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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四一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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瞿濤冷笑道:「這是另一回事,莫非他不是被令徒冰禪神功所傷麼?」 儘管如此說,可是對於老人這種明鑒的眼力,也不禁深為佩服。 冰河老人又看了看邊瘦桐,冷笑道:「如果老夫眼力不差,此人武功高上小徒甚多,怎會被小徒所傷?真正令人不解!」說著,目光直直地向著乙木、丙火望去。 二人早已嚇得五體投地,渾身顫抖著,一句話也不敢多說。 冰河老人又望了二人一眼,冷冷問道:「這人是你二人所傷麼?」 乙木、丙火點了點頭。老人一聲斷喝道:「還不去把我的『元陽尺』取來!想死不成?」 二人聞言,迅速由地上跳起來,只嚇得面色蒼白,怔怔地看著老人,幾乎呆住了。 冰河老人對於這兩個弟子,著實溺愛,這時見狀,用手指了乙木一下。 乙木忙自縱身登上冰峰,刹時間手上捧了一根白色玉尺,回到師父面前,雙手呈上。 冰河老人取過玉尺,回過身來,向著瞿濤一點頭,道:「來,駝子,你也長長見識!」 瞿濤本來是向此老問罪的,此刻見他有救治邊瘦桐之心,不由怒氣消了一半。一面走過去,一面冷然道:「徒弟惹事,師父化解,又有什麼見識好長?」 老人目光一掃,冷冷一笑道:「你知道什麼?」說著,手中玉尺輕輕挨在邊瘦桐眉心之上,冷然道;「你方才說他是被小徒冷焰心火所傷,如是真有此事,五尺中必現紅絲,他也就可以醒轉;否則就是另有緣故。駝子你可要打賭麼?」 瞿濤冷笑道:「打什麼賭?」 老人玉尺一指二徒道:「如真是被冷焰心火所傷,我取此二子性命,為令友消怒,否則……」 碧濤不由怒道:「這是什麼賭注?反正人是令徒所傷,又有什麼好辯的?不信你問他們就是!」 冰河老人冷冷一笑道:「怎麼,你不敢了?告訴你吧,駝子,你不要給我頂嘴,你那岳父鬼面神君,昔日在此遇上我,尚要稱我一聲大哥呢!」 瞿濤不由面色一紅,冷笑道:「你少說廢話,等一會兒,我倒要看一看,你如何來處置你這一對徒弟!」 冰河老人鼻中哼了一聲,手中玉尺指向邊瘦桐眉心,稍停,把玉尺拿起來看了看,道:「如何?我不曾騙你吧!」說一隻胖手按在了邊瘦桐天靈蓋上,冷笑道:「令友氣走中元,必是用功中途受了驚嚇所致,容我氣機入內,就可不治而愈!」 說到此,指尖向上微指,只聽得「哢」的一聲,冰河老人氣機一過,紅線金丸邊瘦桐身子驀地一動,咳出了一口濁痰,竟自呻吟了起來。 冰河老人把他扶坐起來,看了看他的刀傷,目光不禁向著丙火望去。 丙火不由嚇得臉色大變,抖了一下道:「師父……饒命!」 冰河老人冷冷一笑,右手一抬,正要有所發作,忽見一旁的乙木猛然撲倒在地,道:「師父!」 冰河老人目光向他一轉,冷哼道:「你為你兄弟求情麼?」 乙木用頭在冰雪之上用力地磕著,痛哭道:「師父,是我傷的……不是丙火,你老人家要打就打我吧!」 老人聞言,目光向著丙火一轉,道:「這人到底是誰所傷?」 丙火訥訥道:「是我的主意!」 老人鼻中哼了一聲道:「你不用說,我也知道是你的主意。你以為自己智力較你兄長為高,就可以亂來麼?」 說得二人身子連連顫抖,俱不禁磕頭痛哭起來。冰河老人森森一笑道:「你們先跪在此,等一會兒我再回來跟你們慢慢算帳!」 說著,轉身向著瞿濤一笑道:「駝子,如何?我已說過,令友並非是為小徒冰禪神功所傷,只不過是氣走中元,驚岔了氣穴而已!」 瞿濤不禁暗暗佩服對方見識卓絕,當下冷冷笑道:「如無令高足暗算,如何又會驚岔了氣穴?前輩,你卻脫不了干係呢!」 冰河老人冷哂道:「這點刀傷算不了什麼,我可以令他很快復原!」