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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四


  ▼誤鑄天大錯

  江芷冷冷地道:「我不知道你說些什麼。」

  白衣道姑鼻中哼了一聲,強作出一副笑臉,道:「小丫頭記性不長,忘性倒是不小,好吧,我老實對你說吧,我就是雷仙姑,你應該聽你師父說過吧!」

  「雷仙姑?」

  江芷仍然是一片茫然,她實在不記得曾經在哪裡見過這個道姑。

  道姑森森一笑,目射凶光,道:「好吧,我知道你是聽從你們那個死去的老鬼師父之言,不認我這個師姑了!」

  她臉上現出一種神秘的笑容,道:「金花師侄,師姑有一件事,想跟你商量一下……你可願意?你看,你的名字我還記得很清楚。你過來,來到我跟前,讓我好好看看你。」

  江芷心裡一動,頓時大悟。

  她向前走了幾步,一直走到那道姑跟前,冷冷地道:「老道姑你弄錯了,我不是梁金花,所以我根本就不認識你。」

  道姑頓時一呆,上下打量著她,訥訥道:「是麼……幄!我真的是弄錯了。」

  江芷道:「你說你是鶴道人前輩的師妹?」

  道姑道:「當然!那還假得了?」

  江芷一笑道:「這麼說,你一定認識秦雙波和任劍青了?」

  道姑點點頭,冷冷地道:「他們是我師侄,我怎麼會不認識?你到底是誰?」

  江芷深深一拜道:「這麼說,是我失禮了。我姓江,叫江芷,現在是在秦、任二兄府上作客,前輩既與二位大哥師門有關,請隨我返回與二兄長一敘就是。」

  道姑尖削的臉上,起了兩道笑紋,道:「那倒不必了,江姑娘,你且坐下一談。」

  江芷躬身道:「是!」

  她在一根橫出的松樹幹上坐下,心裡一時也弄清對方道姑要與自己談些什麼。

  道姑冷冷地道:「你真的沒有騙我,你不是梁金花?」

  江芷不高興地道:「我已經說過了,我名江芷。」

  「好的!」道姑說:「我相信你說的是真話!那麼,你怎麼會住在這裡?」

  她臉帶疑惑地又道:「據我所知,鶴道人的綠竹舍一向是不容外人居住的。雖然他已經死了,可是他那兩個徒弟,防範得比他們師父還嚴,怎麼會容你一個外人居住在這裡?」

  江芷臉上一紅道:「那是因為……」

  一時真不知如何啟齒,對方道姑那一對長細三角眼睛裡,所泛出的寒光,直似兩把利劍般的鋒利,簡直像是刺進自己心裡。

  道姑臉上的表情,更似包含著無限的神秘,好像急欲探得些什麼似的。

  江芷一直是個很細心的姑娘,道姑的這番異常心情,立時引起了她的一些疑竇。

  她微微一笑說:「信不信由你,我確是在綠竹舍作客……」

  道姑怔了一下,臉上現出了微微的冷笑,點頭道:「好吧,我相信你這句話,你身上帶的是什麼東西?」

  江芷搖著頭,裝模作樣地道:「沒什麼呀!」

  道姑伸出一根瘦白的手指,指向她腰際,道:「是這個,那是一種藥材嗎?」

  「不錯,是一種藥材!」

  「誰病了?」

  「是任……」

  「任劍青?」道姑臉上帶出一絲笑容,喃喃自語道:「我猜他這兩天也不大舒服。」

  江芷道:「前輩到底有什麼事?何不下去當面與他們談談,恕不奉陪。」

  說完雙手抱拳一揖,道姑立時一笑道:「江姑娘,你請留步。」

  江芷無可奈何地站住腳步。

  那個叫「雷仙姑」的道姑冷冷地道:「不瞞姑娘說,我與鶴道人當年乃是同師兄妹,後來因為意見不合,斷了來往,我師兄不該教唆他的門下對我無禮……」說到此頻頻冷笑,咬牙切齒道:「這件事我一直存在心內,不與他們一般見識……只是風聞師兄坐化之事,遠道趕來,卻為兩個師侄見拒,居然不使我與師兄靈體見上一面!兩個小輩因為已得我師兄真傳,我居然不是他們對手,差一點為他二人所傷,是我見機得快,才逃得活命。」

  江芷冷冷一笑道:「既然如此,前輩又來這裡,是為了什麼呢?莫非不怕二位師兄發現麼?」

  雷仙姑歎息一聲,一刹那變得極為可憐地道:「姑娘你有所不知,當年先師坐化之時,曾留有一本道家修練的秘本。」

  江芷脫口道:「《一心集》?」

  她方才因聽見任劍青與啞師兄對話,似乎提到過這麼一部書的名字,一時心動,脫口而出!

  雷仙姑頓時一愣,點頭道:「不錯,姑娘你竟然也知道這部書。」

  江芷點點頭,含糊地道:「好像聽說過!」

  雷仙姑頻頻苦笑道:「就是這部書。這部書是教導我輩修道者入門、撒手的一部秘書,先師臨去前曾有言要我與師兄聯手參習,想不到我師兄竟占為己有……我雖苦苦哀求,他卻不肯借我一觀,」

  江芷仔細地看向她,倒也看不出有什麼虛假作偽之處,就道:「果如前輩所言,那位鶴老前輩就太也自私了。」

  雷仙姑歎息一聲,道:「姑娘你是不知道,我輩修道之人,如果打不通最後一步撒手功夫,以前苦心,皆屬白廢,可憐我大雪山九年面壁之功,徒為畫餅,怎不令人傷心?」

  說到這裡,抬起一隻衣袖,在眼角上擦了一下。

  江芷皺了一下眉,道:「既然如此,前輩就該好言與二位師兄商量一下,量他們必會成全前輩一番苦心。」

  雷仙姑搖搖頭道:「沒有用……我那兩個師侄是鐵石心腸。」

  說到此,頓了一下,才訥訥接道:「不瞞姑娘說,貧道早年誤入歧途,確實令我那師兄傷心過,但是以後我迷途知返,真心地悔過了。」

  她無限悲傷地垂下頭來,眼淚簌簌而下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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