學達書庫 > 蕭逸 > 劍仙傳奇 | 上頁 下頁 |
一三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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道人似乎防不及此,一時間大為張惶! 他倏地由冰上躍起,再待施展法力召回時,已是不及,乃把一腔怒火遷向瑩瑩! 只見他一雙濃眉向上一挑,厲聲叱道:「無知的丫頭,壞了真人的大事,看真人取爾狗命!」 說罷一雙瘦手霍地一合,一搓一揚,由一雙掌心裡,倏地飛出來兩股百十丈長短的綠色魔火! 兩股碧火,雙龍出海般地猝然接觸在一起,匯成一片火海,彌天蓋頂般地,直向著杜、梁二人當頭直罩下來,魔火熊熊,流焰吞吐,看上去端的驚人之極! 梁瑩瑩秀眉一剔,清叱一聲,香肩晃處,那面穿戴在身上的翠荷披肩,登時脫肩直飛當空,變為一面雲兜,擋在了二人頭頂之上! 道人所發碧火,雖是猛烈之至,無奈那一面霞披更似一幢雲鐘,發出的千百道碧色奇光,更似空中灑下的一幢光網,緊緊地把二人隔空罩定! 如此一來,道人魔火儘管是看來威力無匹,無奈在這扇光網的籠罩之下,卻是絲毫不能侵入! 道人怒哼一聲,道:「我道你們這兩個娃娃,怎會有此膽量,原來背後竟然有厲害的靠山,居然把『碧溪仙子』的『青鱗霞披』借到了手中,無怪乎如此倡狂!」 說到這裡,雙手回召,魔火盡收! 空中霞披,在對方魔火方收的一刹那,倏地下落,在一蓬碧光急收裡,復原如初,變為一領短短披肩,覆在瑩瑩肩頭之上! 道人看到這裡,呆了呆,似乎稍挫銳氣! 這時空中那道青光,正與道人放出的兩道紅線,疾戰在一團—— 二人各自目睹當空,卻見青光下壓,紅線已呈不敵,但見道人嘴唇微動,那兩股紅線卻又左右迂回,向青光兩側上方包抄上來。 如此一來,青光不得不反卷上來,作兩面的應付! 看上去,雖是青光占勝,卻因紅線分軍兩側,一時也不易落敗! 梁瑩瑩眼見自己有戰勝的趨勢,不禁寬心大放,乃有餘暇向對方打量著。 杜鐵池早已注意到對方道人的怪樣! 那道人看上去約在五旬左右,頭上撮著一個奇特的「雲」字道髻,黃焦焦的一張瘦臉上,卻生著亂草似的一叢黃鬍子! 三角眼,刀子眉,削鼻巨口,一看上去,便知是一個陰損刻毒,不易說話的人! 道人端肩拱背,全身上下更是鮮肌多骨,尤其是兩肋瘦骨磷峋,看上去瘦得可憐,只是在瘦削的軀體上,卻有一團團的青紫印痕,乍看上去,像是貼了一身的青銅製錢似的! 道人乍見二人目光集中在自己身上打量,似頗怒窘,鼻子裡怪哼一聲,瘦手微揚,掛在一邊樹梢上的那襲道袍,倏地化為一片雲霓,閃得一閃,已當頭罩落在他瘦軀上! 梁瑩瑩冷笑道:「你這個妖道,好沒有來由,莫非不知道,雁蕩山有我師徒坐鎮,豈是你這個道人隨便可以來得的?」 道人瘦臉上現出一片暴戾容色,冷冷地道:「娃娃好狂的口氣,我且問你師承何人?」 瑩瑩嗔道:「瞎了你的狗眼,既然認識我肩上青鱗霞披,何以又不知我師承何人?」 道人登時面色一驚,後退一步道:「這麼說,令師莫非就是巴東碧溪山『碧溪仙子』吳嬪,吳仙子麼?」 梁瑩瑩道:「不錯,是又怎麼樣。」 道人登時大顯驚慌之色,卻又怪笑一聲道:「這麼說起來,我們可就不是外人了!」 梁瑩瑩道:「你是哪個?」 道人一笑道:「貧道乃是達達嶺,烏木堡的堡主『金針上人』楊昌,曾與令師早年相識,小姑娘不可失禮!」 