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七六


  蒲天河冷冷笑道:「一條是快快放了我,既往不咎,另一條就請你快快下手把我殺了,免得我活著受罪,如想迫我婚事,那是不可能的!」

  文素姬呆了一呆,忽地咬牙道:「我已發下誓言,定要把你弄到手中,你想走想死,都是妄想!」

  說罷,她那張醜臉上,忽然現出了一種異樣的表情,她走到了蒲天河床前,蹲下身子,一張臉,幾乎已挨在了蒲天河面上。

  蒲天河星目一瞪道:「你……滾開!」

  文素姬哧哧笑道:「告訴你小蒲,不是我不要臉,我本來是不想對你如此的,可是現在你逼得我不得不如此……你知道,我是一個很要臉的女人!」

  蒲天河目閃精光道:「你要怎麼樣?」

  文素姬目射情焰,冷冷地道:「我要得到你……」

  說罷站起來,喃喃地道:「我已當眾宣佈你我的婚事,並經父親許可,如果你不答應,我將如何作人?」

  蒲天河怒聲道:「這是你一廂情願,關我何事?」

  文素姬慢慢站起了身子,淫蕩地笑了笑,上下打量著他道:「這地方太簡陋,不配當洞房……」

  蒲天河吃了一驚,怒視著她道:「你莫非瘋了!」

  他一時怒起,用力地掙了一下,真恨不能一掌斃她於掌下。可是那綁在他手足上的繩子,竟是無論如何也掙脫不開。

  醜女文素姬嘻嘻一笑,又伸出了一隻手,在他臉上摸了一下,媚聲道:「小夥子,那是沒有用的……」

  說到此,她目光中,漫著無限春意,淫聲道:「你們男人嘴裡頭硬,心裡頭軟,當我不知道,等你嘗到了甜頭以後,你要再這麼硬,我才算服了你了!」

  蒲天河氣得目凸如珠,可是這種情況之下,他又能如何呢?本想破口大駡,可是話到唇邊,想了想,如此做只有自取其辱,不如隨她就是。

  想罷,他長歎了一聲,遂把眼睛閉上了。

  醜女文素姬格格一笑,道:「對了,你想明白了就好啦!」

  蒲天河張開了眸子,冷冷哼了一聲,道:「文素姬你有如此癡情,還怕找不到如意郎君麼?我勸你對我不必如此,你應該知道,我是有仇必報的!」

  文素姬嬌聲笑道:「喲!說什麼仇呀,馬上咱們就是自己人了!」

  說時,她探手入懷內,摸出了三四枚紅色果子似的東西,蒲天河不由吃了一驚,他認識這東西,正是方才烏衣教主打出來,冒紅煙而把自己迷昏了的東西,不由大急怒道:「你要怎麼樣?」

  文素姬發出了一串淫蕩的笑聲,就見她素手一揚,那三四枚紅色的果子,高高的拋起來,「波」一聲脆響,在蒲天河床前落下,摔成粉碎,空中散發出一片紅色的煙霧來。

  在紅色煙霧中,文素姬已翩翩地退到了門前,媚笑道:「小傻子,你安心地睡一會兒吧!」

  蒲天河有了前車之鑒,自不會再上當,他趕忙閉住了呼吸,等待著面前紅煙的漸次消失。

  可是飄浮在面前的紅煙,幾乎已快散光了,卻見文素姬又發出了一片笑聲道:「你這是何苦呢?你能一輩子不呼吸嗎?」

  說罷,右手一揚,又拋出了兩枚紅果,在蒲天河床前,又散出了些紅煙。

  蒲天河強忍著呼吸,一直到文素姬第四次拋出了紅果之後。才忍不住吸了一口。

  立時,他就覺得頭腦一陣發昏,就人事不省了。

  桃紅色的窗幔,被一雙小銀鉤輕輕地拉起來,室內彌漫著一陣淡淡的清香!

  這是醜女文素姬的香閨繡閣。

  這已是第二天的黎明時分了。

  蒲天河幽幽自夢中醒轉。

  昨夜他作了一個殘酷的夢。夢見了自己赤身露體,與醜女文素姬……

  這時他慢慢地睜開了眸子,兀自覺得全身在戰瑟之中,他想坐起身來,可是腰身方自彎了彎,就覺得全身上下軟綿綿的,竟然是一點力氣也沒有。

  目光接觸著室內一切,禁不住使他大吃了一驚。

  同時,他也體會到,自己所睡的地方,並非是冰冷的石板子,而是細軟溫香的一張軟榻,同時身上還蓋著繡有五彩鴛鴦的被子。

  這一驚,使得他出了一身冷汗。

  可是,更使他吃驚的還在後頭呢?他在移動身軀之時,才發現自己身上,竟是寸縷不著脫得精光。

  蒲天河就覺得當頭響了一個焦雷,差一點再次地昏了過去……

  他驚嚇地自忖道:「老天,這是怎麼一回事,莫非我……」

  心正驚恐問,卻聞得一陣嘩嘩水響之聲,覓聲望過去,就見隔著一扇幃幔的浴室裡,一個赤身的女人,正自揭幔而出!

  蒲天河只覺得面色一陣大紅,全身血脈貫張。

  可是當他接觸到那女人一張醜臉之後,幾乎使得他全身都僵硬住了,那女人不是別人,竟是文素姬。

  這時就見她赤裸著雪也似白的肉體,腰肢款款地走到了床邊,哧哧笑道:「蒲天河,這一次你該稱心了吧?」

  一面說著,自床上拿起了粉紅色的綢巾,在身上擦著,那雙眸子裡,蕩漾出無限春情。

  她有意在蒲天河身前展示著她可人的身段,不時地發出淫賤的笑聲。

  蒲天河就像抽筋似地戰抖了一下,道:「『你……我……你昨夜也睡在這裡!」

  文素姬穿上了大紅色的肚兜兒,向他拋了一個眼波,賤聲笑道:「豈止是睡了一夜……我的好丈夫!」

  說著,她走過去,慢慢彎下了身子,把那張醜臉,挨近在蒲天河臉邊,用令人作嘔的聲音道:「哥哥……人家什麼都給了你了,你再不要我,可是說不過去了!」

  說時端了一下肩膀,哧哧一笑,伸出一隻手,輕輕在他被子上打了一下,道:「你呀,好壞!」

  說完,竟自張著一張血盆大口淫賤地笑了幾聲,伸出一雙皓腕,有意理了一下散在腦後的頭髮,扭了一下身子,惺松著眼睛把身子慢慢伏下來,喃喃道:「哥哥,我們已經是夫妻了呀!」

  蒲天河只覺得一陣天眩地轉,差一點又要昏了過去,他知道自己為對方怪果迷失知覺之後,竟是作出了大大的錯事,如果醜女所言屬真,自己尚有何面目再去見婁小蘭?尚有何面目再去與小蘭結為夫婦?

  想到這裡由不住閉上眸子,熱淚滾滾而下。

  醜女見狀,啞然道:「咦!你怎麼啦,幹嘛哭呀?」

  蒲天河這時真恨不能一掌立斃對方于掌下,可是苦幹全身無力,又怕一擊不死,反倒是害了自身,當時內心忍著無比恨楚,張開了眸子,冷冷地道:「其實你又何必如此?你莫非不知我原本就願意和你結婚的?」

  文素姬怔了一下,咧著嘴笑道:「你說的是真的?」

  蒲天河道:「自然是真的,你真是傻透了!」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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