學達書庫 > 蕭逸 > 江湖兒女 | 上頁 下頁 |
四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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金七昂藏七尺之軀,更因這赤臂尼雖是年已耄耋,但看來也不過三十許人,生怕傳出惹人非議,故此不敢太以親近,只由對方面授了那六合掌練功口訣,和姿式,並詳細問了鐵守容形影,告之如有機會,定代為出氣,金七當場回謝,言明此仇非要自己報,並有意使對方配自己徒弟馬北新為妻! 這赤臂尼聞言不出聲,但已把這事記在心中,以期日後設法促成此事。 這就是那一段往事,試問鐵守容何以得知詳情,又怎能怪罪一塵子師兄妹對赤臂尼如此容忍呢! 且說此時一塵子得悉那金七居然找上了赤臂尼,也不禁嚇了一跳,對師兄道:「師兄之意以為如何?」 紫袍僧搖了搖頭道:「事情還沒准,不過僅聽梅清如此說罷了,金七雖毒惡十分,但其為人卻也剛直,豈能借重那赤臂尼身份欺人,即使就有此事,她只需凡事小心點也就是了!」 此時一塵子又把一路上遭遇情形告知師兄,談到和鐵守容風雷谷巧逢太虛老人,並蒙賜卷的一節,那紫袍上人不禁由位上一立而起,張大了雙目驚道:「你!說太虛老前輩尚在人世?」 於是這鐵肩一方面將自己鎮持之玄宗寺拱手讓與青衣仙子,一方面自己出面周旋於十二子之中,代為開脫,十二子因看在鐵肩面上,網開一面,但言下今後江湖中不允再見其赤臂尼之面,否則決不饒恕! 自此這赤臂尼就在這玄宗寺居住下了,她嫌這玄宗寺太以空幻,就給改了「青衣寺」尚請鐵肩大師為其題字。 二人雖近在咫尺,卻是長年不見一面,各行其道,二十年後,也就是一塵子入師的第五年,這位一世高偕,武林餘碩,就在一個暴風雨的晚上,與世隔絕坐化了! 他這一死,這青衣仙子故態複燃,不時偷偷下山,五年之中,十二子中竟有八子遭了這青衣仙子的毒手,下餘五子自知不敵,也就避遠而去。 自此這忍大師赤臂尼,愈發任性了,武林中提起她來,真個是又恨又怕! 紫袍僧有好幾次以弟子之禮求見,請其少露鋒芒,但又何能勸動與她,自己再怎麼說,總算是對方小輩,亦只好坐視她日日為惡了! 此次金七敗在鐵守容手下,引為畢生大恥,他一向狂傲已極,立意決對要複此大仇,不但要一出手就要使鐵守容敗之手下,且要把對方師父恒山老尼敗之掌下,左思右想,才想到了紫袍僧與自己總算有一段交情,故此往求,豈料紫袍上人一聽他學技目的在對付鐵守容師徒,那如何施得?拋開那恒山老尼與自己師兄妹交情甚篤不談,就連鐵守容如今江湖上誰不稱讚,何況自己尚受有那蟒皮之恩,使自己近月來功力大進,如何能恩將仇報,故此婉言拒絕,那金七一怒而去! 金七這一懷恨,就乾脆找到青衣寺,面求赤臂尼教益,這赤臂尼一見是金七,自己數十年不見的弟子,想到他那生前的師父,也就是死去的丈夫,也不由愛烏及烏,對金七真是青眼相待,問他想學什麼,自己定不會使他失望! 金七昂藏七尺之軀,更因這赤臂尼雖是年已耄耋,但看來也不過三十許人,生怕傳出惹人非議,故此不敢太以親近,只由對方面授了那六合掌練功口訣,和姿式,並詳細問了鐵守容形影,告之如有機會,定代為出氣,金七當場回謝,言明此仇非要自己報,並有意使對方配自己徒弟馬北新為妻! 這赤臂尼聞言不出聲,但已把這事記在心中,以期日後設法促成此事。 這就是那一段往事,試問鐵守容何以得知詳情,又怎能怪罪一塵子師兄妹對赤臂尼如此容忍呢! 