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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四五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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天蜈上人葛嘯海原本只把藍宛瑩看成唯一的敵手,卻是沒有想到,對方那個少年弟子已是這般厲害。他原由雷姑婆嘴裡,已對杜鐵池有所認識,卻是並非真個相信他便是七修真人返世弟子,直到此刻杜鐵池施展出那口七修仙劍時,他才真正的信以為真,頓時殺機大起。 按說天蜈上人葛嘯海已是修為多年之人,輕易不會妄動無名,錯就錯在雷姑婆從中挑撥,雷姑婆因知葛嘯海對七修真人恨惡之深,偏偏七修真人早已飛升,對葛嘯海來說不啻報仇無望,乃自引為生平最大恨事,雷姑婆既知杜鐵池是七修門下弟子,乃以此鼓說與葛嘯海,把杜鐵池說成是一個專門欺壓異派,無惡不為的壞蛋。 雷姑婆這一借刀殺人之計,果然見效,葛嘯海聆聽之下,大動無名,馬上就要往尋杜鐵池報仇雪恨,雷姑婆見時機成熟,這才又將杜鐵池目下藏身於昆侖山,托庇於昆侖七子之事道出。 天蜈上人葛嘯海一聽昆侖七子之名,登時就涼了一半,他雖一向自負,目高於頂,但是對於像昆侖七子這般厲害的對頭,卻也不便輕易招惹。 雷姑婆見狀,乃又大費了一番唇舌,一面譏笑葛嘯海欺軟怕硬,又複鼓動葛嘯海,說是昆侖七子與杜鐵池原無深交,杜鐵池只不過得其中藍仙子一人相助而已,又說藍仙子雖屬七子之一,但功力並不如外傳之厲害,如果刻下不向杜鐵池下手尋仇,俟到杜鐵池七修門道統恢復之後,再想除他便千難萬難了。 天蜈上人目下正在修練「百毒功」,偏巧雷姑婆得有一卷有關這類毒功練法的訣要功譜,大大投合了天蜈上人的志趣,雷姑婆便以此要脅,天蜈上人只得俯首聽令。 二人經過一番密謀商議之後,乃相偕潛行至西昆侖暗中窺伺一番,湊巧看見了藍仙子斬殺寒谷二老使者之一幕,更偵知一行三人待將要飛離昆侖,前往投奔洗星堡作客。雷姑婆天蜈上人俱不禁大為吃驚,如果等到他們到了洗星堡之後。再想動手向秦杜二人下手,可就千難萬難了,由是二人經過了一番密謀之後,才選擇了這一處地方,暗中埋伏下來,專候著三人經過時下手劫殺,天蜈上人到底修為有年,深知藍宛瑩之不可輕敵,既然雙方勢將動手,便不得不事先做好萬全之準備,遂即施展妖法,將這雪山附近百里內外,作好了重重埋伏障礙,一切就緒才出手向三人發難。 這一次出山,天蜈上人與雷姑婆俱有所準備,全身披掛而來,法寶層出不窮,雖然這樣,但是到目前為止,他們非們沒有占了上風,霄姑婆卻還受了傷,這便使天蜈上人大感震怒凶性大發。 陡地,只見他咬破舌頭,就空噴出了一口血雨,現場像是起了一天狂風暴雨,頃刻間那片無邊霧海忽然蔓延了開來。 霧海裡的那條蜈蚣,平空裡搖身猝變,有如百十丈長短的一條大飛龍,呼呼有聲地已來到了三人當頭之上,只見它巨口張處,噴出了赤紅如流的一道火焰,轟然有聲地已在三人當頭的那片光罩裡燃燒起來。 天蜈上人那張黑臉一時漲得赤紅,手指向杜鐵池大罵道:「姓杜的小輩聽著,你不過是仗著七修老兒留下的一口仙劍與破月神君身後的幾樣法寶,便敢對老夫無禮,等一下你就會知道老夫的厲害!」 狂笑了一聲,他遂即轉向藍宛瑩道:「藍仙子,我們話可說到頭裡,你們七子之中的墨雲子蓋空,當年曾與我有過一此交情,看在這點份上,老夫才對你格外留情。倒不是怕了你……哼哼,這裡眼前的情形你也都看見了,老夫這條飛天蜈蚣,已有千年氣候,不是老夫小看了你,你能對付得了嗎?」 藍宛瑩冷冷地道:「葛道友你錯了,既然你抬出了我那蓋師兄來,我倒要奉勸你幾句話,當年七修仙子是如何囑咐你的?莫非你全都忘了?哼,眼前給你一個機會,速速收回你的幾件破銅爛鐵,帶著你的這條蜈蚣就此回去吧,你要是自恃有幾年道行,便敢胡作非為,那你就不妨試一試看,話可是說到這裡,你就看著辦吧!」 天蜈上人葛嘯海面色一沉,厲聲道:「不要再說了,既然如此,我們手底下見功夫吧!」 二人對話之際,雷姑婆已似乎恢復了元氣,卻把二人對答之話全都聽在耳中。 即見她霍然由地上跳起,手指向藍仙子破口大駡道:「好個賤人,我兒平白地死了,難道就算了不成?明明沒有你什麼事情,你卻要偏偏從中插手,難道我們就真的怕了你不成?