學達書庫 > 蕭逸 > 劍仙傳奇 | 上頁 下頁 |
九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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室內正中設有一個石墩,零零落落還豎立著許多長短石柱,除此之外,似乎無甚出奇景物。 他定了定神,再向前後用盡目力搜視之下,才恍惚地覺出四壁上,也像前洞間,有些圖解!用手摸上去,果然證實不錯,只是壁石奇冷砭骨,摸了幾下,即覺得感受不住,慌忙收回! 杜鐵池時濟運轉,一日之內竟然先識梁瑩瑩於先,後又誤入此前古仙人「七修真人」之修真洞府——此洞已閒置千年,無人問津,洞內一切,無不為當年七修真人所著手之遺跡! 那洞上石刻圖像,乃真人當年潛習默會之心法動態,飛升前,指繪石壁,留待後世有緣參透! 前後洞室這般的巧奪天工,卻又掩飾得那般隱秘,如非借助猿類的無孔不入,尋常人就是找上一年也難以發現。 他預料著後洞必有出路,只是夭色不早,由此返回,還要趕上許多的路,好在這地方自己既已熟悉,以後倒可以常常來,即使搬來這裡居住,也無不可! 想著,他遂即向前室步出!只見前室白猿,正在分食著山果,各自把一雙紅晶的眼珠正盯著他看個不停! 那頭大白更偎近過來,在他身側左右來回的挨擦不已,人猿之間,已似建立了極深的情誼! 杜鐵池分別在各猿頭上拍按了一下,遂即向洞外步出! 四頭大猿繞膝左右,一直把他送出壁廊,如非是洞內小猿的出聲招喚,還要走得遠些! 杜鐵池由老松腹側轉出來,但見嶺上已現出沉重暮色,山上晨昏都較平地要來得早些。 他加快了步子,一路攀上山脊,循著來路向峰下小心翻越前進,等到到了草舍之後,天色已經黑了。 這是一項不平凡的遭遇! 在床上,他反復思索著這件事,卻是夠新鮮刺激,倒是那陣吹竹聲,來得離奇! 他記得白天梁瑩瑩好像說過,這裡除了自己以外並沒有外人居住,那麼這個吹竹人又會是誰? 吹竹人的行止離奇,那座峭壁間的洞府,更令人覺得離奇! 這一切都是謎——不過他卻感覺到,不久自己即將要解開這個謎團! 他不禁又想到了甜蜜的梁瑩瑩,頓時心裡充滿了愉快與和諧!不知不覺間,沉入夢鄉。 瑩瑩並沒有如她所說的準時而來! 杜鐵池在崖前一直等到了日上三竿時分,才失望地轉回,然後在他足步方才踏入草舍的一刹間,但見眼前青光乍閃,一道青光,電卷而入,不過一閃即隱,卻現出瑩瑩娉婷身影! 杜鐵池大喜道:「你來了?」 瑩瑩看了他一眼,失意地點了點頭,遂即走過去坐下來——她穿著一襲火紅色的裙衫,腰上紮著彩帶,一雙玉腕上,各自佩戴著一隻紅晶晶的鐲子,襯以花容玉貌,看上去較諸昨日更見嬌豔! 杜鐵池幾乎怔住了。 瑩瑩看了他一眼,氣喘喘地說道:「我來晚了。」 杜鐵池點了點頭,因見她面色沉重,也不知發生了什麼事,卻也不便追問! 梁瑩瑩一笑,微嗔道:「呆子——你在想些什麼?怎麼不說話。」 杜鐵池道:「我正要說話!你就說了!」 「你要說什麼?」 「我想問,你為什麼來晚了?」 「當然有事。」 說到這裡,她微微皺了一下眉,道:「你當然不知道,這一早晨可把我累死了。」 「為什麼?」 梁瑩瑩嬌嗔著道:「我們收養的一群黑猿,死了一半——」 杜鐵池登時大吃了一驚! 瑩瑩冷笑著又道:「反正,我知道是誰幹的,要是找著了他,非稟明師父,給他一個厲害不可!」 