學達書庫 > 蕭逸 > 鶴舞神州 | 上頁 下頁 |
三九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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笠原一鶴弄清了,來人是對方的爪牙之後,不由得殺機頓起!他口中冷笑道:「你要做什麼?」猛然間右掌向前一推,施出了「柳氏內家」手法。 那人手上的竹笛不及就口,身子向後一倒,竹笛子已脫手下落! 笠原一鶴對敵,所能勝者,實乃一個「快」字! 刀身出鞘劈出,看來幾乎是一個動作,因為,當他身形躍過那人身邊的時候,對方即使想持劍橫擋,也顯然是太慢了一些。 刀身一閃,血光迸現,那人口中吐出了一聲「唔」跟著雙膝點地,慢慢地全身倒下,擺平了! 笠原一鶴伸出二指,順著刃口,把刀上的血抹了抹,其實,刀上是沒有什麼血的,時間太快了。 他匆匆把這人屍身,拉到了林內。 凝神細聽之下,附近不再有什麼的聲音了。 笠原一鶴這一刹時,膽力大增。收回刀,他騰起了身子,飄然地落上了屋脊! 夜風陣陣地吹襲過來,他默默地囑咐自己道:「下手要快,先殺老賊,再定去留!」 想到此,足下兩三個起落,已到了正中那幢房上! 室內的燈光,顯然比昨夜還要明亮許多。 笠原一鶴足尖一勾瓦簷,身子已如同一隻弓也似地蹲了下來;然後他慢慢地抽出了刀,讓刀尖刺穿了紙窗。 他又如同昨夜一樣的,看清了房內的一切,可是令他吃驚的,房中卻是空無一人。 笠原一鶴不由心中一動,略為猶豫之後,他的膽子更加大了。 一不做二不休! 他的刀順窗而下,內力貫注在刀身之上,那扇窗格子就像豆腐一般的,被切開為二,他探手入懷,摸出了一團蠟球來,在窗角上用力抹了。然後他用肩頭一碰這扇窗子,這窗子沒有發出半點聲音,就全然洞開了。 笠原一鶴身子向下一翻,就像是一隻墜枝的大鷹也似的,飄然地入到室內。 然後刀交左腕,足尖一點,已到了廳角一邊。 客廳內亮著三盞燈,光線太強了。 笠原一鶴右掌一伸,最靠近自己的這一盞燈光,應手而滅,他此刻一顆心,幾乎提到了喉嚨上。就見他身子向前一伏,一個翻身已邁進了另一間房內! 這種身法,看起來,簡直是太危險了。 他也是安下心來,不讓對方有喘息的機會! 身形一人,刀光乍現,脫鞘而出的當兒,他已看見了,就在一張睡椅之上,仰臥著一個老人。 笠原一鶴乍看之下,一雙眸子,幾乎要凸出來了。 睡椅上躺著的老人,白髮白髯,不是別人,正是自己要會的大敵——短命無常徐雷! 這時候,這個老人,像是已經睡著的了。 他一隻手尚抓著他那支寸步不離的旱煙杆,雪白的眉毛搭在眼皮上,不時地微微動著。 笠原一鶴這時倒抽了一口冷氣,眼前已不再容許他轉別的念頭了。 「殺了他!」 足尖一點,擦身而進,掌中刀劃出了一道銀虹,猛然直劈而下。 就在這危機瞬息之間,就聽得這老人哈哈狂笑了一聲,他手上的那支旱煙杆兒,倏地向上一翻。 只聽見「當」的一聲,不偏不倚,白銅的煙袋鍋兒,正正敲在了這口刀的刃口之上。 笠原一鶴只覺得刀身「嗡」的一震,整個的刀,倏地反彈而起,差一點兒傷著了自己面門。 耳聞得徐雷狂笑著道:「好小子,你還想暗算我老人家,你是當真的不想活的了!」 只見他身形翻處,手中的旱煙袋杆兒,已自揮出。「當」地一聲。 笠原一鶴滿以為這一刀,必定能奏全功,卻沒有想到,那睡臥中的徐雷,竟會有此一著。 笠原一鶴只覺手中一酸,掌中刀差一點撤出了手,驚魂之下,身形一個倒仰,已竄出了堂屋。 那持煙袋杆兒的徐雷,一聲長笑,隨後而到,他足下一點,揉身而進。 笠原一鶴事到如今,也只有硬著頭皮一拼了。 他厲聲道:「徐老賊,你還我的東西來!」言到此,掌中也施了一施封手,刀尖忽地向下一垂,以刀又向外一封。 徐雷本來並沒有拿准來人就是笠原一鶴,此刻,一聽他這麼一說,不由吃了一驚。只見他煙杆兒向後一抽,飄出一旁,隨著,他發出一聲狂笑,道:「怎麼,你就是那個日本的武士,笠原……什麼鶴的麼?」 笠原一鶴怒目欲裂,道:「我就是,老賊,你害得我好苦!」 說著雙手握刀,一躍而前。 徐雷呵呵笑道:「來得好!」他手上的那根旱煙袋杆兒,向外一揮,又是「當」一聲,長刀又被他蕩開一邊;然後他得意地笑道:「這可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,得來毫不費工夫。」說到此,他大聲嚷道:「喂,你們出來看誰來了?」 其實他不喊,人家也已出來了,就在堂屋的兩個側門旁邊,各自站立著一個人。 二人之中,一個是那黑須老者,另一人卻是那個錦衣秀士,他們是蒼須老人秦二棠和紈扇穆銀川。 不知何時,他們竟也出來了。 他二人各站在一個門口,無形中,也就斷絕了笠原一鶴的去路。 徐雷這時大聲笑道:「這小子是送上門來,又有什麼話說。」 穆銀川卻在一邊嘻嘻一笑,說道:「徐老大,記住拿活的,那老和尚可不好說話呢!」 徐雷鼻中冷哼了一聲,好似頗不以為意! 笠原一鶴這時已怒到無以復加的地步,他大吼了一聲,掌中刀,貼著地面上突然向上卷了起來,直取徐雷面門。 徐雷口中「哼」了一聲,他掌中那旱煙袋杆兒,用力一抖,忽地彎成了弓形,白鋼的煙鍋兒,忽地彎了下來,直向著笠原一鶴右手的手面上點來! 笠原一鶴不由嚇了一跳,這時候,他才知道這老頭兒,果然是個不易對付的人,自己只怕在他手下,討不了什麼好。 這時,他才感到後悔了。 後悔自己應該聽從那位匡姑娘的勸告,可是現在一切都完了。 事到如今,也沒有什麼好說的了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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