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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二五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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鬼仙杜靈嘻笑從容,緩緩由腰中撤下一柄長劍,挽起一個劍花,道:「老朽就要進招了!」 平平一劍,遙遙刺去! 薛公淩心中甚以與此等人交手為恥,故而故示相讓,及至鬼仙杜靈長劍將至時,方才一橫劍鋒,掃了過去。 但聽鏗鏗鏘鏘一串大響,鬼仙杜靈的長劍,已與薛氏五兄弟各各交擊了一下,一時火星四射,令人眼花繚亂。 鬼仙杜靈出手一招平平無奇,五人接得也平平無奇。 但薛公淩面色頓時凝重了起來,因為他試得出來,這鬼仙杜靈竟然不是一個可以輕視的人物。 當下薛氏五兄弟迅快的改變陣式,唰的一聲,變成了一個圓圈,將鬼仙杜靈圍在了圈內。 鬼仙杜靈大叫道:「諸位小心了!」 但見光華暴起,撤起了漫天的劍芒,薛公淩等五人不敢再輕忽大意,長劍交揮,閃起一圈圈的青光。 一時之間,交搏的六人已不再能看得到人影,但見劍芒有如白練,將六人全都包圍在內,再也分不清六人的劍招身手。 大約六十招過後,忽聽鬼仙杜靈發出一串仰天清嘯,爾後是一陣金鐵交鳴,搏鬥立止。 全場之人俱皆呆了起來,一時幾乎疑心是置身夢中。 原來薛公淩等人的五柄長劍幾乎是在同一時間內被震出手,而鬼仙杜靈則已還劍入鞘,長笑道:「承讓了!」 薛公淩等俱像木樁一般,啞口無言。 九幽令主呵呵一笑道:「如何!」 薛公淩頹然長歎一聲道:「本座自今而後不再以領袖武林之人自居了,這名譽應該歸之于杜老俠士!」 九幽令主淡淡一笑道:「恐怕還不止此!」 薛公淩震了一震道:「還要怎樣?」 九幽令主道:「倘若他是薛氏族人呢?」 薛公淩奇道:「這又從何說起?」 九幽令主振聲長笑道:「這謎底立刻就可拆穿了!」 話未說完,卻見鬼仙杜靈陡然將臉上的人皮面具扯了下去! 薛公淩等俱皆失聲而歎道:「啊?是你……」 原來那人正是薛鎮山。 薛鎮山一言不發,逼向薛公淩道:「我父母是犯了什麼彌天大罪,要被你害得那樣慘死!」 九幽令主連忙攔住道:「這話慢談……」 轉向薛搏九等人喝道:「你們呢,有何感想!」 薛搏九等人不自覺的步步後退,已到台口之上。 九幽令主咬牙道:「兄弟鬩牆,爭權奪利,你們有何面目去見地下的武皇!」 大步繼續前逼,薛搏九等不自覺的踉蹌而退,滾滾台下。 這時台下正站著章台鳳、文無咎、君路遙、西門龍等人,見狀齊聲大喝道:「所行所為,大約你們已經無顏複立人世,就死了吧!」 同時毒粉、暗器、毒器齊施,將薛搏九、薛森三、薛仲三、薛武雄等四人俱皆一齊弄得昏了過去! 君路遙更不怠慢,大喝一聲道:「待老夫來結束了他們吧!」 手起掌落,竟用大力神掌將驚惶失色,又複為毒粉所迷的薛達三等四人一起擊成了肉餅一般,俱皆死於非命! 九幽令主仰天長嘯一聲,忽然激昂的道:「爹,您老人家在天之靈,應該知道孩兒的苦心,我不得不如此,否則我薛家不但要日趨沉淪,整個江湖武林之中也將變成一片血腥屠場,爹爹,原諒孩兒一舉殺了四位哥哥……」 低籲一聲,又道:「但我還能立於天地之間?爹爹,孩兒就要來了!」 薛公淩如癡如呆,聽得大驚失色,懍然叫道:「你……你……是誰?」 但他畢竟慢了一步,九幽令主早已一掌拍向天靈,腦血迸濺而死。 薛公淩雙手顫抖,趕過去扯開了他的蒙面青紗。 只見他放聲痛哭道:「啊!少元……少元……原來是你……你……」 原來九幽令主竟是武皇的第七子薛少元。 薛鎮山也趕上去大哭道:「七叔,七叔,您為何要自選這樣的下場……」 薛公淩雙手沾滿了薛少元自碎天靈的鮮血,仰天長籲道:「是誰造成了薛家的悲劇?是誰這樣無能?使武皇一脈幾乎瀕於滅絕,是誰……」 他轉向薛鎮山叫道:「孩子,不論你原諒不原諒你的大伯,今後薛家就只有你一個人了,但願你能夠發揚光大……」 不待話落,也揚手向天靈之上拍去! 薛鎮山方欲阻止,薛公淩的屍身業已頹然倒地。 霎時之間,叱吒武林,雄霸江湖的薛氏一門中已是死亡殆盡,只剩了薛鎮山是唯一的繼承人。 他茫然撲落高臺,一時茫然不知所之。 正在黯然傷神之際,忽聽耳際間響起一聲輕歎道:「孩子!」 薛鎮山訝然一呆,抬頭看去,只見一個獨目老嫗正站在自己身側,滿面慈祥之色,業已老淚滾滾。 薛鎮山懍然而悟,叫道:「你是李媼?」 那老嫗點點頭道:「大約你還為哪一個是你的母親而困惱吧?」 薛鎮山急道:「是啊,您能告訴我麼?」 李媼歎口氣道:「當初你爹爹取得紫金晶珠之後,被你大伯父嚴令追回,是你母親將紫金晶珠交與老身逃往巫山安身,你母親則偽裝病死,帶你逃亡在外……」 薛鎮山皺眉道:「既是我母親偽裝病死,為何又出現了一個同樣的母親,而我又不曾真的在外逃亡呢?」 李媼歎口氣道:「白骨門足以號令天下,若是嚴令緝拿的話,不論逃到何處,都不是安全之所,而且,你母親偽死出逃之事已經洩露了出去,經過一番斟酌,你母親的貼身侍婢才戴了你母親的面具偽充你母與你父親同共苦難! 「至於你,則認為最安全的地方還是在強仇大敵的範圍之內,因為他們既發覺了你母是假扮之後,自然也會知道你不是真正的薛鎮山,甚或會懷疑你是那侍婢之子!這就是你那被殺于斷頭臺的母親! 「至於那為你輸盡真元,死于墳墓中的母親,也就是你的生身之母、出亡在外的母親,現在你明白了麼?」 薛鎮山含淚點頭道:「李媼,其實你不說,我也已經猜想到了!」 全場中到處都站滿了人,那些人包括白骨門、神風門、武威門,以及飛虎堡,他們的主人俱都已死,而現在,薛鎮山才是他們唯一的主人,沒有薛鎮山的命令,沒有人敢於擅自妄動一步。 文無咎、章台鳳等人則仍然遙遙立於高臺之下,眸光卻盯注著薛鎮山出神,俱無一語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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