杜鐵池心懷鬼胎地道:「你可以說清楚一點麼?」 瑩瑩看著他,不由失笑道:「你當然不知道——我跟你一說就知道了!」 杜鐵池勉強鎮定著,沒有出聲。 梁瑩瑩長籲一口氣,道:「真氣死人了。是這樣的,前年我師父收服了一群黑猿,原打算調教它們,用以鎮守這山上三十六處隘口,誰知道——」 看了杜鐵池一眼,她接道:「昨天這些黑猿返回以後,才發現被人殺害了一半多,剩下的七八隻,也都受了重傷,你說氣不氣人?」 杜鐵池心裡暗叫一聲苦!臉上微微一紅! 梁瑩瑩氣呼呼地道:「我知道這附近山上,還藏有一批白猿,前些年我師父曾經擒捉過兩隻,可是這兩隻白猿竟然十分倔強,寧可絕食而死,也不甘為人豢養,後來我們收服了黑猿以後,再想找這些白猿,卻是一隻也找不著了,也不知它們藏到了什麼隱秘的地方去了!可恨的卻是,專給我們所養的黑猿作對!只要被我找著了,非用飛劍把它們殺死不可!」 杜鐵池心中一驚,他原想將昨日的那番奇遇道出,可是聽她這麼一說,卻又不敢說了。 梁瑩瑩道:「我師父氣得不得了,命我搜索全山,可是我找了一上午,卻連一點影子也沒有!」 杜鐵池頓了頓,道:「聽你剛才口氣,好像這山上還藏有別的外人不成?」 「怎麼沒有?」梁瑩瑩道:「這個人滑透了——神出鬼沒,道法很是高深,自從五年以前,與我師父鬥法輸了以後,這些年就很少見他出現過,只是我師父卻一直提防他!」 杜鐵池一驚道:「他是誰?」 「詳細情形,我也不知道,只是師父卻要我萬一遇見這個人,要千萬小心。」她皺了一下眉道:「聽師父說,他好像姓桑,成道很早,是由西昆侖遷來的——是個奇怪的人!」 杜鐵池忽然想到了那個吹竹的人,腦子裡盤算著,終於未曾道出! 那是因為杜鐵池對於雙方認識得都不清楚,梁瑩瑩的師父是什麼樣的一個人?那個吹竹人又是何許人?他可謂一無所知,至於他們對方誰是誰非,更是毫不知情,如果冒然道出那人可能藏身之地而導致那人傷害時,豈非是自己的罪過! 再者,如此一來,那群白猿很可能也會暴露了身份,而遭致殺身之禍! 是以,他把這些利害關係,在腦子裡略一分析,遂即緘口不言!然而他實在已對那個人起了極大的好奇,盤算著自己有機會,一定要暗中查出一個究竟來—— 當下,他忍不住問道:「這個人為人怎麼樣?」 梁瑩瑩道:「不好也不壞,要是他真是個壞人,我師父早就容不得他了!可是好也談不上,聽我師父說這個人,早年極是難惹,自從在南荒吃了『天殘子』老前輩的大虧以後,多年來銷聲匿跡,才再也不思逞強鬥狠!」 杜鐵池笑道:「這麼說起來,他和令師倒真是無獨有偶,理應同病相憐才是!」 瑩瑩歎道:「誰說不是?我師父原來也有此意,本想與他道義結合,以圖聯手共守此山,不容外敵來侵,可是這個人竟然一口拒絕,這麼一來,我師父才與他打了起來!」 「結果呢?」 「他們一直打了兩天兩夜,後來那個姓桑的才自願服輸,退居後山——與我們隔著雁蕩山脊為界,兩不侵犯,這件事已經有很多年了!彼此相安無事,可是,現在他竟然敢下毒手,一下子把我們的黑猿殺害這麼多,看我師父饒得了他才怪!」 杜鐵池道:「你怎麼知道是他下手殺害的呢!」 「那還錯得了?」 她好像把一肚子的氣,全都莫須有地發洩到這個人身上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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