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四七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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雪山老魔目睹如此情形,甚為得計,他很和藹地道:「老朋友,你要答應我,內心無論有什麼不愉快,在那幾天卻要快樂,還要給我圓圓場,可別泄我的底!」 木尺子哈哈笑道:「老朋友,你放心,你對我的好心我還能不知道嗎?那幾天我是淨找你喜歡的說,你說什麼我答應你什麼?怎麼樣?」 蔣壽點了點頭,微笑道:「對了,這樣你才算賞我的面子。時候不早了,我也要告辭了!」 說著拉了一下他的狗,道:「大頭鬼,走!」 那只大頭狗吱吱叫了幾聲,率先向洞外行去,木尺子眼巴巴地道:「蔣壽,你可要說話算數呀!」 蔣壽怪笑了一聲,道:「你放心,過兩天我親自來給你開鎖,我走了!」 說罷身形一晃,已自無蹤,他輕身功夫,已達到了爐火純青地步,是以蒲天河根本就沒有看清楚他到底是怎麼走的! 一人一狗離去之後,木尺子一個人發了一會兒呆,慢慢坐在了稻草堆上,他口中喃喃地道:「天啊……狐皮袍子,緞子鞋……嘻嘻!」 他用兩隻手,拼命地搔著頭,鐵鍊子嘩嘩啦啦直響,蒲天河輕輕走出來,道:「老前輩,我可以走出來了吧?」 木尺子嚇得一怔,猛然回過身子道:「老天爺,我居然把你給忘了!」 蒲天河不由十分感激地道:「謝謝老前輩方才救我,否則在那頭厲犬之下,只怕難免要暴露身形了!」 木尺子笑道:「他那頭畜生,鼻子最是通靈,可是卻有一怕,和我老頭子差不多,我怕艾香,它怕檀香,只要一聞見這種味,它就啥也分辨不出來了!」 蒲天河似乎有些難以啟齒地道:「老前輩要三思而行,我看蔣壽此人所以如此對待你老人家,其中必然有因!」 木尺子呆了一呆,睜大眼道:「不會吧,他又能騙我什麼呢?」 蒲天河皺眉道:「我雖然不知他居心如何,可是這其中必有詐情,老前輩怎地如此大意,隨便就答應了他?」 木尺子哈哈笑道:「小子,你話說得一點不錯,對於這個老兒,凡事都應小心才好,可是如今人為刀俎,我為魚肉,他要是居心想害我,我也早就死了!」 蒲天河想了想,此話倒也有理,不過,他總是不明白雪山老魔何以如此做?為什麼要討好木尺子? 他想到眼前木尺子所擁有的財富,那就更懸了,為什麼木尺子會為蔣壽囚禁在此? 更絕的是,木尺子似乎心甘情願地被囚禁在此,所謂的十年之約,又是指些什麼? 這一切的一切,都令他感到迷惑,可是自己和這位老人家僅有一面之緣,不便深入探問。 當下只好隱藏在內心,他本想拜木尺子為師,求他一些絕技,經此一鬧,也無心提起。 當時頓了頓,道:「老前輩安歇,我走了!」 木尺子忽然喚道:「孩子,你過來!」 蒲天河怔了一下,走了過來,就見木尺子一雙細目在他身上轉動著,忽然點了點頭道:「我們一見總算投緣,我也這麼一大把年歲了,孩子,你有意拜我為師麼?」 蒲天河不由大喜過望,道:「老前輩所說,正是我想的,如此師父在上,請受弟子一拜!」 說著遂向著他跪了下來,木尺子怪笑了一聲道:「不必如此!」 他右手一抖,手上那截鐵鍊子,忽地直向著蒲天河頭上繞來,蒲天河吃了一驚,猛地伸右手向鏈子上一撥,木尺子趁勢向後一帶,已把他拉得站了起來。 蒲天河不由一驚,道:「老前輩這是為何?」 木尺子哈哈一笑道:「天下哪有戴著鏈子收徒弟之禮?小子,這拜師太禮留著以後再行吧,現在就算是我的記名弟子如何?」 蒲天河深深一拜道:「如此先受弟子一個常禮,大禮容後再補!」 木尺子樂得手舞足蹈,怪笑不已,他望著蒲天河點了點頭道:「嚴格說來,我還真不配作你師父,你這一身內外功夫,常人二十年都難以達到如此地步,只可惜未遇明師指點,今後只經我一點化,就不同凡響了!」 說著他伸手打了一個哈欠,道:「今夜已晚了,你回去吧,記住以後每晚子時以後來此,我們研究研究!」 蒲天河也覺得時間大晚,該回去了,當下抱拳告辭,木尺子忽然笑道:「你不要忘了,來時帶些吃的,沒有好東西吃,是教不出好徒弟來的!」 蒲天河忍不住心中好笑,方才木尺子那種饞相,他已見過了,好在自己與廚房裡的老周已混熟了,拿些食物料無困難。 想著他就含笑點頭道:「你老人家放心,我有辦法!」 木尺子長歎了一聲,頻頻苦笑道:「八年來,把我饞壞了,你去吧,明天來時,我還有話問你,我木尺子生平第一個徒弟,不能不慎重,你去吧!」 蒲天河答了一聲:「是!」 當時匆匆走出地洞,才發現那亭子已為雪山老魔回復了原狀,好在甚易開啟,他只消輕輕以雙手上托,亭子轉動一下,就現出路口。 他走出後,把亭子又恢復了原樣,只覺得身上冷颼颼地遍體生寒,不知何時,原來已下過露了。 他輕輕走到了來時溪旁,順著溪水邊的葦草,去找尋來時的小舟。 可是,那條小船,竟自失蹤了。 蒲天河不由吃了一驚,卻也想不出是什麼道理,莫可奈何之下,也只好順著溪邊,一路展開身形疾馳下去,這才發現小溪兩岸,盡是高可過人的野草,人行其中甚是不便。 他一口氣馳了約有裡許左右,才慢慢收住了步子。 眼前是一堆亂石坡,孤孤零零的生著幾棵樹,自此前望山莊內宅第,已很清楚。 正當他要騰身撲上亂石坡上的當兒,他卻意外地發現燈光一閃。 那閃亮的燈光,似乎來自溪水之上。 蒲天河忙伏下身子,果然他看見了一些情形。 只見水面上正有一隻小舟,以極慢的速度行著,一個黑衣人立在船頭上,正用手上的一盞馬燈,來回地向溪水中照著! 當他燈光向上翻動之時,蒲天河才發現這個人竟是丁大元!不由令他心中一動! 此時此刻,何以這個人,還沒有走呢?他是在做什麼? 蒲天河仔細地觀察著他,才發現這個丁大元手上的那盞馬燈,是經過特別處理過的! 馬燈的四周,用硬紙圍成了一個喇叭形狀的東西,使燈光集中一處,便於下照。 最奇的是,這艘小船,並不前行,只是以極慢的速度來回地兜著圈子。 丁大無很注意地用手中燈,向水中照著,時而船首,時而船後,動作輕靈,小船行在水上,只憑著丁大元另一隻手中的長篙,輕輕點水,沒有發出一點點聲音! 丁大元的這種動作,立時提起了他的興趣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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