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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七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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▼第三章 凌空裂帛 鐵胳膊劉一虎這一雙匕首,挾著兩股冷風,一上一下,直向著老七後背上猛扎了下去,看起來實在是險到極點。 但容得這一雙匕首,幾乎已挨在了老七背上的剎那之間,卻猛聽那外貌毫不驚人的老七,口中一聲叱道:「只怕還差了一點!」 足下向前一踢,使了一招「犀牛望月」,身子一俯,不知他身子怎麼那麼一扭,劉一虎那一雙匕首,便一左一右擦著他的衣邊扎了個空。 旋又聽他一聲狂笑道:「小子,這是你找死!」 身子側著向後一轉,左手以劈卦掌中的「單掌伏虎」式向外一封,反向著劉一虎臉上猛劈了過來。 劉一虎雙匕沒有扎上,內心已禁不住打了個寒戰,膽力已失其四五。 這時眼見老七掌式來到,他口中「嘿」了一聲,硬生生地把遞出的雙匕收了回來,身子向左面一滾,總算僥倖的讓他逃開了。 可是,他足步還沒有站穩,老七已又發出了一聲狂笑道:「江裡面水涼快,下去洗個澡吧!」 劉一虎方自心驚,猛見眼前黑影子一閃,一股疾風掃身而來,急促之間,他似看到一支長桿挑來,當下拔身就起。 但卻仍是慢了一些,只見那條長桿一個轉式,己變成由下而上之式。 只聽得「叭」一聲,這一桿子不偏不倚,正好打在了劉一虎下半身上,並且聞老七一聲叱道:「去吧!」 長桿再復一掃,鐵胳膊劉一虎足足飛出了兩丈以外,「噗通」聲中,水花四濺,頓時就沒入水中去了。 這種情形,大船上諸人看在眼中,俱都大吃了一驚,鬼臉常通怒叱了聲:「好小輩!」 他口中叱著,正要縱身過去,卻為一人抓住了腕子,他回身一看,見是海鷹馮大海,後者發出了一聲冷笑,道:「師兄不必過去,該誘他們過來才是!」 常通咬牙切齒道:「他們未免欺人太甚了!」 馮大海這時挺身上前,朗聲道:「那邊船上二位朋友請了,有什麼過節,請來大船上一敘如何?兄弟敬備水酒接待,絕不怠慢!」 他說完之後,大船第二次又拋下了巨錨,定住了船身,浪花激濺中,前行的小船照樣也下了錨,停止了行進。 小船上那位五旬左右的老書生,這時才放下了手中的書,慢條斯理的站了起來。 他略微把過長的衣袖挽了挽,面額上帶著一種極為輕卑的冷笑,緩緩轉過身子,向著那划船的老七道:「這可好,人家叫陣了。俗語道得好,奴才闖禍問主人,看來我不過去一趟是不行的了。」 老七齜牙笑道:「老爺子,用不著你,我過去一趟就得了,對付這一群龜蛋,我老七還行!」 老書生用鼻子哼了一聲,道:「你是初生犢兒不怕虎,要只是這幾塊料,我老人家也不用站起來了!」 說著他抬頭向著大船上眾人微微一笑,雙手抱了抱拳,道:「既然如此,老夫打擾了!」 話落,根本就沒有見他怎麼作勢,可是他那修長的身子,已如同是狂風裡的風箏,輕飄飄地落到了大船之上。 嗖嗖江風,把這老書生身上一襲雪白的綢衣吹得飄起來,他那蒼白的面頰,沉鬱的一雙眸子,顯示出他內心深深蘊藏著某種仇恨,這種仇,是由於心和心在作對,絕非輕而易舉所能化解開的。 船上諸人見了,無不暗暗心凜,尤其是海鷹馮大海及鬼臉常通這兩個人,更不禁面上變色,他們知道,這老文士方才上船那種身法,乃是失傳武林數十年的一種輕功絕技,名喚「一飛羽」,乃是一種極難練成的功夫,據二人所知,當今天下,尚無一人在輕身功夫上達到此一境界。 鬼臉常通後退了一步,抽了一口冷氣,抱了抱拳道:「尚未請教尊駕貴姓,大名如何稱呼?」 文士微微一笑,雙頰上那兩道深刻的皺紋,陷得更深了。 他向船頭上每個人臉上掠了一眼,點了點頭道:「不必多問,可請金婆婆出來!」常通方自一怔,這位文士,已邁開了方步,向大船艙內行入。 海鷹馮大海生恐他直入艙內,因為四箱東西,全都在內,倘有閃失,可不得了。 因此,他忙橫身過去,冷冷一笑道:「尊駕不示姓名,可否將來意賜知,否則恕愚兄弟不便招待!」 老文士偏頭望了他一眼,淡淡一笑道:「憑你也配!」 說到此,一雙蒼白的眉毛,微微皺了皺,道:「金婆婆她還不出來?」 馮大海冷冷的道,「婆婆此刻身子不適,只怕不便見你,足下有什麼話,只管交代我兄弟就是!」 文士聞言呵呵笑了兩聲,那雙銳利的目光,在馮大海及常通二人身上轉了轉,又點了點頭,道:「真對不起,我竟然忘了,你們二位也是領繫金巾,在長青島上也算是有鼻子有眼睛的人物,好!」露出了雪白的牙齒一笑又道:「我就先會一會你們二位,想那金婆婆總是要出來的!」 接著,由鼻中一哼道:「你二人哪一個先來?」 海鷹馮大海雖是內心有些驚懼,但是對方在人前,如此輕視自己二人,早已有點受不了,此刻見對方居然指名叫陣,便再也不能含糊。 當下他冷冷一笑道:「既如此,我馮大海先請教了!」 話聲一落,身子一個疾翻,又驀地向下一個猛塌,雙掌同時向外推出,以「連環雙掌」,直向對方胸腹上擊去。 一般說起來,這馮大海一身武功也確實不錯了,可是此刻所對敵之人,實在是武功太高了,高得簡直不是他所能望其項背。 只聽「砰」的一聲,馮大海雙掌實實地打在了這老文士身上,這文士整個身子就像不倒翁似的搖晃了起來,可是他卻如同無事人一樣地笑著。 遂見他大袖輕輕一拂,叱了聲:「去!」 海鷹馮大海一聲慘叫,竟吃他這麼輕輕地一掃,直飛了出去,砰一聲,撞在了船板上,頓時昏死了過去。 在他那臉上,也就是方才為那文士袖風所拂的地方,竟自湧出了大股的濃血,整個地變成了一張血臉,令人不忍直視。 老文士這一手功夫,把船上所有的人都鎮住了。 他們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,試想他袖上的風力已如此厲害,如果真為他袖子打上,或是指掌所中,那還了得! 有一段相當長的時間,沒有一個人敢說話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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