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六七


  木尺子見二人來到,呵呵笑道:「我老人家不嘗此新鮮滋味久矣,今天咱們就來嘗它個新,味道不好多多包涵。」

  說時樹枝一抖,穿在枝上的四隻肥雞,分向婁驥、婁小蘭、蒲天河以及蔣瑞琪頭上飛來。

  四人俱都驚叫了一聲,接在手中,燙得怪叫連聲,木尺子見狀不禁又呵呵大笑起來!

  談笑吃食之間,天已大明。

  破格的,東方竟然出現了一輪紅日,覆蓋在地面上的白雪,開始慢慢的融化,冷氣益發襲人!

  木尺子看著天,臉上帶出了欣慰的笑容,道:「我真沒有想到,這麼快就自由了,我老人家富了,這麼多錢我要怎麼用呢?」

  說罷目光向著四人一掃,嘻嘻笑道:「你們誰幫我用一點就好了!」

  他邊說邊脫下了足下的鞋,用一雙生薑似的腳丫子,伸到一邊雪地上去沾雪。嘻!一笑道:「好冷,有意思!」

  蒲天河看著他那樣子,忽然想到了他的外號,不覺好笑,看來「老少年」這個外號真是名不虛傳!、

  木尺子玩了半天的雪,才穿上鞋襪,他拍打了一下身上的雪渣子,道:「走吧!」

  忽然,他偏了一下頭道:「有人來了?聽聽!」

  蔣瑞琪聞言生怕所來是自己父兄,趕忙站起來,道:「我藏一藏!」

  說罷遂藏在一塊大青石之後,她身子方自藏好,就見一乘彩輿由山坡上踏行而來。

  那是一抬紅布篷子小彩轎,抬轎的卻是兩個哈薩克女人,行走在雪嶺之間,步履如飛。

  婁驥望了一眼,不由奇怪道:「奇怪,這裡怎會有人乘轎子下山?會是誰?」

  木尺子看見這乘彩轎,不由面色一變,道:「春夫人……她怎麼會來了?」

  蒲天河正想問這「春夫人」是誰,那抬轎子已來到了附近,直向四人身前行來。

  木尺子呵呵笑道:「那邊來的可是春夫人麼?」

  彩轎一停,轎簾掀處,現出了一個白髮紅顏的美貌婦人坐在其內。

  這婦人看起應是六旬以上的年歲了,偏偏她打扮入時,身著彩衣,頸戴著珠串,現出一派雍容華貴氣質!

  她雖是滿頭白髮,可是面上卻是一團紅潤,絲毫不顯皺紋!

  這老婦人雙手把著轎篷,點頭笑道:「我遠遠看著像你,果然是你,恭喜你了,老朋友!」

  木尺子呵呵笑道:「坐了八年的牢,還有什麼好恭喜的?倒是八年不見,夫人變得更年輕了!」

  春夫人嘻嘻一笑,步下轎來,眾人才發現她身材頗高,而且她那雙眸子,微微呈現出碧藍顏色,就像那兩個抬轎哈薩克姑娘一樣的,可能她也是邊陲地方異族人種,不是漢人。

  這時她已走到了四人面前,那雙碧海似的眸子,首先視向婁小蘭,面現驚異地道:「這位姑娘可是人稱沙漠虹的姑娘麼?失敬了!」

  婁小蘭不由頗為驚訝,點頭道:「你是……」

  春夫人嘻嘻笑道:「你自然不識得我,不過我卻是早就認識你了!」

  木尺子手指春夫人,對婁小蘭道:「姑娘,你不認識她麼,這就是擅施音波神功,曾於一夜之間,連斃蒙族九十二名好漢的春夫人!」

  婁小蘭不由點了點頭,心中暗吃一驚!

  木尺子這一提,蒲天河和婁驥也都明白了。

  他們都知道蒙族裡,有這麼一位神出鬼沒的人物,是個年邁的女人,卻不知就是眼前這個春夫人!

  外間曾傳說出此婦坐擁巨產,富比王侯,是一個霸業很重的女人,在蒙古部落裡,聲勢極大,但怎會出現於此,不由令人甚是驚訝。

  婁小蘭點頭冷冷道:「久仰!久仰!」

  她對於這些所謂的豪門,一向很輕視,所以乍聞得是此人,頓顯冷漠之情。

  春夫人目光轉向婁驥,不禁吃了一驚道:「原來婁大俠也在,真正失敬了!」

  婁驥抱拳欠身道:「不敢!」

  ▼第九章 有女懷春

  春夫人目光又望向蒲天河,含笑道:「這位莫非是新近領得五嶺神珠的少年俠士蒲天河麼?幸會,幸會!」

  蒲天河更是奇怪,不由呆了呆,才抱拳回禮。

  春夫人這才含笑向木尺子道:「白雪山莊的事,我已聽說過了,蔣壽這個老頭,有些事情,作得未免太過分,就以此事而論,木前輩,我很是同情你!」

  木尺子哈哈笑道:「這倒是難得了!謝謝你!」

  春夫人微微一笑,頓了頓道:「聽說綠玉匙你已到手,可肯借我一觀?」

  木尺子嘻嘻一笑,道:「夫人要看麼?」

  說罷自懷內取出一個扁匣子,春夫人面色微微變道:「噢!可肯打開一看?」

  木尺子嘻嘻笑道:「一把鑰匙有何看頭?不看也罷!」

  春夫人忽然面色一變,點了點頭道:「我只是好奇而已,既是你老多疑,不看也罷,這匣子花色夠吸引人的!」

  說話時,她伸出二指,在匣面輕輕撫了一下,遂收回手,媚笑道:「各位如有空,可以隨時來我所居的地方玩玩,我這裡有幾張名貼送贈各位!」

  說時自身側拿出了幾張粉色小卡片,遞給各人,舉袖時,散發出盈袖的沉香。

  春夫人留下了名片,玉手微微一抬道:「打轎!」

  她身後那兩個哈薩克女人,各自答應了一聲,把那乘彩轎抬到了近前,然後輕輕放下來,揚開了轎簾,春夫人回身向各人一笑道:「務請光臨,再見了!」

  說罷,邁起她那雙穿著紅緞子繡花鞋的腳,進了彩轎,吩咐道:「走!」

  那兩個哈薩克女人,遂答應了一聲,抬起彩轎,一路運足如飛而去。

  山勢雖是如此陡峻,可是那兩個抬轎的女人,卻是如履平地一般,轉瞬之間,已行得個無影無蹤。

  她走遠之後,婁驥才驚奇地問木尺子道:「這女人是怎樣一個路數,老前輩可知道麼?」

  木尺子呵呵笑道:「我大清楚了!」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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