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二三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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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這麼說,這姓依的,必然甚得冷琴居士器重,多半已經學會了居士的一身能耐了?」 她的聲音變得異常的冷!顯示出她已經不得不對那個未曾謀面的年輕人心懷警戒! 米如煙又歎了口氣,苦笑著道:「想來是吧!」 甘十九妹點頭道:「冷琴居士以『春秋正氣』功與『六隨身法』見稱武林,岳陽門是以『血罩』功見聞江湖,至於你們雙鶴堂的……」說到這裡,她忽然想到在岳陽門後院宗廟內,慘死的盛家兄弟,其中之一致命之傷正是雙鶴堂的蓋世絕功「金剛鐵腕」。頓時她心內雪然,終於找到了殺死盛家兄弟的真正兇手。一股無名之火,在她心裡焚燒著! 自從她此番領命出山,遊行江湖以來,可謂之所向披靡,還不曾遭遇過任何阻攔,惟獨就只是那一次,盛氏兄弟居然會在自己眼皮子底下,雙雙遇害,被人殺死,對於她來說,不啻是奇恥大辱!現在,她終於知道殺死盛家兄弟的人是誰了。 甘十九妹心裡反復地念著那個人的名字,冷冷地看著米如煙道:「這麼說,你的『金剛鐵腕』功也傳授給他了?」米如煙歎息了一聲,嗒然無語。 阮行忽然想起來,大聲道:「姑娘,不要忘了盛家兄弟的死!」 甘十九妹冷冷插口說道:「我當然不會忘記!」 她遂即轉向米如煙道:「米老頭,你可知道,你這個姓依的弟子,曾經殺了我兩個手下,其中之一就是死在你雙鶴堂不傳之秘『金剛鐵腕』之下。」 這一次米如煙才聽出來,對方甘十九妹把尹劍平的「尹」說成了「依」!他當然不會再去糾正。 甘十九妹遂即微微一笑道:「所以你剛才說這個姓依的弟子純系無辜,這句話,就不通了。」 米如煙道:「姑娘……你看見他了?」 「那倒沒有,」甘十九妹道:「不過這些景象前後一對證,已經證明了必然是他不會錯了。」 一旁的紅衣人阮行大聲道:「老頭兒,這個姓依的到哪裡去了?」 米如煙喃喃他說道:「他和晏家賢侄出去了……」 說到這裡,他心裡不禁動了一下,生怕尹劍平此時轉回,一雙眸子遂即向窗外望去。他這些表情,純系出之自然,不帶絲毫做作。 甘十九妹冷眼旁觀,也就知道他所說的一切,都是真話,當時再問道:「你是說晏春雷來了?」 「不錯!」米如煙像是忽然抓住了救星道:「陝西的黃麻客,暈老哥與我乃是摯交,是他算定了我今日有此一難,特命他兒子晏春雷來搭救於我。」 甘十九妹冷笑道:「但是他雖然來了,依然錯過了機會,並沒有救得了你,這是你和他事先都沒有想到的,是不是?」 米如煙愕了一下,忽然體會到話中的隱隱殺機,大吃一驚道:「姑娘你這話是什……意思?」 甘十九妹輕歎一聲道:「米如煙,我原先倒有饒你不死之意,只怪你語出坦誠,我如果饒了你,倒顯得我是怕了那個晏春雷,這樣,我非要殺死你不可了!」 米如煙登時神色大變,放聲大哭起來。 「姑娘饒命!姑娘饒命!」 忽然他覺出對方罩控在身上的陰森劍氣,驀地為之消失!這正是千載難逢的逃走良機! 嘴裡叫著,他忽然轉身,向著窗外疾撲出去!就在這一刹間,一旁的紅衣人阮行驀地撲過去,隨著他的一聲怒叱,掌中竹杖拔風盤打直下,只一下,正中米如煙腦門,頓時腦漿迸裂。米如煙身子晃了一晃,遂即倒於血泊。 甘十九妹顯然沒有料到有此一著,以至於在阮行出手一擊的當兒,很顯明的想出聲制止。只是她的聲音沒來得及出來,阮行的竹杖卻已經先落了下來。看著米如煙倒臥在血泊裡的屍身,她不禁微微發出了一聲由衷的歎息! 「你這個人!」她含有責怪的眸子,逼視著阮行:「你……太糊塗了!」 阮行怔了一下,道:「姑娘莫非沒有看出來,他想由窗戶逃出去?」 甘十九妹冷冷地道:「我當然看見了,是我故意放他逃走的。」 「故意……為什麼?」 「傻子!」甘十九妹無可奈何地道:「他雖然跑出了窗外,又怎能逃得開我的手去?你太多事了。」 阮行臉上一陣大紅道:「卑職不明白姑娘的意思!」 甘十九妹搖搖頭道:「我是想借他的可憐樣子,可以把暗中的那個姓依的引出來,一舉而殲之,你這麼一來,再想搜他可就難了!」 阮行怔了一下,訕訕地道:「姑娘應該用『傳音入秘』的功夫告訴我就好了。」 甘十九妹微微嗔道:「再說,這個米如煙老朽如此,實在已無戒備的必要,又何必要殺死他,這樣消息外傳,必為武林不齒。而且,這麼一來,將和陝西的晏鵬舉,更結了梁子,太不值得了!」 阮行登時又為之一驚,喃喃道:「只是,姑娘,是你說要殺他的啊!」 甘十九妹冷笑一聲道:「我只不過是說說而已。」 說罷悵歎一聲,轉身步出。二人方自步出丹室,仿佛覺得眼前一暗,即有天旋地轉之勢! 甘十九妹輕叱一聲:「不好!」 她右掌猝然遞出,拍在了阮行肩上,急道:「退!」 二人霍地同時向後縱起,隨著甘十九妹的手抓勢子,飄身於兩丈以外,又複落在了丹房門前。 阮行愕了一下道:「姑娘發現了什麼?」 甘十九妹道:「輕聲!」 杏目微轉,那張美麗的臉上,頓時現出了沉重之色,她冷冷一笑,輕聲說道:「有人來了。」 阮行狐疑地道:「是誰?」 甘十九妹一雙剪水瞳子注視著附近,搖頭道:「還不知道,不過,那盞總樞全陣的紅燈已經熄了。」 這麼一提,阮行才恍然記起有這麼回事,再一打量,果然看不見來時插在樹上的那盞紅燈。 甘十九妹緩緩注視著附近,冷冷地道:「這陣勢來時,已被我破了一半,下剩雖不足為害,卻是討厭,所以,我才懸上那盞紅燈,借『戌火』以破『乙木』,看來,已被暗中這人識破。」 阮行開合著他那一雙三角眼,冷森森地道:「這人現在哪裡?」 甘十九妹搖搖頭,卻肯定地道:「他一定就藏在附近,這個人很聰明,存心想讓我們困在陣裡,疲于應付的時候,才現身出來。」 微微一頓,她轉向阮行道:「這陣勢你可看出了一個究竟?」 阮行打量著附近,點頭道:「剛才來時聽姑娘已經說過了,不是『八木易象陣』嗎?以四易八為雙數,逢單則吉!」 甘十九妹點頭道:「不錯,你只要記住這個就好了,你記住,任何的變幻必為雙數,逢單則吉,你我現在就進去!」 阮行道:「姑娘且慢……我……還有點攪不清楚!」 甘十九妹道:「你身上可帶著火種?」 阮行點頭道:「有。」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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