這麼一說,梁瑩瑩倒一時怔住了! 「金針上人」楊昌一雙三角眼,頻頻在對方身上轉著,道:「令師不在碧溪山怎會來到了雁蕩?倒是奇了!」 梁瑩瑩忽然想起師父關照不可人前洩露的話,頓時心裡一驚,發覺失言! 她心裡暗忖著,看這道人分明不是善類,師父怎會與這類人結交?若是邪道中人,將師父底細泄出,傳到仇家耳中,那還了得?不如一不做,二不休,給這道人一個厲害,擒下他之後,再把他押去聽憑師父發落!這麼想著,甚覺有理—— 當時有意作出一副笑容,道:「原來是烏木堡的楊堡主,倒是後輩失禮了!」 楊昌嘿嘿一笑道:「這還差不多!……這個小輩又是何人?」 說著一隻手大喇喇地指向杜鐵池! 梁瑩瑩道:「這是我杜師兄——」 姓楊道人哼了一聲,道:「這就是了!」 一面說著,遂即向岸邊走近幾步,佝僂著身子,十分吃力地步上堤邊。 梁瑩瑩道:「真人何故落得如此模樣?」 楊姓道人應了一聲道:「貧道途經南雁,因見這裡風景甚好,一時乃來玩耍一下,發覺到這裡有一蜂巢,因知這類黑蜂之蜜,最是滋補,尤其對於道家練氣功夫,更有莫大裨益,是以才想乘著眾蜂離巢的空隙,至巢中取上一些——」 說到這裡,冷哼了一聲,頓了半天,才又呐呐道:「哪裡知道,這類東西可惡得很,居然未曾出巢,待我方將蜜晶采到手時,竟然傾巢而出向貧道施以攻擊,也是貧道活該有此一難,才會為它們刺中全身上下——」 他咬牙切齒地接下去道:「這類黑蜂身負奇毒,平常人如為它刺中一下,已不保命,何況為數這麼多,若非貧道功力甚深,事先以丹氣維護內臟,只怕早已命喪黃泉,是以我一時大怒將蜂巢內眾蜂全數打死,奈因身中蜂毒,卻是一時去它不盡,才想到聚集雪雞,以之吸毒——這些雪雞俱為我真力鎮住,飛脫不得,再有半個時辰,就可大功告成,想不到你們兩個來得這麼冒失,使我功虧一簣,真正的可恨——」 梁瑩瑩先見他那副形象,已無好感,再聽他如此繪影繪形的刻意描訴,更不禁對他大為厭惡!當時冷笑道:「道長,你這就錯了!」 「金針上人」楊昌一怔,淩聲道:「怎麼錯了!」 梁瑩瑩道:「上天有好生之德,道長既為修道之人,理應戒殺惜命,上體天心,才不失一修行之人,以一己之怒,盡殺黑蜂,已是不對,這些雪雞又與此事何干?道長竟然以法力聚結,忍心令其吸取道長身中之毒,平白使它們喪失性命,這種所為,怎麼配稱我道中人?簡直可恥之至!」 「金針上人」楊昌先是面色猝然一變,想是顧忌到對方師尊非比尋常,強自壓下了一腔怒火,那張黃臉,瞬息之間,變換了好幾次顏色。 最後他嘿嘿怪笑了幾聲—— 「娃娃——」他面色一沉,冷聲道:「你好利的一張嘴,你哪裡知道,天生萬物以養人的道理!」 說到這裡,停了一下!那雙三角眼炯炯放著精光,道:「損失百十隻雪雞又算得了什麼?貧道這條性命何等寶貴?豈能相提並論?」 一面說,一面走過去,自雪地裡拔起了那柄拂塵,用手一指,兩半葫蘆又合攏為一!他遂即拿起來系在腰上! 梁瑩瑩兩步上前道:「你要走麼。」 「金針上人」楊昌看了她一眼,點點頭道:「不走怎地?」 梁瑩瑩冷笑道:「你不是說與家師曾經有過交往麼?」 道人冷冷地道:「是呀!」 瑩瑩見他說話時,目光閃爍不已,知系怯虛有詐,心裡更是有氣——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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