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五五


  水母因自知動起手來,自己眼前絕非對方敵手,既然自己湊巧把他抱住了,她是無論如何也不放手。

  她試圖要以自己龐大的臂力,迫對方就範認輸,可是她卻沒有想到眼前的地勢。

  這是一座陡斜的山峰,一方是更高的孤峰,另一方卻是百丈深淵,本來就沒有多大地方,此刻他們這麼一滾動起來,已離著峭壁不遠了!

  花心怡看得不禁有些觸目驚心,她實在忍不住,猛然跑出來大聲尖叫道:「小心,小心呀!」

  水母聞聲不禁一怔,她見心怡竟然還沒有走,不由大怒地喝叱道:「混蛋,還不快走,你想死麼?」

  秦冰利用這個機會,大吼了一聲,霍地掙開了她的雙臂,抖掌直向水母面門上打去!

  心怡大吃了一驚,她尖叫了一聲,縱身而出,以雙掌,直向秦冰背後猛擊過去,自然她是為了解救水母這一掌之危。

  秦冰迫得收回手掌,在地上倏地一滾,他口中叱道:「好丫頭!」

  隨著這個滾式,秦冰劈出了一股淩厲的掌風,直向花心怡身上擊去。

  可是這時候,一雙有力的手,卻再次地捉住了他的雙足,他身子本欲翻起,卻由不住咕嚕一聲,又倒了下去,刹那之間,他和水母又滾了下去。

  心怡雖未為老人傷著,可是那淩厲的掌風,卻由她臂邊掃了一下,痛得她打了個冷戰。

  驚魂未定之下,卻見地上抱滾的二人,已臨到懸崖邊。

  花心怡忍不住又是一聲驚叫。

  忽見秦冰厲叱了聲:「去!」

  他顯然是用腳一踢,把水母緊抱著自己的身子掙開了,雖然他掙開了地上的糾纏,可是那已經太晚了。

  二人突然分開的身子,霍然向兩邊一分,卻帶起了兩聲長嘯,直向懸崖深澗之處墜了下去。

  心怡嚇得出了一身冷汗,一時張開了嘴,半天都合不攏。

  「天啊……這太不可能了!」

  當一切平靜之後,她癡癡地站在懸崖邊,引頸向崖下望著。

  那只是漆黑的一片,兩個人掉下去,竟沒有帶出一點點聲音來,可見那是如何的高了。

  她預料著,他二人是萬無活命,於是一層新的悲哀,浮上了她痛苦的心扉。

  一個屍身尚未尋到,另一個屍體,卻又等待著自己的尋覓,這難道就是造物者對自己的安排?

  望著深不可測的澗底,花心怡只覺得雙膝打顫,如此好一會工夫,她才退回到一棵松樹根上坐下來。

  她細細地想,水母的屍體是無法找到了,試想從這麼數百丈的峭壁上跌落下去,豈不是早已粉碎了?找到又有何用?

  想到此,她就慢慢摸出了方才水母交付自己的那件東西,苦笑了笑,想不到這東西竟成了她贈給自己的一件紀念品。

  她認出那就是早先藏在水母枕下的那個水晶匣子,裡面裝的是名叫《水眼圖譜》的一本書。

  水母曾告訴過她,這個獨臂老人,主要就是為了要討取這本書,想不到二人雙雙為此喪了性命,而這本罪魁禍首的書,竟會落到了自己手中。

  她揭匣看了看,又把它藏好懷中,身方站起,卻又聽到身後樹葉子唰唰的響聲,緊接著,川西雙白由樹林子裡現出身來。

  他二人此刻看來,更是顯得狼狽不堪了。

  二人頭上的漂亮斗笠也都掉了,白衣服也成了黑的了,而且東一條西一條,都為樹枝劃破了,在失去了水母和花心怡的蹤影之後,他們曾踏遍這附近整個的山,而且還在後山遇到了幾頭大野狼,以致於狼狽至此。

  在看到心怡之後,葉青首先發出了一聲冷笑,他二說不說,身子就像蛇似地,直向心怡撲過去。

  掌中旗「橫掃千軍」貫滿了勁力,直向花心怡攔腰掃去。

  心怡抽出了劍,一面相格,一面叱道:「不要打,不要打!」

  葉青冷叱道:「丫頭,你還想玩詭計嗎?」

  他口中說著,掌中旗帶起了地面的無數沙石,像狂風暴雨一般地,直向花心怡身上濺去。

  心怡猛扭纖腰,施了一招「蝶夢花酣」,身形如狂風飄葉般地旋了出去。

  這時候一邊的瓦上霜柳焦卻騰身而進,這老兒內心也同他拜兄一樣,充滿了憤怒和仇恨。

  身形一落地,他也二話不說,雙掌交錯著,以「龍形乙式穿身掌」,霍地向外一抖,直向心怡雙肩上直劈了下去,可說是勁猛力足。

  花心怡為他們逼得實在無法可想,也只有和他們一拼了。

  她掌中繞起了一片劍光,直向柳焦雙腕上斬去,同時口中大聲嬌叱道:「不知好歹的川西雙白……你們苦苦與我為敵,是為什麼?」

  口中這麼說著,身形已再拔起,落在一棵大樹的樹身上,葉青冷哼了聲道:「你還好意思問麼?」

  說著狂笑了一聲,咬牙切齒道:「我川西雙白一生見人見得多啦,還沒有碰見過你這麼狡猾的丫頭,哼,你還想騙我們麼?」

  他說著一揮掌中旗,身形方要再次騰起,去見樹身上那個姑娘比著手式道:「且慢!」

  葉青冷著臉道:「今夜諒你插翼難飛,你還有什麼好說?」

  一邊的柳焦也用發啞的嗓子叫道:「快說!」

  心怡冷冷笑道:「你們真是一雙笨蛋,人都死了,你們還不知道,與我為敵,又有什麼好處?」

  二人不禁一愣,很快地交換了一下眼光,面色帶著無比的驚訝之態。

  柳焦問道:「誰死了?」

  心怡冷笑道:「自然是水母死了,她是你們逼死的。」

  柳焦怔了一下說:「水母死了?」

  葉青呆呆地問:「什麼時候?死在哪裡?」

  心怡聽他們這麼問,內心真有一種說不出的傷感,當下用手指了一邊的懸崖之下道:「剛才,她是由這岩石上跌下去的。」

  葉青只是眨眸子發呆,可是一邊的柳焦卻在這時發出了怪梟也似的一聲怪笑。

  心怡嚇得用眼睛去看他,就見他這時已收斂了笑容,厲聲叱道:「好個狡猾的女人,你還想施詭計來哄騙我們麼?」

  柳焦說著,更氣得跳了一下,他大聲咆吼道:「你簡直把我二人當成了三歲的小孩,你以為我們會相信你的這一篇鬼話?哈!」

  葉青這時也似乎為拜弟提醒了,他怪笑道:「吠!我還差一點相信了。」

  說到此,他臉色變得極青地對柳焦道:「這丫頭小小的年紀,詭計實在多,她總戲耍我們,今夜我們如果拿不下她來,實在是太丟人。」

  柳焦陰沉的面頰上,綻開了惡毒的笑容,他哼道:「放心,她逃不了。」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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