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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一二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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瞿濤忙回身到馬鞍上去拿那件披風。少女一笑,道:「我是說我的劍!」 瞿濤不由一驚,猛然回過身來道:「那口劍,莫非你昨夜沒有拿走?」 少女秀眉微顰,忍著笑道:「什麼昨夜?寶劍是你搶走的,你本事不是大得很麼?你厲害嘛!」 瞿濤只當是真的,不由面色一變道:「這麼說,那件披風不是姑娘你留下來的了?」 少女笑嗔道:「誰說不是?」 瞿濤皺眉道:「那……那是怎麼一回事?」 少女忍不住低頭一笑,用一隻繡花的紅鞋,踢了一下石頭,抬起頭來,哼道:「要不是看你一副可憐相,昨天晚上,非把……」說著咬了一下嘴唇兒,用眸子白了瞿濤一下。 瞿濤這時一切都明白了,再仔細一看,可不是,那口「銀靈」劍好好地在她背後,不由窘得笑了笑道:「姑娘直是好功夫,昨夜來去我竟然絲毫不知!」 少女笑眯眯地道:「功夫再高,也比不過你呀!說實在的,我倒是看錯了你,其實你這個人倒是蠻好的!」 瞿濤本是豪邁個性,可是不知怎麼,在這位姑娘面前竟變得斯文起來。 他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:「姑娘過獎,昨夜之事,多有得罪,還望姑娘不要見責才好!」 少女瞟了他一眼,笑道:「你別挖苦人了,說起來兩個人都還有錯……」說著眼珠上上下下地望著瞿濤,臉色微微發紅道:「我還忘了問你,你怎麼知道我姓石呢?」 瞿濤微微一笑道:「我不但知道姓石,而且還知道姑娘的芳名!」說著輕輕地念了出來:「石瑤清——是不是?」 少女不由立時面色大紅,她雙目睜得又圓又大,好似極為驚奇,接著就明白了,微微一笑道:「你壞!一定是偷看了我的寶劍,對不?」 瞿濤點了點頭,一笑道:「請姑娘多多原諒!」 石瑤清鼻中哼了一聲,道:「你呢?你又是什麼豬名狗姓?」說著低頭淺顰一笑,抬起頭,以那雙妙目註定瞿濤。由不住內心大動。 這多少年來,關山萬里,從沒有一個姑娘令他動過心,可是眼前這個石瑤清,一舉一動,一顰一笑,無不令他神魂顛倒。他幾乎呆住了。 石瑤清見狀,紅著臉一笑道:「你這人真是……怎麼了嗎?怎麼問你話不說呢?」 瞿濤立時驚覺,他沉聲笑了笑,道:「姑娘見問,怎敢不答。我姓瞿名濤,初來巫山,還要姑娘多多關照!」 石瑤清口中念了他名字一遍,點頭笑了笑道:「來了就來了,幹嘛還要關照呀?這麼老大的個子了……」說著抿嘴一笑,接下去道:「不過,話要說回來了,如果你願意住在巫山,我倒可以給你找個地方住下來,可能比你昨天睡的地方強多了;而且離著我家也很近!」 瞿濤含笑說道:「果能如此,那太好了!」 石瑤清見他一口應允,似乎也甚為高興,當時笑道:「我現在就帶你去如何?」 瞿濤點頭答應,二人各自上馬。石瑤清催馬在前,瞿濤緊隨其後。石瑤清輕車熟路,一馬領先,烏黑的秀髮,雲似地散在肩後。西北風瞿濤緊隨其後,目睹她的風采,真有飄飄欲仙之感。石瑤清就像夢裡的仙子一樣,緊緊地抓住住了他的心。 兩匹馬穿過了一片松林,涉過了一道溪水,眼前出現了突兀聳立的亂石,似乎已到了峰嶺的盡頭了。 石瑤清一勒馬,回頭笑道:「這地方叫亂石嶺,不認識路的人,來到這裡很容易迷路的!」說到此翻身下馬,瞿濤也下了馬。 石瑤清走向一處高可參天的峭壁邊,用力地向石壁上一推,只聽得「吱」的一聲,石壁上竟出現了一個大石門,露出了一間整潔的石室。 瞿濤不禁大為驚訝,連忙跟隨她走了進去。 但見室內打磨得極為平整,四壁石色純白,並雕鑿出許多石龕,以放置物品器皿。室內有石床一張,石登數把,還有一張松花木架、白玉桌面的長桌。 最奇的是,案上文房四寶一應俱全,書案頭上堆著不少的書。 