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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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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一切就緒之後,他耳邊聽父親慈祥的語音道:「現在,你可以睜開眼睛了!」 蒲天河驀地睜開了眸子,卻見父親整個的身子,倒在驢背上,只見他通體汗下如雨,那襲黃衫,已為汗水所濕透,目光上翻,比之方才,竟像是乍然老了十年似的! 他不由一陣心酸道:「爹……」 蒲大松怒聲道:「不要哭!」 蒲天河止住了聲音,他用雙手,把老人抱在了手臂上,蒲大松喘息著道:「時候差不多了……天河,我要你看一看,這是一個奇跡,你現在功力比之方才,只怕大了……十倍還不止,你試試給我看……」 他說著,臉上帶出一種說不出的快慰情緒,何嘗像是一個垂死人的表情! 蒲天河由不住熱淚簌簌而下,他知道,父親為了造就自己,竟然把他本身數十年的武功精元,先天潛力,借助於道家「大開頂移神大法」全數注入自己體內。 換句話說,此刻父親無異一般常人了,他早年毒瘴浸體,未能複元,毒性發作,已是堪慮,如此一來,只怕是活不了幾個時辰。 如此一想,蒲天河真是痛不欲生! 只是他知道父親生平個性,此刻如果不從他意,更將讓他不快,於事無益,只得依從老人心意。 蒲大松微微笑道:「天河,你把我放下,試一試掌力如何!」 蒲天河點頭道了聲:「遵命!」 說著,他輕輕把老人放至一塊石上,向前走了幾步,面對著峭壁懸崖,大雪紛飛裡,只見一片白茫茫的顏色。 他心中不無懷疑,設想一個人的功力,加諸在另一個人的身上,而能發生妙用,的確是不可思議! 老人咳了一聲道:「快快試來!」 蒲天河答應了一聲,只見他身形微微下蹲,右掌慢慢向外推去! 這種動作,起先並無什麼出奇。 可是當他掌勢遞出一半的當兒,澗谷之中,卻發出了一陣沉實的「隆隆」之聲! 隨著蒲天河的五指向外一翻,一推,只聽見「轟隆」一聲,整個山谷都為之震動了。 對面石壁上,飛起了漫天的白雪、碎石和一些枯藤,如同狂風飛絮也似地散落了整個澗谷,巨大的回聲,使得蒲天河耳鼓發麻。 在長笑聲中,驢背上的蒲大松道:「行了……你成功了!」 蒲天河反過身來,跪在父親身邊,道:「爹……你老人家成全了我,只是你自己……」 老人站起了身子,笑了笑,道:「現在我們直上天池,我要你去見識幾位厲害的前輩,他們可能已經等得不耐煩了!」 *** 天池頂上的幾個人物,顯然都有些不耐煩了! 華山老尼——也就是那個禿眉白麵的老尼姑,首先發話道:「時辰已到,我等千里迢迢來此,莫非就如此甘休不成?」 飛雲子雙手合十,喧了一聲佛號,道:「無量佛,善哉!善哉!以老衲見解,可能蒲大松是生了什麼變故,臨時不及趕來!」 他微微地笑了一笑,一隻手撚著胸前的念珠,道:「這件事,照規定蒲施主不來,就是放棄了資格,我等不必再候他了!」 南面亭內的那個老乞丐,呵呵笑道:「和尚說得好!只是那粒五嶺神珠,卻在蒲老兒手中,我們就是分出勝負,神珠不能到手,徒有『神劍』虛號,何能使武林道上的朋友信服!」 話聲方落,忽見老尼姑口中「咦」了一聲,轉身向峰下望去。 眾人全是一怔,都順著老尼目光望去。 在曲折的山石小道間,他們看見一個人牽著一匹驢子,在疾快地行著,驢背上還坐著一個人。 這一人一騎,在冰雪道上攀行著,看起來,真是驚心動魄,險象叢生。 老乞丐望了一眼,冷冷笑道:「蒲老兒來了,他是不會錯過這個機會的!」 白衣文士看了一眼,秀眉微皺,道:「那青衣少年又是何人?」 他身側那豔裝少婦,卻淡淡地一笑道:「誰不知道蒲大松這個兒子?江湖上人稱『西北星』蒲天河,大概就是這個人!」 老乞丐在一邊點了點頭道:「孫夫人,你的見解不差,正是這個少年,聽說這少年一身內外功夫,已得乃父真傳,不可輕視!」 白衣文士向下看了一會兒,有些奇怪地道:「你們看,那蒲大松,莫非是生病了不成?」 這一句話,驚動了大家,仔細望去,果見驢背上的蒲大松,有些異於尋常。 他身軀幾乎彎得全都伏在了驢背上,頭上那一頂青呢的小氊帽上,落滿了白雪,他竟不用手去打一下。 漸漸地這二人一騎,已走過來了。 蒲大松微微直起了身子,他喃喃道:「天河,你看見他們了?」 蒲天河這時也留意到,在「天池」斷崖邊上,立著的那幾個人,當時就點了點頭道:「我看見了,他們是誰?」 蒲大鬆手搭涼棚向上望瞭望,雪花幾乎迷住了他的眼睛,他緊緊眨動著眸子,道:「你聽我說……那個老花子,你可看見了?」 西北星蒲天河點了點頭,蒲大松喃喃地道:「這花子就是東嶽泰山上有名難纏『行者幫』中的首領,此人姓賀名天一,人稱『鐵手丐』,他是一個極為厲害的人,你要小心!」 蒲天河點了點頭,他不由問道:「那個老尼姑呢?」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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