬,馬上所坐的,仍是那兩個頭纏白布的蒙古人。

  這兩個蒙古人匆匆向眾人看了一眼,放馬就跑,木尺子忙向華秋水使了個眼色,搖頭道:「不要理他們,看他們又能如何!」

  白麵獄柴風望著兩個蒙古人的背影道:「看樣子,這兩個小子分明是踩我們的盤子來的!」

  木尺子嘻嘻笑道:「他們是得不到什麼的!」

  五匹馬隨即放蹄狂馳,這一路狂馳,到了當晚,已到了「哈拉湖」附近。

  金戟小溫侯華秋水勒馬前望道:「那春如水聽說就在附近紮營,我們別瞎打誤闖;走到了她們窩裡可就麻煩了!」

  蒲天河聞言,立起向遠方望瞭望,果見不遠處,有燈光閃爍,就點了點頭道:「不錯,這附近是有人住!」

  木尺子摸了一下頭,道:「這時候我還不想見這個女人,我們繞著走!」

  華秋水就笑指著隨行而來的黑瘦小子道:「這小子外號人稱地老鼠,附近地方他沒有不熟的,叫他帶我們走,准沒有錯的!」

  說罷用土語嘰哩呱啦地說了幾句,那地老鼠就帶頭催馬直向前行去。

  這小子果然是精得很,竟然在附近沼澤裡找到了一條小路,五匹馬就順著這條小路直行下去。

  前行約有半盞茶之久,似乎還沒有行出這片池沼,人馬行走其中,都感到無比痛苦,蚊子又多,野草蘆葦都長得極長,拂在人馬身上,很不是一個味兒。

  忽然,前面帶路的地老鼠勒住了馬,回頭苦著臉說了幾句。華秋水呆了一呆。

  木尺子就知道不妙,道:「怎麼,行不通了是吧?」

  華秋水面色微紅道:「這條路本可通出去的,只是前些日子下了一場豪雨,此刻是行不通了!」

  說著用手撥開附近蘆葦,用馬燈向外照了照,果然燈光照處,全是汪汪一片水面。

  這種池沼最是難行,水澆處固是不過足踝,可是深的地方,卻是可陷落人馬,人馬行走其間,真要特別的當心,一個不慎,陷落泥濘流沙,任你有再好武功、也是莫能為力!

  無可奈何之下,五個人只好掉轉馬頭,正要退道而行,忽然,一道匹練似的燈光,直照了過來,一人高聲叱道:「無赤莫里!」

  這是當地一句土語:意思是在問:「什麼人?」

  地老鼠立時回了一句,遂見葦草一陣響動,行來了一面木排,排上立著兩個矮壯的漢子。

  這兩個漢子,一面劃筏過來,其中之一,竟自連聲地吹動口笛,傳出了一片嘟嘟之聲。

  白麵獄柴風口中罵了一句:「媽那個巴子的!」

  說著自馬上騰身而起,已落在了木筏之上。

  兩個漢子見狀,一齊拔出了腰刀,可是白麵獄柴風身手自是比他們快多了。

  就見他雙手向外一探,已雙雙把這兩個漢子打得飛了出去,撲通一聲,落入沼澤之中。

  如此一來情勢大變,只見四下裡,一連射來了十數道燈光,口笛連天,亂作了一團!

  華秋水哈哈一笑道:「老前輩與蒲少俠休要出手,容我來對付他們就是!」

  說時,已有十幾支弩箭射了過來,皆為諸人打落在地!