還有你這個死鬼,我還當你真的死了呢!」 說時,她手指向冰榻上的秦冰,咬牙切齒地罵道:「你這個老不死的老鬼,要不是你,我兒子哪會落得如今下場,今天我老婆子拚著這條命不要,也要跟你們拼了!」 越說越氣,就見她雙手連連搓動,霍地向外一揚,發出了一連串震天價的霹靂巨響,數十團雷火直向著三人護體晶罩撞擊過去! 藍仙子冷哼了一聲道:「我看你充其量不過如此,雕蟲小技,又奈我何?」 說時一面抬手向光罩內東南西北各指了一下,頓時光華大盛,宛若一面透剔晶瑩的水晶罩子,將三人實實罩住,雷姑婆所發之雷火,看來那般猛厲,卻是攻它不破,非但如此,即是震動一下也不能。 雷姑婆空自忿怒,暴跳如雷,一面卻像潑婦駡街似的大罵了起來。罵了半天,見對方三個並無人理她,她那一腔怨氣卻不自禁地又發洩在天蜈上人葛嘯海頭上,一時冷嘲熱譏,怪罪他不肯全力相助,又說錯過了今日,再想尋對方報仇,便絕無機會。 天蜈上人葛嘯海因早先曾在雷姑婆面前誇過海口,說只要他出手,即可將杜鐵池手到擒來,想不到事與願違,對方除了癱瘓冰榻上的秦冰,不能動彈之外,就連姓杜的那個小子,也不是好惹的,手上法寶更是威力至大,想到取勝著實不易,這時被雷姑婆當面一激,一時動了肝火,決計施展全力,無論如何也要先傷對方一人,也讓雷姑婆不敢小看了自已。 這麼一想,葛嘯海把心一橫,冷笑一聲向著雷姑婆道:「好了,你也不要吵了,老夫答應過你的事,幾曾失信過,只不過念在與對方門派略有淵源,不得不先行打上一個招呼,現在你既然這麼說,倒像我怕了他們似的。」 雷姑婆見他被激,已似動了肝火,心中暗喜,只是表面卻不假以詞色。 聆聽之下,更自撒潑地道:「什麼淵源不淵源,你這個糊塗的東西,再這麼耗下去,你連命都沒有了,我看你八成是看上那個姓藍的賤人有幾分姿色,腦子裡別是在打什麼歪主意吧……」 雷姑婆這麼潑婦駡街的一撒起來,可真是叫人受不住,加上聲音沙啞,貌相奇醜,哭鬧起來,簡直形同妖怪,就連平日對她言聽計從的葛嘯海,也大是吃受不住,頻頻皺眉不已。 尤其是當著敵人的面前,這麼哭鬧不休,言下毫無保留,天蜈上人一方之尊,今後要是傳揚開來這張臉又何以見人? 偏偏雷姑婆越罵越覺得自己有理,又見葛嘯海遲遲不向對方出手,不知葛嘯海是在運聚無上功力,待向對方出手,只以為他怕了對方,一時口沫橫飛,更是蝶蝶不休。 葛嘯海實在是忍無可忍了,就在雷姑婆口沫橫飛,指天罵地高潮迭起之際,陡掄手一掌,「叭」地一聲,擊在了雷姑婆臉上,這一掌葛嘯海因在氣頭上,當然力道不輕,直把雷姑婆打得一溜跟鬥般地翻了出去,待到她坐起身來,明白了是怎麼回事,也就不出聲了。 「閉上你的狗嘴!」葛嘯海大聲嚷道:「且看我斬殺了這個小狗,你還有什麼話說?」 雷姑婆幾曾被人這般欺侮過,那張黑臉頓時腫起了老高,整個臉看起來簡直像是個大紫茄子,想不到這般淩辱她竟然也忍下來了,只是翻著一雙白眼珠,斜看著葛嘯海,倒要看他這人說話算不算數。 天蜈上人再次誇下海口,便不再遲疑,當時怒吼一聲,只見他向著當空那條本命蜈蚣霍地噴出了一口血雨,雙手霍地向著空中一抖,驀然間化身為一道紅光,直向當空射起。 杜鐵池冷眼旁觀,察覺對方將有花招,見狀心裡一驚,正待指揮空中飛劍迎去,耳邊卻響起了藍仙子聲音道:「道友不可妄動,一切都有我在。」 原來天蜈上人所化身的那道紅光,並非直向對方三人飛來,卻是迎向空中那條蜈蚣,兩相一經會合,頃刻間那蜈蚣暴長了一倍有餘。 前文亦曾述過,天蜈上人葛嘯海所豢養的這條大蜈蚣,早已與他本命相結合,這時葛嘯海求勝心切,不惜以本命化身,投入蚣軀,如此一來,自然平空增加了極大的威力。 眼看著當空的那條大蜈蚣,在天上一陣子滾翻,百足齊滑,目光爆射如電,巨口張處,再次噴出了大片火焰,一經出口,狀如疾流奔泉,直向著三人環身的那層光幕上衝擊過去。 這一次攻勢遠較先前更厲害得多,前次所噴火焰為紅色,這一次卻是綠色。眼看著這片綠色火流一經噴出,方一與三人身外光罩一接觸,登時首尾相銜,作環狀將對方護體光罩圍了個水泄不通。 杜鐵池只覺得身外一陣子奇熱徹骨,亦覺得頭上吱吱有聲,數縷髮絲先自吃熱不住,被烤得紛紛倒卷過來,緊接著,耳聽得「砰」地一聲,杜等三人護體光罩,便吃受不住,爆炸開來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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