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五七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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丁華陽自嘲般的微微一笑道:「屬下早應該想到這一點了 長恨峰主爽然一笑道:「快將老夫秘櫃中的百還丹取來!」 丁華陽朗應一聲,疾步返身而去。 長恨峰主神色間已是一片嘻笑自若之情,俯身抓起薛鎮山,向水池之中走了進去,將薛鎮山安放在座椅之上。 薛鎮山昏然無覺,雖是被扶坐在座椅之上,但一顆頭卻軟軟的垂在一旁,如非呼吸未停,真像個死人。 長恨峰主將座椅把手扭動了幾下,突然雙掌連揮,一連十余掌,向水池之中拍了下去! 水池中原本放射著白玉般的光華,在他將座椅轉動之後,那白玉般的光華忽然變成了五彩光輝,耀目難睜。 長恨峰主的十餘掌,則使池中水花四濺,有如沸騰了一般,在水花四濺之中,那五彩光華忽然變成了一個巨大的五彩光輪,繞著水池上空旋轉不已。 不久。 那光輪愈轉愈疾,也愈轉愈小,最後,大約只有五尺方圓,突然由上而下,落到了薛鎮山身上。 於是,那光輪開始圍著薛鎮山不停旋轉,大約半盞熱茶之後,薛鎮山低垂的頭顱,開始慢慢的抬了起來。 長恨峰主呵呵一笑,雙手向座椅把手之上按去。 那旋轉的光輪愈來愈慢,也愈來愈淡,最後終於完全消失。 只見薛鎮山雖然雙目緊閉,但卻呼吸均勻,而且吐出了一口悠悠的長氣,手足也在蠕蠕而動。 長恨峰主凝神一望,雙手把他輕輕拖下坐椅,使他仰臥在平臺之上,開始用手替他推拿! 他推拿的手法甚是別致,只見五指不停拂動,但距薛鎮山卻有半尺距離,似是毫不相干一般。 然而,薛鎮山隨著他拂動的五指,卻逐漸有了反應。 只見他先是全身抽縮,而後手足揮動,最後,平躺的身子竟離地五六寸高,懸空不動。 長恨峰主似是甚為吃力,長長的馬臉上已經汗出如注,但他手上的動作卻愈來愈疾,薛鎮山的身子也距地愈來愈高。 先後大約過了頓飯之久,方見長恨峰主動作由疾而緩,待薛鎮山身子又完全落地之後,動作完全停止,深深的籲了一口長氣,連忙就地趺坐,瞑目不語,顯然因用力過度,正在調元默息。 大廳中一時靜得出奇,可以聽得出長恨峰主重濁的呼吸之聲。 丁華陽早已走了回來,手中托著一個錦緞包裹的小盒,但卻一聲不吭,靜靜的站在池邊。 長恨峰主靜靜的調息了一盞熱茶左右,突然雙目一睜,大叫道:「拿『百還丹』來!」 丁華陽連忙應道:「屬下早已取來了。」 雙手一揚,擲了過去。 長恨峰主頭也不回,反手一抄,接到手中,將錦盒打了開來! 只見他雙目緊盯在盒中,有些惋惜的歎口氣道:「老夫數十年時光,只煉製了這麼九顆,你這孩子是哪生修來的福氣,要一口氣給我吃光!」 遲疑了一下,又歎道:「老夫平生唯一的缺點,就是遲疑不決,事情既已做了一半,哪裡還有遲疑的餘地!」 伸手一按薛鎮山的結喉穴,使他嘴巴大張,將九顆「百還丹」悉數倒入了他的口中。 而後,又在他喉間一陣按摩,使九顆靈丹完全滑入了肚中。 幾乎就在九顆丹藥剛剛滑下薛鎮山腹中之後,長恨峰主五指連拂,點開了他被閉的穴道。 薛鎮山抽動了一下身子,眼皮蠕蠕而動。 長恨峰主在他肩頭上連拍了兩下,喝道:「孩子,可以醒來了!」 薛鎮山欠身而起,雙目一睜,四顧訝然。 只見他有些茫然的投注了長恨峰主一眼,雙拳一拱,道:「老前輩高姓大名,這裡……是什麼地方,晚輩是怎樣到這裡來的?還有一位章姑娘呢?」 長恨峰主馬臉拉得老長的道:「昏迷甚久,乍然醒來就這樣條理分明,如不用失憶散,如何能夠控制得了你!……」 薛鎮山奇道:「老前輩在說些什麼?」 長恨峰主笑道:「我說的是你要找的那位姑娘……她姓什麼來著?」 薛鎮山忙道:「姓章……」 又四顧了那古怪的石廳一眼,道:「這裡可是飄香山莊麼?」 原來他自在飄香山莊石室之中被章台鳳點了穴道之後,一直都在暈迷之中,對此後所發生的一切事故俱皆毫無所知。長恨峰主呵呵一笑道:「飄香山莊?!」 轉向池外的丁華陽道:「知道飄香山莊是什麼所在麼?」 丁華陽略一沉忖,忙道:「飄香山莊在劍閣之北,是白骨門的一處秘舵!」 「白骨門……」 長恨峰主憤憤的道:「逃掉的那一男一女想必是白骨門的人了!」 丁華陽呐呐的道:「依情理判斷,應該是的!」 薛鎮山面色微變,立刻凝神聚力,沉聲道:「這究竟是什麼地方,什麼逃掉一男一女……」 長恨峰主連忙一笑道:「且先不談這些,那章姑娘已經死了!」 「死了?!」 薛鎮山愕然一驚道:「她是怎麼死的,屍體現在何處?」 長恨峰主冷然一笑道:「就在你的身後,難道你不曾發現麼?」 薛鎮山啊了一聲,立刻轉頭看去。 但就在他剛剛轉身之際,長恨峰主五指拂動,出招突襲,立刻點了薛鎮山五處要穴,使他蓬然倒地,再度昏迷了過去。 長恨峰主迅快的由懷中抓出了一個碧玉小瓶,搖搖瓶中的粉末,自得的一笑,喃喃道:「只要把這失憶散服了下去,看你還能否喋喋不休,問長道短,只怕你只有開口應對的份兒了!」 說話之間就去旋啟瓶塞。 忽然—— 就在長恨峰主欲要給薛鎮山服用失憶散,旋啟瓶塞之際,突聽一個清脆的聲音傳了過來,道:「慢著!」 聲音雖輕,卻有如一聲沉雷,使長恨峰主與丁華陽俱皆震了一震,一時瞠目結舌,說不出話來! 原來章台鳳與徐遠不知何時已經來到了水池之邊。 長恨峰主大怒道:「你是什麼人?」 章台鳳嘻嘻一笑道:「姓章名台鳳,就是那位相公所說的章姑娘……」 回身一指徐遠道:「他原是神風門內三堂的總巡堂堂主,但現在卻是本姑娘的奴才!」 「啊?!」 長恨峰主愕然叫道:「在谷口逃出去的那一男一女,就是你們了!」 章台鳳從容笑道:「要說是『逃』,就太小瞧本姑娘了!」 長恨峰主怒道:「那麼你有什麼解說之詞!」 章台鳳笑道:「不需解說,只論事實……」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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