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七七


  玉鷹淺淺一笑道:「你不要左一個恩人,右一個恩人,叫得我全身上下怪不舒服的!」

  束子凱道:「可是姑娘確是我的恩人呀!」

  玉鷹見他一笑,露出貝齒竟有幾分和冷紅溪相似,禁不住心旌一搖,當下歎了一聲道:「我只是一個孤獨的女子罷了,有誰理我呢?」

  束子凱一驚,道:「玉鷹、雪雁名重江湖,形影不離,姑娘怎說孤零一人呢?」

  舒修文歎了一聲,道:「我姐妹因仇家迫害,已分了開來,如今,彼此不知各人下落!」

  束子凱星目一亮,憤然道:「姑娘那仇人姓甚名誰,我束子凱生受姑娘活命大恩,無以為報,願為姑娘復仇洩恨!」

  玉鷹望著他點了點頭,笑道:「這麼看來,你這個人倒還有些良心……只是我那仇人身手厲害,只怕你也敵他不過!」

  束子凱冷笑道:「姑娘但請將他的名字賜告!」

  玉鷹冷冷的道:「他叫莫環,你可知道?」

  束子凱吃了一驚道:「噢!是這個怪人……」

  舒修文一笑道:「他是一個很厲害,武技很高超的老人,只怕你……」

  束子凱朗笑了一聲,道:「在下蒙姑娘救命之恩,無以為報,既知此事,焉能與那莫環甘休?」

  說完抱了一下拳,道:「打攪姑娘多時了,再見吧!」

  修文見他要走,如何容得,忙站起身道:「你先慢走!」

  束子凱回身道:「姑娘還有事麼?」

  舒修文一笑道:「你忙些什麼?你看時間也不早了,該是吃飯的時候了,我正好帶有食物,我二人就和著泉水,吃一些豈不是好?吃過了東西,你再走,我不留你!」

  柬子凱略一思索,遂點頭笑道:「姑娘想得真周到,這樣果然很好,我鞍內也尚有一隻燒雞,待我取出來給姑娘佐餐!」

  說著就由他那匹沙漠豹的皮鞍內,取出了一個油紙包兒,舒修文也自囊內取出一個紅木的扁匣,內中盛有食物,二人就著泉水吃了一飽。

  這時天空已現出了一些暮色,叢林內浮起了淡淡的雲煙,束子凱將身站起道,「姑娘請珍重,我要走了!」

  舒修文杏目向左右一掃,不見任何人跡。

  她頓時芳心一橫,由身邊取出一塊小小紅絹,笑道:「你臉上還有泥水!」

  說著,走過去,用那塊紅絹,向束子凱面上擦去,束子凱怔了一下,忙道:「不敢勞動姑娘!」

  探懷掏出白絹,正要自己擦試,舒修文的紅絹已到了他的面前,只見她玉手一抖,「波」地散出了一股紅煙。

  束子凱怎會防到她有此一著?

  等他覺出不妙,鼻中已吸到了一種奇異的香味,但覺得身子一晃,只道了聲:「不……好!」

  雙腿一軟,砰的一聲,己倒在了地上,人事不省!

  玉鷹舒修文不由呆了一呆,只覺得一顆心通通亂跳不已,當下匆匆把束子凱抱了起來。

  她正要把他抱上那匹「沙漠豹」的背上,就在這時,忽聽得一聲冷笑,令人毛髮悚然!

  舒修文大吃了一驚,止步循聲望去,卻見亭後一株古樹下,立著一個身高不過四尺的矮子!

  這矮子由年歲上看去,大概在七十以上,一頭白髮,穿著一件類似麻袋的怪樣衣服。

  他那副容貌,看起來可真嚇人。

  短眉珠目,塌鼻巨口,一雙耳朵極大,頭也大,很有點像畫上的南極仙翁。

  這矮老人手上拿著一截竹子,向著舒修文一指,開口道:「膽大妄為的賤婢,還不放下人快滾!」

  舒修文本以為是什麼了不起的人物來了,一看原來是這樣的一個人,不由膽子立時又壯了起來。

  她哈哈一笑道:「各人自掃門前雪,休管他人瓦上霜,你這人是哪裡來的?」

  矮子嘿嘿一笑,道「賤人,這青城山上,並不是只有你們一家,遍處都是能人,今日本真人路過此處,眼見你如此亂來,豈能容你?」

  面色一沉,怒聲又道:「快快把人給我放下,走你的,本真人念在你方才救人的一點善心,暫時饒你活命,否則,哼……」

  說到此,揚了一下手上的竹杖道:「那可就是你自討苦吃了!」

  舒修文這時仔細一注意這矮子,見他身上那套麻布衣服,雖是片片補綻,卻洗濯得一塵不染。

  再看矮老人那雙精光四射的眸子,更是有異于一般常人,因此不由暗暗心驚。

  可是好不容易弄到手的人,她如何又捨得放手?

  當時冷冷一笑道:「你既然口稱真人,想必是這附近觀內的道人了,莫非你竟不知道勾魂鬼爪陰素裳的洞府就在附近,豈能容你如此倡狂?」

  矮老人森森的一笑,道:「賤人,你抬出那老賤婦,本真人就害怕了不成?無恥無知之極,還不放下人與我快滾!」

  舒修文這時把昏迷中的束子凱放在亭內的石凳之上,冷笑道:「你要留下這個人也行,只是矮子,你得露兩手功夫,給姑娘我瞧瞧!」

  矮老人短眉一挑,歎了一聲道:「我看你這賤人真的是變了!」

  長歎了一聲又道:「也罷,今日我要不展露幾手功夫,你這賤婢也無法下臺!你且看來!」

  說著手中竹杖,向著遠遠的崖頭上,虛空的輕輕一擊,只聽見「嘩啦」一聲大響。

  但見峰頭上冒起了一陣白煙,緊接著轟隆一聲,落下了無數大石。

  這些石塊自數丈高的崖頂上,翻滾而下,發出了震耳欲聾的聲響,石塊水珠濺了個滿天都是,聲勢端的驚人已極!

  矮老人呵呵一笑道:「這功夫,雖不足為奇,諒你這丫頭卻也無法做到,你服氣了沒有?」

  舒修文暗吃一驚,自知不是對方敵手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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