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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三一


  花蕾寒著臉道:「我已報名數次,現在沒有工夫再說,你們如不為我去通告葛鷹,我就一路打殺進去,看看你們能否阻攔得住!」

  二人相互看了一眼,因為這女人太厲害,如果再打下去,二人非送命不可。

  他們回頭看了一眼,不知何時,宮門之前,已經黑壓壓地擠滿了人,俱是本門三代弟子,赤臂裸膝,一個個氣勢洶洶地往這邊看著。

  可是他們沒有一個敢妄動的,因為他們眼見著這婦人,像是凶神附體也似,手中那支蕭碰著誰誰就倒楣,連本門二代弟子,也有三名負傷倒地,他們就不用再現眼了。

  二道人回頭看了一眼,心中已自了然,知道這些弟子們就是上,也只有白賠上幾條命。

  伺秋咳了一聲,乾笑了兩聲道:「我們去為你通稟一聲,自無什麼不可,只是打傷打死了我們門下這麼多弟子,卻叫我們如何交待?」

  他一邊說著,尚自頻頻皺眉,伺燭道人也苦著臉道:「你這樣凶神附體似地上門,哪裡像是一個求見的客人?」

  花蕾細眉微挑,冷笑一聲,道:「誰說我是上門求見他,我是來找葛鷹算帳的。」

  道人面色又是一變,互看一眼,心說:好大的膽子,竟敢來找師父拚命?伺秋黃眉一聳,立刻就笑了。

  他內心也就不再害怕,心忖著:既如此,師父就再不能裝聾作啞了,反正我們打不過,你是非出來不可了。

  當下點了點頭道:「這麼說就好辦了,我師父葛真人最喜歡有功夫的人;尤其是你一個婦人,能有這種功夫,他必定很看得起你。只要你能勝過他老人家,這些人也都算是白死白傷了。」

  伺燭怒目道:「師兄,她既是師父的仇人,我們絕不能饒她。」

  伺秋心中暗暗叫苦,暗忖道:「你還鬼叫個屁呀!憑咱們兩個人行麼?我這半天好話算是白說了。」

  想著就狠狠地瞪了伺燭一眼,正想先敷衍對方一下,一面好待機派人送信。可是已經晚了,花蕾早已縱身而上,一支飛蕭直向伺燭面上點來。

  伺燭倚仗人多,又聽對方是師父的仇人,他就膽子大了,這時花蕾長蕭點來,他冷笑一聲,掄劍直向花蕾腕子上斬去。

  他內心暗忖著,自己兵刃較長,這麼出手,起碼可令對方即刻退身。

  可是花蕾並非如此,她卻僅僅分出一手,直向伺燭的寶劍彈去,只聽得「當」一聲,那麼勁道鋒利的一口長劍,竟為她一指彈到了一邊。

  伺燭大吃一驚,再想退身哪裡還來得及?又是「當」的一聲,這一蕭,正點在了他正中腦門之上,他連「啊呀」兩個字都沒有來得及喊,已翻身栽倒在地。伺秋見狀嚇得「啊」了一聲。