且說此時一塵子得悉那金七居然找上了赤臂尼,也不禁嚇了一跳,對師兄道:「師兄之意以為如何?」 紫袍僧搖了搖頭道:「事情還沒准,不過僅聽梅清如此說罷了,金七雖毒惡十分,但其為人卻也剛直,豈能借重那赤臂尼身份欺人,即使就有此事,她只需凡事小心點也就是了!」 此時一塵子又把一路上遭遇情形告知師兄,談到和鐵守容風雷谷巧逢太虛老人,並蒙賜卷的一節,那紫袍上人不禁由位上一立而起,張大了雙目驚道:「你!說太虛老前輩尚在人世?」 一塵子怔道:「師兄莫非認識這位元老人家?」 紫袍上人驚得連連搖首道:「這位老前輩為儒海散人嫡傳徒孫,歲數相比先師鐵肩尚要大上十幾歲,曾和先師祖玉磯子交情甚篤,早年以一枝象牙短笛打遍江湖,功夫已入化境,想不到如今竟還在人間,這真是令人不敢相信的一件事……」 一塵子點頭道:「師兄所言一點不錯,這位老前輩曾言與玉磯子師祖交情不錯,我當時尚不敢置信,想不到竟是真的!」 紫袍僧當時正色問:「師妹尚記得那地方麼?」 一塵子點頭道:「自然記得,師兄待如何?」 紫袍僧喜道:「改日我想登門造訪這位老前輩一下,求其指點幾次迷蹤!」 一塵子搖頭道:「師兄此舉妄想了,那太虛老前輩一來至多再三數月即要生化圓寂了,再方面他老人家曾有決不見外客之言,何況他之居處我同容兒也不知道,僅聽其傳言相談而已!」 紫袍僧聞言大失所望,當時低頭不語,忽然笑對鐵守容道:「太虛老前輩既對你如此賞識,直個是福緣不少,他不是贈你兩卷手卷麼?你不妨拿與我一觀,或可窺出妙處傳之與你……」 鐵守容聞言本心甚願意,但記得太虛老人曾有不許傳人之說,不免稍稍為難了一下,紫袍上人已看出其意,不由哈哈大笑道:「你放心!我又不是不知太虛老前輩曾有不可傳人之語,我年已近百,平日推卦易算至多也不過兩年活命了,我還要學什麼功夫?只不過怕你年青無知,白白糟塌了這稀世珍品,不如乘我尚在有生之日,盡些心力把卷上功夫參傳與你,總比你一人摸索好多了!怎麼你尚不願麼?」 鐵守容聞言不禁羞了個滿臉通紅,當時朝前一跪泣道:「師伯你老人家萬不要誤會……」 話還未完,只見紫袍上人哈哈大笑著,把那只又瘦呈了紫色的枯腕朝外一伸,就有一股極大潛力,逼胸而來,又見他那手往上平空一招,鐵守容的身子也就不由自主的跟著站起來了。 鐵守容不禁震驚在這老和尚如神的內功裡,當時也不再多話,由袋內掏出那兩卷功譜,雙手遞上,紫袍上人接過,僅略一展現,滿面驚容。 隨之仔細的看了一遍,喜得那一臉皺紋紋上加紋,當時笑著對鐵守容道:「你這孩子真是好福氣,無意之間竟得此稀世絕物,只容老衲少加開導與你,半年後天下鮮敵矣!那金七也絕不是你的對手了!」 此言一出,非但雲中雁驚奇不止,就連一塵子也高興異常,鐵守容高興得差一點跳了起來道:「真的呀!」 紫袍上人一指手中手卷道:「這大三元圖解,是將氣、血、神練之歸一的功夫,這種功夫難就難在不得其法,想不到這太虛老前輩,竟能以本身百年功力親身體會出練法,加以圖解口訣,習之真是簡而又易,以你今日內功又有如此根底之人,不出三月定有小成,此功練成雖不如傳聞中前輩儒海散人那「分雲爪」如此玄虛,但百步內發掌制人死命,卻是可望而及的了,真是難得……」 「只恨老衲如今行將就木,要是早年有此奇遇,今日就不得了啦……」 「你如加功習之,是可長年益壽,勉之!勉之!」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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