翟濤大為驚奇地道:「這裡原來是有人住的啊!」 石瑤清含笑點了點頭道:「誰說沒有人住?只是現在才空下來!」說著走到室內一面石壁邊,隨手一推,立刻又出現了一間石室。 只是這間石室較小,可是卻開有極具匠心的兩扇石窗,光線從窗外照進來,十分清晰。室內只設著一個極大極厚的蒲團,似供修真之用。 瞿濤感歎道:「這必定是一位前輩人物修真之處!」 石瑤清忽然低下了頭,眼圈一紅道:「這是我父親生前清修的地方!」 瞿濤不由一怔,不知說什麼才好,他有些歉然地道:「這麼說,令尊老大人已經……」 石瑤清黯然地點了點頭,道:「已去世三年了……」說到此,苦笑了一下道:「這是他老人家親手開出來的地方,可惜在此住了不到兩年,就去世了!」 瞿濤坐下來,看著四周,感歎道;「這真是一處洞天福地,只是他老人家怎會想到在這個地方辟室而居,出入豈不是太不方便了?」 石瑤清不由歎了一聲,道:「誰說不是呢?那時我父親來此,是為了采煉一種藥……」說到此,冷冷一笑道:「這種藥,害了他一生,也……」 說到這裡,她微微一笑道:「我們談這些做什麼?你看這地方怎麼樣?如果還滿意,可以暫借你住!」 西北風瞿濤知道她有難言之隱,也就不便打聽下去,當時站起來道:「這地方太好了,只怕我這風塵僕僕的身子,玷污了伯父修真之處!」 石瑤清笑著嗔道:「算了,算了!咬文嚼字,怪彆扭的!你只要喜歡,住下就是了。」說著走出外間,自一處石龕內取來被褥鋪好。那被褥全系雪白襯裡、上好細緞製成,一雙枕頭上還繡著鴛鴦。 瞿濤不由大為驚異道:「這些東西,莫非都是令尊所用麼?」 石瑤清一笑道:「才不是呢!這是我和姐姐來此住時用的……」說著不由臉色微微一紅。瞿濤心內一動,也覺得不大好意思,奇怪地道:「你還有個姐姐?」 石瑤清微微一怔,好似發現說漏了話,卻不便改口,當時臉色不大自然地笑了笑,道:「我是和姐姐住在一起的!」 瞿濤點了點頭,道:「原來如此。」 石瑤清低下頭,歎了一聲道:「我姐姐是一個患有怪病的人,自從來到這兒以後,從未出過巫山……」說到此,她忽然面色微變,注視著瞿濤,似難啟齒地道:「如果你看見她,一定會大吃一驚的。」 瞿濤微微驚愕地道:「為什麼?」 石瑤清雙目中滾下了兩粒淚珠,以手遮面道:「你不要問我,這……這太可怕了……」 瞿濤想不透這是怎麼一回事,可是對方既然如此傷心,也不便多問,當時忙勸慰道:「姑娘不必傷心,我是不應問這些的!」 石瑤清忽然抬起頭來,滿面淚水哀衷地道:「你也不要多問,問我也不會告訴你的!」說著她站起身來,擦了一下臉上的淚,含笑道:「能夠認識你這個人,我就很高興了。」說著直出室外。 瞿濤忙道:「姑娘這就走麼?」 石瑤清點了點頭,道:「天不早了,我要回去了,明天我會再來!」說著翻身上馬,笑了笑道:「你大概不會缺少什麼東西,如果少什麼,明天再告訴我,你是我難得一見的佳賓!」說著嫣然一笑,如芙蓉迎風。 瞿濤不由心旌搖動,忙自調息鎮定。 石瑤清像風似地策馬馳出,可是卻又忽然勒住馬,回過身來,只見她秀眉微顰,道:「瞿兄,如果沒有特殊的事情,你夜裡最好不要出來……」 瞿濤正要問故,但見她一抖馬韁,那匹馬已如飛而去。瞿濤目送她去遠之後,才把馬牽到林邊,為之取下鞍物,系於樹下,然後他轉身進入石室。 這一切對他來說,簡直是太奇妙了,也太神秘了。 他眼前所遭遇到的,就像是一篇傳奇故事,而自己已步入了這篇傳奇故事之中。 他把衣物略微整理之後,細細觀察這兩間神秘的石室。又走到案前,隨手翻閱了一下案頭上的書。 這些書,全是屬於「醫藥」一類的,諸如「本草綱目」、「華陀散草」、「扁鵲隨醫」等……名目繁多。 瞿濤翻看了一番,全是些不知名的怪草怪藥名目。心中想道,這些書必是石瑤清之父生前留下來的,自己還是不要亂動的好。 可是,他的目光卻在無意間看到一本紅面的破舊書稿,書面上寫道:「神君散本」四個黑字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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