  就在這個時候,只聽得一陣雲板之聲,自上丸天宮之內傳出,門外眾位弟子無不面現緊張,紛紛回顧,那持劍的伺秋道人,忽然向旁一跳。

  他面現驚慌地一面擺著手道:「請不要再打,家師要出來了。」

  他生怕花蕾在這一刹那間傷害自己,連連後退著道:「你不是要找家師麼,他老人家現在出來了,你看著辦吧!」

  紫蝶仙花蕾哼了一聲道:「我原是來找他的,他來得正好!」

  她說著遂垂下蕭來,身形後退了幾步,面向著大門,要見識這位名噪武林的上丸天宮的一代老怪,是怎麼一個人物。

  那陣雲板之聲,敲得是愈來愈響,門外眾弟子卻是噤若寒蟬,無一發聲。

  忽見門內閃出一身著獸皮的高大個子,虯須滿面,一出門就四下張望,厲聲道:「哪一個是肇事的女人?」

  伺秋見來人正是神君座下最得意的兩名弟子之一,這兩名弟子,是鬼面神君自高麗帶來隨身之人,武功得自葛鷹真傳。

  二弟子一名降龍,一名伏虎,來人正是那位伏虎尊者,伺燭等人雖名份是他師弟,可是無論身份、武功較這二位師兄都差得太遠了。

  此刻見這伏虎尊者一出,知道師父必將來臨,因為這二位師兄,素日和師父是形影不離的。

  伺秋不敢怠慢,上前一步手指花蕾道:「回師兄的話,這婦人就是。」

  伏虎尊者一雙大環眼,淩厲地向著花蕾望去,厲聲一哼,道:「你叫什麼名字?」

  那白衣弟子,把紫蝶仙花蕾的名帖找出來,雙手奉上。伏虎尊者接過了名帖,那白衣弟子聳肩道:「二師叔,這女人實在很厲害。」

  伏虎尊者厲哼一聲:「飯桶!」

  大手一翻,那名白衣弟子,竟被摔出了丈許以外,連一聲也不敢哼,爬起來蹲向一邊。

  他們這群弟子素日最畏懼的,除鬼面神君葛鷹之外,僅有三人,除卻真人之子葛金郎外,就是降龍伏虎二人。

  以上三人因蒙真人喜愛,加以武技出眾,各弟子誰也招惹不起。

  伏虎尊者把同門師侄摔出以後,憤憤地看了一下名帖,他的面上立刻現出驚訝之容。

  當下看了花蕾一眼,寒聲道:「原來是花女俠,久仰大名!」

  這時雲板之聲,敲得似較先前更為急促,「當當」之聲震人耳鼓。

  伏虎尊者回顧看了一眼,冷冷地道:「在下聽說閣下深居黃山,早已不問外事,今日何故又破誓出山?傷我門下的人,倒要請教!」

  他說話之時,一雙虎目閃閃有光,像是忍著心中的憤怒。

  花蕾見對方年歲至多三十二三,生得是豹頭環眼,身高體大,說話聲如洪鐘,一望即知是一個練有相當功夫的人,乃猜定是葛鷹座下一個得力弟子。她只當如此一鬧,那葛鷹是無論如何定要出來了,卻未想到,仍有這麼多花招,自己在江湖上,也算得是一個相當叫字型大小的人物,不想在人家眼中,卻有不堪承教之意,屢次三番,卻盡打發些後生小輩,來與自己糾葛。

  想到這裡,一時怒由心起,暗中咬了一下牙,心說:拿蛇拿頭,今日要是見不著葛鷹,就先拿這個橫小子試試身手,看那葛老魔能龜縮到何時!

  紫蝶仙花蕾有了這種想法,就打定了主意,望著伏虎尊者冷冷一笑道:「我來此要會的是葛鷹,奈何你們這群小輩,三番兩次地阻擋,迫我傷人,又怨得誰來,你又是誰?」

  伏虎尊者素日被人捧得鳳凰蛋似的,這「小輩」二字,今天還是第一次聽人當面喝叫,早不禁氣得頭上青筋暴起,濃眉乍展。

  他嘿嘿一笑道:「你連真人座下降龍、伏虎二尊者,也是不知,尚有何能來此惹是生非?」

  花蕾心中驀地想起,仿佛早先曾聽人說過有這麼兩個人,慣施雙圈,力不可敵,心中不禁動了一動。

  但是她並不帶出一絲驚懼的樣子,只淡淡一笑道:「這麼說足下就是降龍道人了?」

  伏虎尊者宏聲道:「貧道伏虎,降龍尊者是吾師兄。」

  「失敬了!」花蕾點了點頭。

  伏虎的一雙大環眼睛睜得更大了,顯然是怒不可遏,花蕾冷笑了一聲道:「你師父是命你來敵我麼?」

  「正是如此!」伏虎尊者大聲道,他是直性子,不擅說謊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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