說著自懷內拿出一竹筒,從筒內倒出了一個圓形的長卷兒,看起來像是一個荷葉卷兒。 冰河老人似乎對這荷葉卷兒甚為珍惜。只見他輕輕拉出一截,用長長的指甲,把葉子劃開,扯下一細條。 瞿濤見那葉條甚薄,微微透明,心中十分奇怪,不知有何用處,遂在一邊細細觀看。就見冰河老人小心地把這條葉子,貼在了邊瘦桐刀傷的血痕之處! 他一面貼,一面用一根指頭,順勢壓著。漸漸地,那淡綠色、微微透明的葉子,竟變得和人身上的肌膚同一色澤。 老人細心為邊瘦桐敷好,向著瞿濤一笑道:「好了,駝子,令友無礙了!」 瞿濤冷冷一笑道:「現在還不必得意,我這位兄弟即使傷癒了,卻也吃虧不小!」 冰河老人不由站起身來,顯得微微作怒,道:「駝子,你還要怎的?」 瞿濤哈哈大笑,道:「我來此訪你,並非僅僅只是為了此事,另外還別有原因!」 冰河老人呆了一呆,臉上現出了一絲怒容道:「還有什麼事情?」 瞿濤鼻中哼了一聲,道:「你方才所說,我們近在颶尺,素無相犯,確實是一句實話。不過不幸的是,我那醉風樓的客人,卻意外地失蹤了二人!」 冰河老人冷然道:「你的客人失蹤了,又關老夫何事?」 瞿濤冷冷一笑,目光向著雪地裡的丙火、乙木二人望了一眼,道:「此事雖與前輩無關,卻系令高足所為,我想此事前輩如不好好作一個交待,實在有損你老昔日的清譽!」 冰河老人恨聲道:「我這一雙弟子,雖是頑皮,可是本質善良,不要加罪在他二人身上!」 瞿濤微微一笑,道:「我想此事不難查明,前輩何不問問他們二人,一問詳情也就知道了!」 冰河老人狂笑了一聲,道:「老夫居此小南峰,已數十春秋,平素與人向無瓜葛,想不到樹欲靜而風不止,竟然被旁人找上門來,莫非我怕你不成?」說到此,兩道眉向兩旁一分,道:「人不惹我,我不惹人;人要惹我,我卻也不怕別人。瞿老兒,你說是與不是?」 瞿濤怒目圓睜,冷冷地道:「這真是笑話了,誰又怕得誰來?」 冰河老嘻嘻一笑道:「說起來,咱們到底是多少年的鄰居了,有話好商量。駝子,大概也只有你能這麼地頂撞我……」說到此,目光冷峻地在瞿濤身上轉了一轉,道:「這件事情之後,我倒要在閣下手底討教一二!」 西北風瞿濤不由氣往上沖,微微冷笑道:「在下奉陪就是!」 冰河老人哈哈大笑,道聲:「好!」說著目光向乙木、丙火二人一掃,厲聲道:「你二人背師胡為,今日被人找上門來,尚還有什麼臉面在我眼前跪著。還不把所作所為,從實招來,如有一句虛言……嘿!你二人可要小心了!」 乙木、丙火二人聞言,伏身在雪地裡,就像是受斥的兩隻狗似地,顫抖成了一團。 可是這件事,他們誰也出不了口,吞吞吐吐,一句話也說不出來! 冰河老人鼻中哼了一聲道:「諒你們也是不敢!」說著目光望向瞿濤。瞿濤冷笑道:「他們自是說不出口,看來只有我代他二人說了!」 於是,他就把二人搶動車釵、雪用梅的事說了一遍。他並不知道詳細情形,只知二女是被他二人搶走的。 說完冷冷笑道:「如今二女死活,尚不知道,這件事前輩你要主持公道,否則可就令人失笑了!」 乙木、丙火聽到此,早已嚇得魂不附體,同聲悲鳴起來,連連叩頭不止。 冰河老人聞言之後,停了半天,才冷冷一笑道:「這事我不相信!」 瞿濤不由濃眉一展,氣道:「你何不問問他二人?」 冰河老人面上不禁露出一絲笑容,看著他兩個驚恐萬狀的徒弟道:「他二人歲數也不小了,理應成一個家室,我曾經答允為他二人物色人選……」 說到此,一雙眸子眯成了條線,笑道:「想不到他二人自己找到了物件,這倒是一件沒有想到的事情!」 乙木、丙火本來抱著驚恐萬狀的心情,想挨師父責駡的,卻沒有想到,師父非但沒有責駡他們,言詞之下竟頗有偏袒之意,不由頓時膽力大增。 丙火連忙磕頭道:「請師父老人家成全……」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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