  木尺子在馬上呵呵笑道:「這倒是熱鬧得很,這個架不打看來是不行了!」

  說時這位有「老少年」之稱的武林怪老,身子陡然自馬背上拔了起來,如同一隻巨鷹似的,已落在了一面木筏之上,就見他雙袖一揮,已把木筏上兩名漢子打了下去。

  木尺子怪笑了一聲道:「這種酒桶飯袋,也敢聚眾行兇!」

  蒲天河這時也奮身躍上了另一排木筏之上,這群人物,哪裡能是他的敵手,不刻已把對方之人,殺了個落花流水。

  如此一來,四周來的快筏,只敢在旁觀望,卻不敢再向前行了。

  蒲天河奇怪地問木尺子道:「奇怪,這些人都是哪裡來的?」

  一言甫畢,只聽得銅鑼當當一片響聲,一艘平底快船,在水面上如飛而來。

  小船是全白色,而且搭著一個十分潔淨的棚架,看過去甚是爽目,在船頭地方懸有兩盞明燈,燈下各立著一個玉俏的少女。

  另外在船頭立著一名頭纏白布的漢子,手中當當不住地敲著銅鑼,一路疾行過來。

  這時蒲天河、華秋水等五人,已站立在一處,這艘快船箭也似地來到了近前,忽地在池面上停住。

  就見左面燈下那個少女,嬌聲道:「來人之中,可有一位是木尺子木老前輩麼?」

  木尺子哈哈一笑道:「就是老夫,小姑娘你有何差遣?」

  那少女聞言呆了一呆,欠身為禮道:「原來你就是木老前輩,真正是失敬了!」

  說罷流目四側,嬌聲說了幾句,那環峙左右的無數木筏,全數地退了下去。

  瞬息之間,這大片他沼裡,僅僅剩下了二女所乘來的那一艘白色快船。

  先前發話的那姑娘,遂含笑道:「這些都是當地的土人,家師因為看他們忠實勇敢,特地召集了他們數百人,在此略作訓練,預備再過月餘,好把他們送到蒙古『寒碧宮』聽候差遣,想不到竟然開罪了老前輩,真正是失敬了!」

  木尺子面色一白,冷冷地道:「這麼說小姑娘,你師父就是春夫人了?」

  少女欠身道:「正是家師。」

  木尺子嘻嘻一笑道:「這可是巧得很,夫人現在何處,可容我們拜見麼?」

  少女掩唇微笑道:「拜見卻是不敢當,家師因聽方才歸報,已猜知是老前輩到了,故此命我二人前來迎接各位。」

  木尺子呵呵一笑道:「令師真是料事如神,恭敬不如從命,還沒有請教二位姑娘芳名怎麼稱呼?」

  少女一笑道:「我名吳瑤青,這是我師妹斐芳。」

  說到此,那雙靈活的眸于,向著蒲天河看去,面色含羞地道:「這位想必是新領五嶺神珠的那位蒲大俠了!」

  蒲天河哈哈一笑道:「姑娘真是無所不知了!」

  吳瑤青格格一笑道:「前數月家師歸告,在天山道上見識了幾個神奇磊落的少年男女,其中就有蒲大俠在內,因為家師形容過閣下面影,是以小妹一望即知……」

  說著目光又一瞟華秋水,秀眉微皺道:「這位莫非就是婁……」

  金戟小溫侯華秋水冷冷一笑道:「猜錯了,在下姓華,華秋水,我們是鄰居。」

  吳瑤青怔了一下,微微一笑道:「原來是大熊幫主,失敬!各位請登上小舟,容我姐妹護送一程如何?」

  木尺子呵呵一笑道:「姑娘你伶俐口齒,較令師亦有過之,真正是有其師必有其徒!如此說,我們有勞了!」

  說罷縱身上舟,華秋水留下地老鼠看住馬匹,自己和白麵獄柴風也登舟上去。

  吳瑤青笑道:「你們的馬放心,我會命人好好照料,這位朋友如不便登舟,我們自會好好招待他就是。」

  說罷舉了一下手,船上兩名漢子,即掉過船頭,在淺水面上如飛而去!

  原來這種小船,是專供在他沼淺水流沙上行駛的一種特殊船隻,行駛之時,並不是用篙或槳,而是用一種像釘把似的東西,在淺水泥地里拉拖行駛,由於船底平滑,故此行駛甚快!

  蒲天河暗忖這春如水果然是一個不凡的人物,只看她在此地的這種排場,已可想而知了。

  小船在兩個壯漢的行駛之下,箭也似地穿過了這片池沼,即來到了一個大湖。

  那位一直未曾發話的斐芳,忽然含笑道:「這就是哈拉湖,各位大概也是要來這個地方吧?」

  吳瑤青卻用眼睛看了她一眼,含笑道:「各位騎馬行走池沼地,實在是一大失策,這地方如沒有像我們這種特製的劃舟,是寸步難行的。」

  說話之時,就見不遠處水面上停著一艘極大、極為豪華的大船。

  那大船,全被漆成了紅色,虎頭雙桅,其上燈光照耀得如同白晝一般。

  小船尚離得甚遠,已可聽見大船上不輟的弦歌之聲,十分悅耳!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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